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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掀開門簾,譏道:“別玩笑了,前面是什么地方你忘啦?風(fēng)瑤山!那鬼地方吃人都不吐骨頭!你殺了我我也不敢去!”天朦朦朧朧漫上一層薄黑,風(fēng)瑤山白天尚且無人踏足,更別說晚上。“這怎么行,”柳春云道:“馮哥,你再送我們一程,我給你加錢!”那車夫想也不想,拒絕道:“柳大夫不是我不幫你,那地方……我怕有點沒命。不瞞您說,今天要不是您來找我,我是說什么也不會往這邊來的。送您到這里,我已經(jīng)給您天大的面子了,您還是下車吧?!?/br>看來真的沒有半分余地,方棋問道:“還有多遠?”車夫道:“五六里吧?!?/br>方棋跳下車,耽誤一秒鐘都嫌多,當即道:“搬東西吧?!?/br>柳春云還想說什么,車夫已然跳下馬車,麻利的開始往下卸東西,道:“柳大夫,天馬上黑了,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算我求您了,別難為我了?!?/br>東西很快卸到地上,柳春云偷偷摸摸塞給方棋一個紙包,道:“您今天給我二十兩,這是剩的銀票,都在這里了?!?/br>方棋看也沒看,裝在兜里,俯身拿出來一盒糕點,道:“你今天幫我這么大忙,別的話我也不說了,沒什么好給你的,這一盒點心不是什么貴重東西,你收下,回家嘗嘗?!?/br>確實不是什么貴重東西,柳春云沒作他想,隨手揣在懷里到:“多謝?!?/br>車夫靠著馬,一雙眼滴溜溜的轉(zhuǎn),一會左看一會右看,一會矮身看看馬下,見柳春云還不來,大聲叫喝一聲:“柳大夫!走不走?!不走我可走啦!”方棋道:“有緣再會?!?/br>今日離別,再相逢不知又在何時,柳春云紅著眼道:“高人,保重!”方棋笑道:“代我問候王姑娘?!?/br>天越來越黑,方棋揮揮手,柳春云還想說什么,馬夫早坐不住了,跑來推搡著柳春云上車,隨即自己也翻身上車,逃命似的朝前疾馳而去。風(fēng)瑤山附近的村民對風(fēng)瑤后山當真是諱莫如深,不僅僅是指不敢前往后山的地界。這一路走來,車夫一個多余的問題都沒問,顯然不想沾惹麻煩,連好奇心都能遏制。方棋長舒一口氣,感慨良多。他是真心欣賞柳郎中,他手中握有如此珍貴的草藥,卻不見他流露半分貪婪之色。柳郎中損己利人,免費給人醫(yī)病十多年的義舉他一生也做不到如此地步。他比較貪圖享樂,助人為樂本身沒有問題,但是舍己為人,超出能力范圍之內(nèi)的犧牲個人的大部分甚至全部利益,以自己窮困潦倒為代價來救助他人的行為他也實在難以茍同。但是絕對的敬佩和尊重。所以,方棋拍拍心口,還是有點疼,他真是摳并大方著……他方才在送給柳春云的糕點里塞了三百兩銀票。好人該有好報呀。而且他沒錢隨時可以從風(fēng)瑤山帶著草藥下去賣錢??!這里不應(yīng)該叫風(fēng)瑤山!應(yīng)該叫錢山!哈哈哈!天快黑透了。方棋把背簍里的東西一股腦全倒出來,將在飯館買的飯菜和點心,藥房里的藥粉,拿了根蠟燭這些急用品,統(tǒng)統(tǒng)凡在背簍里。其他東西都沒有顧得上管,輕裝上陣,拔足狂奔。一定要趕在男主回來之前上山!十萬火急!啊!十萬火急!方棋歸心似箭,卯足了勁跑,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小鴨嘴獸這回學(xué)聰明了,沒有蹲在他肩膀上,轉(zhuǎn)而騎在他脖子上,抱著他的頭,特別穩(wěn)當。全速跑了二分之一方棋實在不行了,按著小腹大喘氣,一邊慢慢的往前走。此時風(fēng)瑤山近在眼前,離他也就一里多地,走了幾分鐘便到了。站在山腳下仰望山頂,一眼望不到頭,方棋連忙低頭不敢多看,看多了會喪失斗志。深吸一口氣,把小鴨嘴獸從脖子上摘下來,在懷里抱著,順便捏了小鴨嘴兒屁股一把,小鴨嘴獸不滿的嘰嘰叫,給方棋壯了膽。沒時間了沒時間了,方棋翻來倒去的念叨這四個字,一邊手腳并用的往上爬。爬了五分之一,方棋累趴了orz不是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嗎?!哪里容易了嗯嗯嗯?他下山不覺得累,上山快斷氣了!明明是上山更消耗體力!方棋兩眼昏花,目無焦點,導(dǎo)致一抬頭到處都是孤魂野鬼虎視眈眈,卻一個不敢上前來。驚怖的兇鬼長得再可怕,看習(xí)慣了也就是那樣,方棋剛上山時因為恐懼而瘋狂跳動的心逐漸平復(fù)。獨自一人被鬼團團包圍,方棋苦笑,這也算是為他的人生經(jīng)歷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旁的人別說看到了,就是做夢都夢不到??!方棋調(diào)整呼吸繼續(xù)往上爬,低頭溫柔的看看小鴨嘴獸,經(jīng)此一役,他白天對小鴨嘴獸有什么懷疑和偏見都消減一大半。他們兩個現(xiàn)在可是過命的交情了==其實仔細想想,小鴨嘴獸雖然來歷不明,可是它的到來,百利而無一害。如果不是它,男主雖然被兇鬼折磨卻不致死。他就不一樣了。沒有男主的逆天體質(zhì),一死一個準。不知過了多久,像是彈指一瞬,又像是千年萬年,一片眼熟的小樹林出現(xiàn)在眼前。方棋扶著樹干茫然的看著幾秒,這里是他遇見柳春云的地方。天徹底黑了。方棋循著記憶往前跑,越過荒墳座座,越過雞下蛋的草地,越過潺潺流水的小溪,腳速不減,直奔山洞。遠遠的看到山洞,方棋微微放慢了腳步。洞外數(shù)個影子飄蕩,一個老叟穿著壽衣,想來是壽終正寢,不知怎么會葬在風(fēng)瑤山,站在一旁。兩個中年癆鬼麻木行走,最后還有一個上吊的女人,臉色青紫,舌頭拖出老長。方棋用力閉了閉眼,手指一直抖。晚了,還是晚了。小鴨嘴獸不敢接近山洞,方棋讓他蹲在身后,自己則往前走。那吊死鬼橫眉立目,看到方棋露出垂涎的神色,小鴨嘴獸盯著方棋,咕嘰叫了一聲,吊死鬼似是頗是忌憚,飄出老遠。那兩個中年鬼魂和老人也很快不見了。方棋心情沉重,壓得他抬不起頭來。站在門口,方棋手貼在門板上,深深吸氣,手上用力,門嘎吱一聲,緩緩打開。方棋強迫自己不要閉眼,像是自我懲罰一樣努力的瞪大眼睛,看著洞里,地上、床上……什么都沒有!人呢?方棋激靈一下,大步闖進山洞,沒錯,小孩不在這里!方棋火燒屁股一會跑出來,站在外面張望,是還沒回來,還是跑出去躲了起來?風(fēng)瑤山這么大,他會去哪里?方棋頭快炸了,腦子里亂線團一樣沒有頭緒,盲目的胡亂奔走,很快方棋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他走的這一路,看到的幾乎全是老弱病孺的鬼。方棋拼命回想劇情,隨即他恍然停下腳步。只見前面不遠,他之前歇息睡覺的地方,籠著團團黑氣。半實不虛的身影一個疊著一個,足有上百?;蚴悄X袋豁了個口子,露出慘白的頭骨;或是大肚孕婦鬼,身下拖著嗷嗷慘叫的嬰兒;或是缺胳膊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