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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眉頭看陸曠兮面前琳瑯滿目的點心,下床氣本就盛放全開,何況陸曠兮還揉著眼睛來了一句:“王爺也夠心狠的,這樣好的府邸,這么美的王妃,居然一門心思趕著去射虜關……我看這位虞王妃多半有些后悔嫁了他。”穆子石用小勺慢慢攪著粥,道:“當年無傷娶她,就是皇上的意思,怕陶家勢大,而陶若樸又與虞禪交好,故此讓烽靜王與虞大將軍結個姻親,以作平衡牽制?!?/br>趁著陸曠兮不注意,偷著夾了個黃雀饅頭,續(xù)道:“虞小姐身在錦繡長于綺羅,看慣了京城里那些個公子紈绔,猛一打眼見了無傷,好比孔雀鳳凰堆里冒出個蒼鷹兀鷲,傻乎乎的覺得新鮮,就蒙著頭嫁過來了?!?/br>說著又笑又諷道:“一身能擘兩雕弧,虜騎千重只似無。偏坐金鞍調(diào)白羽,紛紛射殺五單于……千金小姐們看了這樣的詩,難免就芳心神飛,卻不想真到了這邊塞苦寒之地,卻只剩了更吹羌笛關山月,無那金閨萬里愁,更有甚者,就是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了?!?/br>“又要夫君是一代名將人人敬羨,又要能陪著自己風花雪月兩不耽誤,她哪是喜歡齊無傷,她喜歡的不過是自己憑空想出來的一個風流可喜的軍中戰(zhàn)神西魏王……”側(cè)頭想了想,眉目斜飛處有種纖細陰郁的漂亮:“嗯,左拾飛說過,看見賊吃rou,也得看見賊挨打,哪有那么兩全其美的好事兒?!?/br>陸曠兮吃著饅頭,只是不吭聲。穆子石卻說得痛快,道:“先生你大概不知道,無傷有多會氣人。他呀,對情這一字,天生就是一截木頭,還是最硬的檀木,用火煅燒得透了,浸足了桐油,再用錘子打,最后還得用鐵箍箍上……就那么又硬又木,點都點不透,虞小姐又不是鐵匠,哪能制得住他?”陸曠兮再聽不下去,用牙筷敲了敲他的手背:“行了,這么滴瀝咕嚕的一大串,話多傷元氣,你保重著些罷……不知道的還當你跟虞王妃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老實人無心一言,戳得穆子石十分疼痛,心中微微一酸:“不是的……先生,當年無傷跟虞小姐第一次見面,我就在旁邊呢,那時我年紀小,無傷還問我喜不喜歡虞小姐,我挺不高興的,就臊了他一頓。”陸曠兮初始頗感莫名其妙,待看清他的眼神,一個激靈似乎覺察到了些許蛛絲馬跡,當下放軟聲音,勸道:“那又怎樣?王爺不都已娶了她十年了?你要是真為王爺著想,就該盼著他們夫妻和睦!”穆子石低著頭,半晌淡淡道:“先生說的是?!?/br>陸曠兮看不出他是真聽進去了還是敷衍自己,只得一嘆作罷,穆子石懶洋洋的看了半天閑書。冬日里后花園雖清靜,好歹也有松竹梅三友,并不顯衰敗,穆子石很是自得其樂。午后喝了藥就躺在美人榻上半瞇著眼睛接著看,時不時端過紅棗蜜茶喝兩口,兩個小丫鬟屏息靜氣的一旁侍立,屋角香鼎里燃著百合暖香,齊無傷走進來時,只覺得眼前情狀,竟有些像當年東宮昭旭殿的光景,一時笑道:“這兒住得還舒服?”穆子石放下書卷,也不起身,慢吞吞的說道:“再舒服也呆不了幾日,就得跟著你去射虜關喝冷風?!?/br>齊無傷也不驚訝,大笑著坐在榻邊,道:“又猜到了……難不成你是我肚子里的蟲?”穆子石哼的一聲,不理會這種蠢話:“我還以為你今天得帶些東西過來?!?/br>齊無傷見他吃得好歇得好心里就高興,一疊連聲的問道:“帶什么?你要什么?好吃的還是好玩兒的?”穆子石氣得笑了,道:“吃!玩!敢情你們齊家這一輩兒所有的腦子都長太子殿下一個人那兒去了!少沖笨得要命,你更是個夯貨!”齊無傷一點兒火氣都沒有,認認真真的詢問:“我哪兒夯啊!”兩個小丫鬟互相掐手扯帕子搞得跟百合姐妹一樣苦苦忍笑。穆子石喝了口茶,補充了個例子:“小時候你教我射箭,就把人家弓弦都拉斷了!你還說你不夯!”齊無傷看他像只名貴嬌養(yǎng)的貓一樣慵懶的賴在榻上,皮膚細白得仿佛凝乳,半睜的眼眸卻是深深的濃郁墨綠,連生氣也像是貓炸開了茸茸的毛,說不出的好看惹人愛,當下只是縱容的笑:“那你要我?guī)裁催^來?”穆子石狠狠瞪他一眼:“別把我當小孩子!”又道:“雍涼軍的糧秣軍需、馬器輜重以及營盤將官,這些種種,我都要心中有數(shù),你不帶這些卷宗函冊過來給我看,我如何當好幕僚參軍?”101、第九十九章齊無傷沉吟片刻,斂容道:“軍中辛苦,不說我等必得枕戈待旦,便是幕僚文職,戰(zhàn)事一起,亦是夙興夜寐,寢食不安……射虜關有我的驃騎將軍府,雖不大卻也勉強能住,你在那兒離我既近,又不甚勞累,豈不是好?”穆子石斷然拒絕:“不,要我無所事事的住那兒,跟在這兒耗著有何區(qū)別?你可知曉,南柯山攻打夏深二州,都是我坐鎮(zhèn)督管,糧草分撥軍令往來盡出我手,你竟有眼不識泰山,把我這樣一個棟梁之才擱置閑棄?”齊無傷知他秉性剛強能為更是深不可測,但怎么也不忍心把這模樣兒的穆子石扔人間煉獄般的沙場上,便道:“你身子骨弱,若是在軍中病了,卻是累贅。”穆子石可不上當,道:“陸先生也跟著去啊,他早想當一陣子軍醫(yī)了,再說你從了我的意愿,我一高興,便不會郁結于心,反而容易調(diào)養(yǎng)好?!?/br>看齊無傷面色猶豫不定,忙湊近了些,雙手撐在他膝蓋上,仰頭深情款款的看過去:“我雖無朝廷的官職勛位,可在雍涼,你西魏王擢拔個幕僚或主簿還不是舉手之勞?都不必發(fā)我的餉銀,我吃你的喝你的就是……你看我想得周道不周道?”“而且少沖也在軍中,我去見見他不好么?”“我能寫會算……跟我一比,你們軍中那些幕僚的字肯定都跟狗爬一樣,我又懂籌劃又通謀略,還能幫你給皇上寫折子要餉要糧報功請賞,我文武雙全,就連騎射也很不錯……”“等等!”齊無傷實在聽不下去了:“你什么時候騎射很不錯了?我怎么不知道?”穆子石一點兒不虧心,很鎮(zhèn)定的說道:“你不知道那是因為你傻,如果你在乎騎射那你就愈加的傻,昔日孫臏受髕刑,不是居輜車計殺龐涓大破魏軍?”齊無傷道:“詭辯!”穆子石干脆把臉皮揉了揉丟開:“求求你了無傷……”他眼神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