…

    撞上視線，周云冶微挑眉：“看我做什么?！?/br>
    宋詞嚇一跳，迅速轉(zhuǎn)開臉：“面好了嗎？”

    “好了，”他收回視線，“吃咸一點，還是淡一點？”

    “淡。”

    宋詞假裝在收拾流離臺，拿抹布擦水，偷偷用余光瞄他。

    他像是沒注意，拿了碗，在盛面。

    臺上的水就那么點，她心不在焉地來回抹，直到周云冶過來，一道陰影罩下，抽走她手里的抹布。

    周云冶把抹布晾起來：“不用擦了，吃飯吧。”

    “哦?！?/br>
    面很快做好，雖然比較清淡，但是味道不錯。

    宋詞腦子裝不了太多東西，很快就忘記偷看人被抓包的事了，嚼著面條，還要說話，“你有沒有空，周末……”

    周云冶說：“吃完再說?！?/br>
    宋詞皺皺眉，覺得他事多，但還是咽下了才道：“你要不要來看我們學(xué)校晚會？”

    周云冶還沒說話呢，宋詞先替他回答，“算了，你大概又要說沒空?！?/br>
    低眉斂目的模樣，顯著有一點點失落。

    一下沒忍心，他補道：“我還什么都沒說呢?！?/br>
    宋詞立馬抬頭：“那你要去？”

    “我也沒這么說?！彼朴频?。

    宋詞不耐煩了：“那你到底去不去？”

    周云冶說：“看情況，有時間就去?！?/br>
    永遠是看時間，還真是個大忙人。

    宋詞也不指望了，隨便問問而已。

    吃完面，她要去洗碗，周云冶制止她，“放著我來就好?！?/br>
    “我?guī)湍阆??！彼鹕怼?/br>
    “不用?！敝茉埔闭f，“你去上課吧?！?/br>
    宋詞便沒在堅持，慢吞吞挪過去拿書包，到玄關(guān)穿鞋。周云冶從廚房出來，看見她坐在小臺階上，抬頭朝他看過來。

    臉上的妝容淡了點，盡管睫毛還是刷得很長。不過眼里有明顯的失落，雖然被掩藏的很好。

    宋詞擺擺手：“那我走了?！?/br>
    那一瞬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是某種同情心作祟，明明知道不該隨便答應(yīng)，但還是抱著一絲僥幸心理，也許人家只是當(dāng)成朋友親近。

    看著宋詞開門出去的背影，他突然問道：“什么時候？”

    宋詞回頭：“嗯？”

    周云冶問：“那個晚會，什么時候？”

    **

    傍晚的余暉染紅天空，落日下沉了一半，橘紅色的天空漂亮得很。宋詞站在外面臺階上，給他發(fā)信息。

    秋風(fēng)有些涼，她蹭了蹭鼻子，寬大的衛(wèi)衣袖口里露出兩只細手腕，手指噼里啪啦在屏幕上敲著。

    【?！浚何餍^(qū)，晚上19點開場，不認識路可以打我電話。

    【周云冶】：知道了。

    第一次這樣正經(jīng)邀請人來，連祝小玉她都沒有特意叫到學(xué)校過。擔(dān)心他忘記時間，或者找不到路，沒過兩秒，又給他發(fā)出信息。

    【。】：你要上班嗎？

    【。】：我們中間上，你遲一點也沒關(guān)系。

    【?！浚?？

    周云冶回復(fù)得慢，好半天才一條。

    【周云冶】：今天休息，我會準(zhǔn)時到的。

    【。】：……那就好。

    【?！浚何抑皇遣幌矚g別人放我鴿子。

    【周云冶】：放心。

    樂隊在進行最后的排演，趁著休息時間，她溜出來喘口氣。

    片刻，里面有人喊她。

    宋詞關(guān)了手機，塞兜里，轉(zhuǎn)身進去。

    上次缺席練習(xí)，后來幾次排練，氣氛都有些奇怪。

    但她演奏的部分沒問題，排練的時候也配合得很，就沒覺得怎樣?？烧娴搅艘蠄觯@種被無形孤立的感覺才越發(fā)明顯起來。

    宋詞走進去，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掃視了一圈，沒說什么，走到后面坐。

    場下，許瑤拍了拍手，道：“大家再過幾遍吧，確保晚上的演出沒有問題?！?/br>
    宋詞老老實實跟著節(jié)奏走。

    前面兩次都挺好的，這次不知怎么，到她這里，突然就有些不順暢。

    她皺了皺眉。

    只要有地方對不上，后面的人就容易錯亂，她難得靜下心，耐性十足地跟著重新過。

    但臨上場，這會兒的出錯，讓練習(xí)的人都有些浮躁。

    終于，磕磕絆絆過完一遍之后，開始有竊竊私語冒出。并不大聲，也沒有特指，但那些像柳絮一樣無處不在的視線還是讓人無法無視。

    即使她并不覺得是自己的原因，但就是都往她這邊看。

    宋詞放下鼓槌，第一次不想說什么。

    許瑤說：“不要急，大家都練得很熟悉了，放輕松，沒問題的?！?/br>
    但很奇怪，演奏就是出問題。

    宋詞眉頭擰得越來越緊。

    許瑤拍拍手，鼓勵道：“前段時間我們都練得很好啊，忘記了？都是記在腦子里的，是不是太緊張了，要不我們休息一下……”

    終于有人出聲，語氣很是陰陽怪氣：“又不是所有人都練好了……”

    “噠”一聲，鼓槌敲在镲面上，她停止演奏。

    宋詞轉(zhuǎn)臉看過去，臉色表情很平靜。深呼口氣，她不想惹事，而是看向許瑤——她是指揮，也是組織者，她能看得出來到底是不是她的問題。

    但這次，許瑤并沒有站她這邊，她仍是面帶微笑，卻道：“大家不要這樣說，宋詞雖然沒有跟我們一起練，但是自己肯定也有練習(xí)的?！?/br>
    “你什么意思？”

    許瑤臉上往日和顏悅色的笑容淡了一點，“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怪你什么，只是你缺席這么多次，總是多少會配合不到的吧，余夏也沒有說錯?！?/br>
    宋詞很平靜：“那你們要不要說說，我哪里出錯了？”

    “你的部分或許沒錯，但我們是一個隊伍，是需要配合，而不是單打獨斗，一個人練得好，有什么用？”有人說。

    宋詞盯著她：“那你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

    許瑤道：“這個問題現(xiàn)在討論沒有意義，先練吧?！?/br>
    宋詞簡直要被氣笑，這是打算把鍋甩她身上了。

    “是你們求著我我才加入的，現(xiàn)在練不好，關(guān)我屁事?！彼樕懿缓?。

    許瑤直直看著她，“那么宋詞，所以你就是一直抱著不想?yún)⒓拥男膽B(tài)練習(xí)嗎？”

    “我什么時候說過不想?yún)⒓恿耍俊彼喼币粴庑Α?/br>
    余夏抱臂看戲，道：“如果不想?yún)⒓樱憔蛻?yīng)該早點說，省得耽誤彼此?！?/br>
    宋詞覺得自己還能忍住不打人，情緒控制已經(jīng)到了極致，她點點頭，收好鼓槌，從上面跳下來：“OK，我的鍋，行了吧?！?/br>
    “宋詞。”許瑤臉色的笑容消失了，“你什么意思？”

    但是宋詞已經(jīng)懶得理人了，她拎著外套小袋子，打開門，直接走了。

    **

    學(xué)校很熱鬧，人來人往，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