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后，即使失去仙骨與本源，他的某方面“雷達”神準。

偷跑被逮了個正著，葉森能有好臉色才怪。

“阿森，你理我一下嘛?！?/br>
葉云舟嫌棄的要命，“去去去，讓我兒子陪我一會兒?！?/br>
葉追沮喪地垂著腦袋滑到地上，一步三回頭的走遠。

“你發(fā)現(xiàn)我的地方在哪兒？”

葉云舟指了指某個方向，“往西?！?/br>
這塊會漂浮的殘缺仙土不大也不算小，經(jīng)過數(shù)年沉浮已變成一座普通的海上島嶼，倚著僅存的零星仙氣隱藏行蹤。大抵是時間太緊的緣故，葉云舟有說不完的話，眼里滿是未盡的遺憾，前方路太長，仿佛永遠走不到頭。

葉森從一開始的面無表情到嘴角逐漸噙著笑，他循著記憶中的仙島地圖拐了個彎，一個大開的洞口出現(xiàn)在眼前。葉云舟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凝滯，很快便恢復如初。

山洞不深，一眼能望到底。里頭有一汪淺池，池水渾濁不斷冒著泡泡。曾經(jīng)封存過葉森的水玉被破，不過二十年左右的時間便已化作山石，仙靈不再。

此情此景讓葉云舟皺了眉頭，他情不自禁后退兩步，卻被一堵空氣墻擋了回去。

葉森伸手在破開的水玉山石中掏了掏，拔出一小截淺淡琥珀色的玉髓來。葉云舟眼神一閃，忽然動手襲向葉森。兩人離得近，一臂之距。本以為能殺葉森個措手不及，沒想到葉森只彈了彈手指把那截玉髓扔進了嘴里，喉結上下滑動，質(zhì)地稍軟的玉髓眨眼間進了葉森的肚子。

“咣”的一下，葉云舟的手擊到了一面冰墻上，五指指骨折了。

葉森嘆氣，“你遲遲不動手為的就是這玉髓吧？”

“我哪里露了破綻？”葉云舟瞇起眼，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一開始。”葉森從兜里掏出幾顆糖，“他不愛吃糖。”

葉云舟約見葉森那天就問他要了糖。

“我爸總說，日子就要吃得苦，太甜了容易懈怠。”葉森心情似乎還挺不錯，主動解釋起來，“他那個人年輕時挺混的，給我媽說的情話也寫在日記里，說人家就是一顆糖，甜這一顆就夠了?！?/br>
“原來如此?！?/br>
葉森繼續(xù)道：“你利用業(yè)骨騙過我爸，讓他的時間錯亂來爭取籠絡我的信任?？上?，你聰明他也不傻。你制不住他只能借著時間差出現(xiàn)試探，做夾心餅干的感覺如何，不好受吧？”

葉云舟好歹是個人物，做事果決不拖沓，怎么會放任業(yè)骨這種威脅存在這么久？早前就說過，他時間不多了。在葉森問關于母親的問題時，葉云舟回答的那句發(fā)傻他就確定了，因為日記里有一部分是記錄撩媳婦兒的，第一眼就夸人甜的人明明是個老司機。

不管是要復活愛人還是其他，這人一開始打的就是四方神的主意，剝仙骨奪本源寄養(yǎng)業(yè)骨，一步一步，現(xiàn)在只差玉髓這個東風。而玉髓，則是四方神的半身。

初代的四方神是天之四靈，為四方天星所化。而承了四方神印記的妖族全是妖神，為代職，沒有最初那么正。為護天下蒼生，四靈代代傳承，幼小的妖族承不起強大的神力，他們只好把神力化為玉髓隨在左右，直到接任者長大為止。

這事兒還是不久前葉森翻看鳳凰族古籍時發(fā)現(xiàn)的，他沒有被上代白虎帶在身邊教導過，對四靈之事一知半解，還想著自己仙骨沒了本源被奪竟能活蹦亂跳，雖說接了龍骨但妖力卻沒減少，如今看來還是得益于這個玉髓。

“吐出來?！?/br>
葉森笑了，半斜著腦袋輕蔑地問道：“你算老幾？”

這話的語氣痞的不像葉森，葉云舟怔了幾秒微微后退，眼神狐疑，“你……”

“我的脾氣其實不太好，所以只能少生氣。”

葉森說著，握拳成爪，抬手就朝葉云舟砸過去。

……

海岸邊獨自生悶氣的葉追就聽身后傳來“轟”的一聲，地面顫動不已，他所在的巨石竟塌陷了一半，海水激蕩拍岸。葉追擰著眉毛飛快地朝聲源處奔去，可惜去路被山石和煙塵阻擋，他心急的高聲喊：“阿森？阿森你們---”

熟悉的魔息讓葉追把接下來的話吞回了喉嚨里，他抬頭望洞口上方因為坍塌現(xiàn)出的殘缺字形，再低頭看若隱若現(xiàn)屬于白虎仙君才能落下的陣圖，咬牙。葉追知道葉森很聰明，只是不顯山露水，若是葉森認真算計起來，妖管局里沒一個能防得住。

葉追猜得到葉森想做什么，但他十分不滿，因為在葉森的計劃里自己被排除在外。去了趟妖界后，他們損失慘重，尤其是葉森。仙骨沒了本源沒了，葉云舟身上還揣著個“□□”，想拿下一個什么戰(zhàn)力都沒有的“白虎仙君的空殼”簡直輕而易舉。

越想越火大，葉追咬開手指，抹了血到陣中。

葉云舟要是知道葉追的想法怕是要氣到飛升，他被業(yè)骨cao縱了情緒滿心惡意，卻敵不過葉森的鉗制，忍著疼看眼前這個不動聲色掏心窩的兒子，感受血液逐漸停止流動，體溫變涼。

“真的沒有辦法剝離？”葉森一手把葉云舟按在水玉山石中，另一只手在開了洞的胸口處捏著骨頭問，下巴上濺了幾滴血，語調(diào)平靜。

“呵……”葉云舟古怪地笑了笑，反問道，“你這副模樣沒人見過吧？”

葉森沒理會他的挑釁，只道：“那就是這根了。”

說著便掰斷了骨頭，混著血rou瞧著血淋淋的。

“啊！”葉云舟慘叫起來，惡狠狠地瞪向葉森，滿眼的不可思議。

葉森冷笑：“很驚訝？四方神本就是這副模樣，失望嗎？”

“最早的四靈不是人也不是妖，乃天星，并不拘于血rou，他們沒有感情也學不會。我們是刀劍，在學會情緒之前恐怕教導的人就承受不住重煞死了?！比~森捏碎了手里的一段業(yè)骨，又伸進葉云舟的胸腔里摸上另一截，繼續(xù)問，“能不能剝離？”

“唔嗯……”無法形容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葉云舟咬破了口腔內(nèi)壁的幾處軟rou，想做個笑臉都艱難。有業(yè)骨加持雖然暫時不會死，但會疼。業(yè)骨作妖吃苦的是葉云舟，疼的自然也是身體的原主人。

“兒子……”葉云舟輕喘了口氣，“松、松一點，喘不過氣了?！?/br>
葉森瞇起眼，不甚高興地試圖加重手勁。

“誒疼疼疼要老命了，這損招誰教你的是不是那條龍？”

葉森信不過業(yè)骨，他不確信葉云舟是否取回了主動權，只松了手勁依舊捏著不放。

葉云舟無奈，“你們商量好了你來嗎？”

葉森回答的毫不猶豫，“沒有?！?/br>
“……”

“阿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好歹能見見她呢，別揪著拆骨了，你個仙君都沒法子我這真沒轍?！?/br>
葉森無情地說道：“這會兒死了也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