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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會是她?我那晚還和她說過話,讓她抱來璽兒給我看看的!”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語氣急切,“那璽兒呢,璽兒怎么樣?” 他忙安撫她,“榮王無事,圣上已將他暫且送去溫泉宮,整個帝都也沒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別擔(dān)心?!?/br> 合懿卻再沒辦法安心,猶是她再后知后覺也察覺出自己出現(xiàn)在雁棲湖旁邊絕不可能是巧合了,可要她去做什么呢? 婉昭儀那時候已經(jīng)被裝進了麻袋里,再回天乏術(shù),總不會是為讓她去救人的,不為救人那便是為殺人,殺她么?那干脆找個別的干脆利落的法子悄無聲息的,像對婉昭儀一般,何苦放在四周開闊的雁棲湖旁邊,況且那宦官分明是沒料到她會出現(xiàn),甚至看樣子都不知道她是長公主。 那難道是讓她去做見證人,哪怕見證不成,殺一個并不算盛寵的昭儀娘娘或許還有可遮掩的余地,但如果再搭上長公主,風(fēng)波傳到溫泉宮,兩位尊上盛怒之下,任是大羅神仙也別再想全身而退了! 這一招借刀殺人,委實狠毒! 封鞅見她臉色便已有些后悔與她說這事,溫言喚她讓她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人再有機會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但你也要記得我從前曾與你說過,后宮如戰(zhàn)場,能避則避,今后一定切記不要再與宮妃交從過密,嗯?” 合懿心亂如麻,沒顧得上應(yīng)聲兒,過了會兒突然自言自語道:“殺母留子,婉昭儀死后,璽兒最大可能會寄養(yǎng)到皇后名下吧?”頓了一頓,又兀自搖頭,“但這樣也太過明顯了......那是誰呢?究竟是誰?” 她好似沉浸在自己的天地里了,手都止不住輕顫卻仍舊陷在思索中不肯出來,想是生平第一回直面人心的黑暗處,驚懼之余久久無法平復(fù)。 封鞅只得把著她的肩膀復(fù)又叫了好幾聲才將她拉回到實際當(dāng)中,“別再想了聽到了沒,那原本就與你無關(guān),不論幕后是誰在作祟,皇上都會命人查出來給冤死的人一個交代,屆時自當(dāng)有懲處,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門了,安心待在府中好生休養(yǎng)等風(fēng)波平息,聽話,知道么?” 合懿眉目間已壓了愁云,一時半刻消散不去,聞言還是斂目朝他鄭重點了頭,一開口頗有些無名的怨氣,“是因我太笨,讓人用起來毫不費力所以隨手就都找上我來了么?” 封鞅聽著挑眉,略思索片刻,才說不是,“世上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再聰慧之人也有疏忽的時候,況且被人利用與否大抵不與你的頭腦相關(guān),而是與你的價值有關(guān),價值越高,覬覦的人自然越多。” 合懿瞟他一眼,還是有些懨懨的,嘆了口氣,權(quán)當(dāng)他說得是真心話吧! ☆、薄夢暖 封鞅自去過歸蘭閣后便徑直出府去了, 至晚膳時也沒回來, 合懿坐在桌子旁邊雙手撐腮, 兩眼望著一桌的珍饈發(fā)愣。 原本以為今日能和他合合美美相對坐一桌吃次飯, 誰成想還是沒能夠。 她撅起嘴對著虛空吹了口氣,把失落都吹出去,一個人隨意挑了兩筷子總歸沒勁, 便教松青招呼人給撤了。 閑著無事,坐在軟榻里一邊心不在焉的繡花樣子一邊和松青露初侃大山,無意說起婉昭儀那事。 松青聽得也是膽戰(zhàn)心驚,連連拍著胸口壓驚,又感嘆道:“美人命薄啊,前腳才剛生了皇長子,從一個小小的美人越級成了昭儀,離妃位就一步之遙了,想想滿月宴那時候多風(fēng)頭無倆呀,這才多少光景.....何況日后只要榮王殿下稍稍爭氣一點,這位娘娘便是無邊的榮耀都指日可待, 誰知道竟熬不過旁人眼紅嫉妒,可見還是命里沒福氣?!?/br> 露初卻不大贊同,微微搖頭道:“沒福氣是一方面, 但又何嘗沒有她自己的責(zé)任,婉娘娘頭一個生下皇子已做了出頭鳥,本應(yīng)早早韜光養(yǎng)晦避避鋒芒,可結(jié)果呢, 她不但沒有反而自從生下榮王殿下便日漸跋扈,沒少給其他的娘娘甩臉子,宮里的主子娘娘一個個都是人上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半點委屈落到她們身上那都是天大的事,更何況還本就是情敵眼中釘,能咽得下那口氣才是怪了!” 她這話倒是沒什么偏頗之處,合懿此前有限的幾次見到婉昭儀,她與其他妃嬪交談時話里話外都是藏不住的得意,也難怪別人恨她恨得牙癢癢,最終竟到了要置她于死地的地步。 這理由雖說起來有些牽強,但宮里的女人太多,彼此勾心斗角久了,誰知道人心都歪到哪里去了呢? “倒是可憐璽兒都還沒開始認(rèn)人,親娘就沒了,也不知道后邊會把他交給哪個宮妃撫養(yǎng),畢竟不是親生的,我真擔(dān)心他日后受委屈?!?/br> 合懿想起來就有些惆悵,小侄子粉嫩可愛還甚是乖巧,每次見她都會笑,伸著rou乎乎的小手來抓她的臉,教人一瞧就莫名歡喜。 只是可惜,若他以后長大知曉自己的母親或許是因他皇長子的身份而死于非命,不知又做何感想。 她一想到這一層就心里煩躁莫名,卻又不好拿出來與松青露初談?wù)?,四下里只是無奈嘆氣。 而松青與露初也并非想不到這一層,只是事關(guān)皇嗣,沒敢亂說話罷了。 松青寬慰她,“宮里的主子娘娘那么多,榮王殿下何愁沒有人照顧,更何況殿下是皇上的子嗣,又是長子,不管記到哪個娘娘名下都是天大的恩寵,擱誰不得把殿下當(dāng)成佛爺似得供起來,您還cao這閑心呢!” “真正發(fā)自內(nèi)心的疼愛和有目的的好那能是一回事么?”合懿也沒心思繡花了,一把放下針線,“別看璽兒如今還小,但小孩子才最能察覺誰對他是真心誰是假意,若是碰上個不好的宮妃帶著他,等他長大懂事了想起來,心里未必就不會膈應(yīng)。況且如今還鬧出婉昭儀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我都不敢再相信她們的品性了,哪能不擔(dān)心?” 她說著有些口渴,想起身去拿盞茶水潤潤嗓子,卻許是坐久了腿有點麻,剛站起來便又跌回到軟榻里。 露初見著忙遞過來茶盞又扶著她雙腿緩緩地捏,低著頭道:“其實奴婢瞧著皇后娘娘就是個很好的選擇,端莊大氣待人也溫和,況且最重要的是皇后為正宮娘娘,榮王殿下若寄養(yǎng)在皇后名下,于殿下的將來而言未必不是一樁好事?!?/br> 婉昭儀生下皇長子是母憑子貴,而皇長子若能記到皇后名下,便是子憑母貴。 若璽兒既為長子又是嫡子,那今后太子之位必定非他莫屬,再無可爭議。 不管歷朝歷代,立儲之事都關(guān)乎國本,圍繞立儲而產(chǎn)生的腥風(fēng)血雨、朝堂動蕩更不在少數(shù),更有甚者,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白白斷送了祖宗的大好江山。 那......那難不成,婉昭儀這一死倒還成利國利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