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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也沉默了很久……周圍都是各式各樣鮮亮的禮服,男式的精致燕尾,女式的大號裙擺,那個(gè)瞬間全部被蓋在陰影里,化作灰蒙蒙的一片,全都不入法眼……“你跟莊嘯搞到什么地步了?”章紹池回過神來,突然又問。“您就和那些CP粉兒似的,網(wǎng)上瞎扯的您還當(dāng)真?”裴琰不屑地說。章紹池慢悠悠地踱步過來,突然間出手,當(dāng)胸一把扯開他的襯衫!裴琰反應(yīng)很快的,擋開對方的手。章總動作也很快,畢竟當(dāng)過兵的人,四十歲了還有些身手,而且力氣很大,扣子都扯開了。裴琰鎖骨下面暴露幾塊鮮艷的吻痕,帶著新鮮的牙印,一看就是被個(gè)男人咬出來的。章紹池?fù)u搖頭:“被人吃了?!?/br>裴琰咬著下唇,重新系好他的衣領(lǐng)扣子,無意辯駁,不想講話。“你啊……平時(shí)都是假精明,關(guān)鍵事你特別犯傻?!闭陆B池道。“我怎么傻了?”裴琰不悅。這話聽著很耳熟,莊嘯分明就說過同樣一句話,說他犯傻。“琰琰,戲都?xì)⑶嗔耍酝晟⒒镲埩四阋彩帐漳愕男??!闭陆B池說,“你今年才幾歲?第二輪本命年還沒活到,飯還沒吃幾口,路還沒走多遠(yuǎn),就忘乎所以了就隨便來了。怎么著,你已經(jīng)紅夠了,錢也掙夠了,不想在這圈里混了?”“我混挺好的?!迸徵÷曊f,“合約上也沒有說不準(zhǔn)交朋友、不準(zhǔn)談對象。我爸我媽都沒說不準(zhǔn)……”章紹池冷冷地說:“沒有不準(zhǔn),但這對象不合適,會擋你前途會拖你后腿。偏偏跟你還是一類型的演員,他會跟你搶戲搶鏡跟你爭角色,還會跟你爭奪資源。”裴琰都懶得反駁。莊嘯跟我爭資源?還是我要跟他爭?“琰琰,你確定他還想跟你拍第二部?他還想繼續(xù)留在這里發(fā)展?……你自己前途重要,還是他重要?你才多大年紀(jì),做事單憑三天熱乎勁兒,過一年半載你再回頭看看,你們倆還熱乎嗎?“莊嘯就不會留下來。他不拍了,他很快就回美國?!?/br>章紹池說。“誰說他就要回美國了?”裴琰抬眼瞅著章紹池。“您聽誰說的?他自己說了嗎?!”“……”之后,又是一下午沒找見莊嘯的影,不知去哪了。很多時(shí)候給電話也就簡單地說三兩句,微信也不及時(shí)回復(fù),裴琰都習(xí)慣了莊嘯這種若即若離、冷冷淡淡的風(fēng)格。就是怕人纏吧。倆男人之間,纏太緊了太黏糊了,確實(shí)不好。晚上,莊嘯用語音回復(fù)他:“下午去了趟醫(yī)院,就沒回你,不想拖著你一起,不耽誤你工作?!?/br>裴琰立即把電話打過去:“那明天你干嗎?”莊嘯說:“明兒你不是出差去香港嗎?明天我去瞧瞧我爸。”“哦——好吧?!迸徵謫?,“欸,你知道我現(xiàn)在干什么呢?”莊嘯哼道:“你還能干什么?自己干自己?自攻自受?”“滾,我那玩意兒沒長那么長,繞不過來,我沒法自攻自受?!迸徵φf,“我重溫電影片段呢?!?/br>“什么電影?”莊嘯問。“就是剛拍完的,啊。”裴琰說。裴琰一說,莊嘯就明白他在重溫哪一段,呵。裴琰對著手機(jī)輕聲說:“特別刺激,拍得特別好……你就好像什么都沒穿,哪和哪都露著,我就摸啊摸啊,來回摸你,捏你rutou,摸你大腿?!?/br>莊嘯說:“你夠了。”裴琰說:“我就想仔細(xì)瞅瞅你當(dāng)時(shí)是怎么硬的。那個(gè)綢緞質(zhì)地的褲子特別薄,你好像真是硬了?!?/br>莊嘯:“……”裴琰問:“你想再把這場戲演一遍么?就演給咱倆人看。”莊嘯不答話,但聽筒里漸粗的呼吸聲都把話說了。裴琰緊跟著說:“你想讓我演也行,你來啊。你來,我給你演?!?/br>黑夜里,白色墻壁,空曠的房間,沒有情人陪伴的大床,兩人都陷入很長時(shí)間的沉默,呼吸急促。裴琰問:“想我么?”莊嘯不假思索:“想?!?/br>裴琰心想,你想我,你舍得離開我么。莊嘯心想,不舍得,想一直都在你身邊,想一直都有人這么疼我啊。忽然又想起個(gè)小事,莊嘯說:“上回去你家,我買給你爸你媽的禮物,好像擱在你那兒了?”裴琰說:“啊,是啊,你可以留著下回再送?!?/br>莊嘯說:“你替我給了吧?跟你爸媽說聲抱歉?!?/br>裴琰說:“你下回見面自己送不就成了,我替你送算什么?!?/br>莊嘯說:“你替我送吧?!?/br>莊嘯再次去探望他爸,在京短暫逗留期間,總要陪陪那孤家寡人的老爺子。太陽升起,太陽再落下去。一天又一天,在這個(gè)城市里,有人過日子是享受,也有人過日子是熬,各家都有一番滋味。血日逐漸墜落,逼近地平線時(shí),被城市邊緣的建筑群分割成一塊一塊,光芒淋漓破碎。平板舊樓里,無人問津的陰濕的角落,父子倆難得相對而坐,打完了架也歇口氣兒。他給他爸帶了些吃的、用的,真空包裝的保質(zhì)期長的食物,還有從美國買的一堆保健品。不是處方藥,治不了什么病,吃這些東西就是買一份昂貴的心理安慰。莊文龍木木然地坐在桌邊,望著那些瓶瓶罐罐,哼了一聲:“有什么用,能把瘸了的腿給吃好了?”莊嘯說:“吃了沒準(zhǔn)兒能讓您心里舒服點(diǎn)?!?/br>莊文龍說:“怎么就能吃舒服了?”莊嘯說:“畢竟是我給您買的。心里不痛快的時(shí)候,抓一把嚼了吃,您就當(dāng)是嚼我了!”莊文龍笑得略凄涼,老子嚼你干嗎。莊嘯轉(zhuǎn)身把客廳的廢品雜物拾掇出一塊空間,然后又打了一盆熱水,端到他爸腳邊,說:“給您洗個(gè)腳?!?/br>莊文龍怔愣地瞧他:“怎么啊,這是?”莊嘯說:“過兩天我就走了?!?/br>莊文龍愣了一會兒,很失落:“你是不是,干了不好的事,瞞我?”莊嘯說:“沒有?!?/br>莊文龍問:“你跟嘉煌還有姓杜的簽合同了……簽賣身契了?”“沒有。”莊嘯搖頭,“我不會簽?!?/br>莊文龍又問:“上回看見你跟那個(gè)叫裴……裴什么,你倆還一起拍戲吧?”莊嘯嗓音驀然沙啞,說:“戲拍完了,已經(jīng)殺青了,結(jié)束了。”莊嘯蹲下,試了一下盆里的水溫。他爸突然一掌拍在他肩上,五指像要摳他rou里似的,抓住他:“兒子,我,我打你兩巴掌,總之也打不壞你,老子又沒真下狠手……我也老沒用了……”老家伙這情緒是顛三倒四,好一天歹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