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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掠過。 泛起陣陣戰(zhàn)栗的癢。 他們在一起六年。 六年來,足夠彼此了解對方身上每一處敏.感點,他寸寸恰到好處地拿捏住她命門,知道如何能迅速地讓她燃燒。 他們是情人。 她側頭去和身后的他接吻。 窗外投入房中的月光浸著一片冷柔,盈盈泛在彼此的臉上,細細描摹出對方的輪廓。 竟可以看清,交頸親吻時,他們都心照不宣地睜開了眼,窺探著對方。 像是在看在這場較量之中,誰先認輸妥協(xié),誰先潰不成軍。 是誰先動心。 她半瞇著雙染上朦朧的眸,一手捧住他臉,沉浸于他越來越溫柔的啄吻之中,與他一起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于瀕臨混亂投降之時,還刻意地去睜大了眼,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他。 他居然也在看她。 狹長凜冽的眸直對著她瀲滟的眼,目光深沉不乏敵意。 這種對她的抵觸與防備仿佛與生俱來,六年來都從未卸下,即使在如此最親密無間的時刻。 而她眼中那種一如既往的探詢和考量,六年來也從未消失過一絲一毫。 兩顆心都對對方設了防,頻頻試探,時時撩撥,誰卻也不去靠近誰。 好像在等誰先認輸投降,隨時準備拍著手看對方的笑話,嘲笑地說:“看,誰讓你先動了心。真他媽的活該。”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角逐。 兩只一身鋒芒的刺猬扎得對方遍體鱗傷,連自己的一寸柔軟都不肯向對方展示。 永不妥協(xié),縱情至死,快意廝磨。 … 不知過了多久—— 手機鈴聲尖銳地響起。 沖破了房間內緩緩發(fā)酵著,瀕臨極點的空氣。 他深深喘氣,輕輕把她推到一邊,整了整衣領,下頜線微繃,又恢復了素來矜冷淡漠的姿態(tài)。 居然是沈何晏。 他看著手機屏幕,瞇了眸,眉間泛起一絲謹慎。 她疏懶地倚到一邊的沙發(fā)扶手上,枕上去,兩條纖細的腿搭在他腿面,順手撿過一支他扔在桌面的小雪茄,咬在唇。 “咔噠——” 煙氣推開稠悶的空氣,渾身的燥意漸漸沉淀,涼風吹拂進來,全身舒爽。 沈京墨接起電話。 低沉嗓音夾著些許混沌過后的沙啞,混著砸在玻璃上噼里啪啦的雨聲。有些聽不真切。 “喂——” 她瞇著眼抽煙。 用耳朵細細辨識,想聽聽電話里哪個女人的聲音。 這種奇怪的心思從上次穿他襯衫時就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像是一團霉菌,不知從哪一處地方滋生出來,而后如病毒一般向全身蔓延。 她于徐徐騰起的煙氣中凝視他。 修長筆挺的男人靠在沙發(fā)里,重新戴上金絲邊半框眼鏡,一貫的斯文儒雅,貴氣逼人。俊朗的面容被層層葳蕤的光裁成了張?zhí)摶玫挠啊?/br> 她下意識一眨眼,他的輪廓忽然變得越來越虛渺。 不知怎么,這一刻覺得他離自己很遠。 聲音很遠,人也很遠。 他領口微敞開,露出一截好看的鎖骨和漂亮的喉結。 輕靠入綿軟的皮質沙發(fā)里,一手搭在扶手上,小臂線條流暢結實,修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耐心地聽電話那邊的沈何晏說話。 卻是一眼都不去看她了。 最后,他淡淡答:“好,我知道了?!?/br> 而后掛了電話。 滿室重復寂靜。 他靠在沙發(fā)里沉淀思緒,捕捉到那股小雪茄的味道,還有她身上慣常的那一縷縈縈繞繞的玫瑰淡香。 一轉頭,她就直勾勾地瞧著他,眸間簇著有幾分虛假的笑意,紅唇微張,笑著問:“是哪個未婚妻?” 他一手拉著她胳膊過來,拽住她柔軟的手,強硬地把她手里的小雪茄劫走,捻滅了扔掉。 “你干嘛——” “何晏說他來接你?!?/br> 他睨她一眼,眼神冷冷的。語氣也冷,聽不出什么情緒。 “他來接我干嘛?”她綻開笑,坐起來倚在他身邊。 她當然知道沈何晏來找她干嘛。 明天拍攝要穿的服裝她昨天拿回家熨了,沈何晏今晚想借去試穿。明天David過來只給他們半天時間拍攝,沒時間去一件件地試。 沈京墨突然覺得莫名煩躁,指尖一滑夾過一支小雪茄,咬在薄唇,神色寂寂。 她系好了旗袍盤扣,湊過去坐入他懷里,又給他系襯衫的紐扣,時不時地抬眼,細致入微地觀察他的表情,一本正經地問: “沈京墨,你說,我們像不像在偷情?” 他側開頭吐了個煙圈兒,冷笑一聲。 她邁開纖長的腿下了沙發(fā)。背過他,當著他的面慢條斯理地穿好了內衣。 他沒好氣地看她一眼,轉頭看著被雨沖刷成了磨砂色的窗。有些失神。 她踩著輕緩步伐去玻璃樓梯那邊,穿上了自己的高跟鞋,攏了攏頭發(fā),回頭故意說:“對了,剛才……不小心打斷了你的會議,不好意思啊?!?/br> 他又移眸回來,牽起唇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嗓音低柔,聽不出什么情緒: “快去吧,別讓何晏等急了?!?/br> “謝謝提醒。”她笑著點頭,一手撈過自己的文件,踩著輕快步伐就往樓梯上走。 上到一半,她一手扶在樓梯扶手,回頭朝他笑,“對了,我今晚很開心。” “……”他掀了掀眼皮,抬眸去看她,眸色冷冷。 “我還沒玩夠,下次繼續(xù)?!?/br> 沒多久,她高跟鞋的聲音就消失在樓梯的盡頭了。 不知怎么,他心口越來越不舒服,仿佛堵著一團污濁的氣,又像被挖空了一塊兒。 偌大的空間里只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聲,更顯空洞寂寥。 過了好一陣,他長腿一揮,從沙發(fā)上起身,兩手插兜,沿樓梯上去。 想趁著雨天空氣好,去外面透透氣。 誰知,她還沒走。 從書房出去繞過門廊,是一個很大的陽光玻璃房,推開門,就是半露天的游泳池。 陳旖旎站在玻璃房里,抱著手臂觀察著外面的雨勢。 暴雨如注,沖刷著三面環(huán)繞足有兩層樓高的巨型落地玻璃窗。寒意滲透入內,這里是全然不同剛才他書房溫度的冷。 沈京墨遙望那抹纖細的影,腳步頓在不遠。 她正為雨勢苦惱,下意識一回頭,就見身形頎長的男人一手插兜,站在那里,望著她,容色倦冷。 她眉眼微挑開,指了指外面的瓢潑雨勢,無奈地笑了一下:“雨很大,我出去會被淋濕的。” 他緩慢踱步走過來,站在她身邊,看著面前氤氳成一片朦朧的世界,去凝望巨型礁石下深黑色的海面,聲音飄了很遠。 “所以就待在這里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