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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點餓,脖子還很疼。可不是該疼,耷拉著脖子睡了一夜,頸椎又酸又漲,頭都抬不正。方棋把小孩的頭輕輕放在腿上,騰出左手吃力的捏了捏自己的后頸。稍微舒服一點后,又扒開男主的衣領(lǐng)看了看,血止住了。替他整理好衣服,方棋暗暗驚嘆感慨男主的自愈能力,簡直無敵,而且好像永遠不會失血過多==小心的抱著人,方棋艱難的轉(zhuǎn)身。蹲坐一夜,不光是脖子疼,腿和手也又麻又癢,方棋努力忍住不把男主扔下去,把人輕輕的放回床上。轉(zhuǎn)過身,方棋麻著腳,歪著頭,一瘸一拐的走出門外。腳步聲沒走出多遠,鴻元睜開眼睛,眼底深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貪慕陰鷙,轉(zhuǎn)瞬即逝。他坐起來,看著自己一直抵著那人掌心的食指,伸出舌頭舔了舔。合上房門,山中獨有的清涼濕潤的氣息撲面而來,比雨后的空氣更沁人心脾。方棋長長的呼吸,靠著山壁等著身上的麻癢勁過去,一邊捏起衣角聞了聞。身上的衣服快不能要了,爬坑時沾滿綠苔,渾身都是土腥味。方棋放下衣擺,看到臟乎乎的手,指縫里都是黑泥草屑。山洞周圍怪木叢生,方棋原地聽了幾秒,隨后繞過野墳,撥開半人高的野草往西南方向走去。昨天來去匆匆,沒有注意過周遭的景物?,F(xiàn)在駐足細聽,除了清脆的鳥叫聲,依稀還有一絲細微難察的流水聲。循聲走了百多米,果然一條山泉橫亙在前,掩映在野草中。擠開草叢走過去,溪泉約莫兩米多寬,水質(zhì)極為清澈,能看見水底圓潤的小石頭。站在溪邊遠望,往右蜿蜒向上,往左蜿蜒向下,波水粼粼,像是一條發(fā)光的亮帶。方棋洗干凈了手,又蘸著水,就著水中倒影小心的擦了擦被抓花的臉。隨后往上游走了幾步,捧起水來喝了個飽,幾捧水下肚,隔了好一會,細品嘴里的山泉余味,竟然還有一點甜。洗完手臉,方棋摸了摸下巴,心想這會男主該醒了,輪到他表現(xiàn)的機會到了。方棋左看右看,突地眼前一亮。山泉從山頂滾流下來,從他站的地方再往下幾十米,就是山泉的盡頭,一片小水湖。水湖手邊長了許多奇怪的植物,其中有一種形狀像荷葉,長在岸邊。方棋走近了去看,才看見枝葉有蒲扇那么大,開的花卻很小。黃橙橙的嫩生生的,只有指甲蓋大小。方棋折下一片肥厚的葉子,用泉水把表面沖洗干凈,然后豎起葉子四邊,簡單折了一個粗陋的碗,挖了一葉水,往山洞走去。方棋扒著門框,露出半顆腦袋往里邊看。男主果然已經(jīng)醒了,正坐在床上專心致志的舔胳膊。按照方棋平時的尿性,這時該輕手輕腳走過去,‘呔’一聲嚇對方一大跳。可惜他現(xiàn)在和男主遠沒有熟到那個程度,到時候再被撓一臉。方棋頗為遺憾,隨后一腳邁進去,手肘碰了碰門,‘咔噠’一聲。小孩早在他沒進屋就聽到了腳步聲,當沒看見,直到方棋碰了一下門,他才慢吞吞的側(cè)頭看他,像個脆弱的幼崽。看得出來他很緊張,方棋站在門口,保持安全距離,笑瞇瞇的問:“感覺好點沒有?”小孩抿起唇,不答。方棋嘖了一聲,又舉了舉手里的水,問道:“渴不渴?我特意給你拿來的?!?/br>小孩還是不說話,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和他對視。如果不是聽到他昨晚叫喚半夜,方棋真懷疑他是個啞巴。本來就沒指望他會應(yīng)答,也沒指望他會輕易的卸下防備和他把水言歡。端水過來充其量只是表達一下關(guān)心之意,男主不接受太正常了。不過,他雖然沒喝,卻會看在眼里擠在心里,時間長了,關(guān)系總會緩和的。方棋瀟灑的把水往桌上一放,一手撐著桌子,一手掐著腰。荷葉的邊角失去手指的支撐,在石桌上鋪散開來,水撒了一地。方棋:“……”男主看一眼滴滴答答的水,嘴唇抿得更緊。方棋默默甩了甩濕淋淋的手,眼皮半垂,道:“我昨天……”男主沒動,食指彎起,耳朵有點紅。然而他一句昨晚的事都沒提,那人伸出一根手指頭,笑容猙獰,“花、了、整、整、一、天、才、從、坑、里、爬、上、來!”方棋一字一頓,“都是拜你所賜!”他每說一步就往前走一步,話說完了人也走到了床邊。小孩木著臉,烏黑的眼睛盯著他,不知是恐懼還是氣惱,鼻根下面的毛一抖一抖的。方棋看的好笑,彎腰看他,笑著去掐他的臉蛋,手伸出一半,男主瞳孔緊縮,粗暴的把他的手撥拉到一邊。力道不大。方棋:“……”方棋看了看自己被揮到一邊的手,不可思議的想,剛剛那個傲嬌的動作,是男主做出來的?小孩不再看他,顧自舔了舔破裂的手指。方棋看了看自己手,還是難以相信這是真的,以身犯險的又去摸男主的臉。察覺他的動作,小孩陡然發(fā)難,獵豹一樣平地而起,飛撲上前去抓他的臉。又是這一招?小孩速度太快,饒是方棋早有防備,慌忙躲閃,還是被抓了一臉。感受一下疼的位置,好家伙,不會是昨天撓的哪里今天還是撓的哪里吧?這狗崽子是要上天啊!小孩掛在他身上往上爬,看那架勢是要踩著他的臉翻過去,方棋雙手握住小孩的大腿往下一拉,左手則反剪住他的雙手,勒在背后,把人牢牢的抱在懷里。“蹬鼻子上臉是吧?”方棋擰著眉毛,熊孩子怎么這么討人嫌?方棋右手抱人,打定主意要給他好好上一課,騰出左手抖了抖他那張破棉被,大步往外走。“昨天的賬我還沒跟你算,你別沒事找事啊,捏一下臉怎么了,少塊rou怎么著?”方棋道:“還有昨天我跟你說了沒有,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么?我是去曬被子,知不知道啥是曬被子?小白眼狼,不識好歹。”方棋越說越生氣,男主一聲不吭,只管用力掙扎,雙腳亂踢,踢了半天還被人穩(wěn)穩(wěn)抱著,便拼命去扯他的耳朵。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什么叫做咬人的狗不叫。方棋連吃他兩次虧,早料到他不老實,側(cè)頭閃避,把棉被塞進兩人中間擋著,隨手捏起一個被角圍著人轉(zhuǎn)了一圈,小孩整個人埋在棉被里,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方棋如愿揉了一把小孩的臉,惡狠狠道:“好賴話不聽是吧?治不了你是吧?信不信老子這就把你和你的破狗窩扔大坑里?”頃刻之間,劇烈掙扎的人變得安靜。小孩的身體慢慢的蜷縮起來,努力的想把自己縮小。方棋抱著乖巧的男主走了幾步,不由覺得心虛,這兩天他發(fā)現(xiàn)男主一個毛病——容易較真。他的好話真話他都當耳旁風,但是硬話狠話,小孩一般都當真。現(xiàn)在是這樣,昨晚也是這樣。方棋心里過意不去,正想說兩句好聽的哄哄他,心中忽生一計。方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