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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忙惡狠狠使了個眼色,眾人便紛紛閉嘴,悶頭趕路。他們方才說話雖竭力壓嗓子,但總有激情洋溢的不小心拔高的時候,穆子石早聽了好幾句在耳朵里,臉上還是笑嘻嘻的,齊無傷臉色卻有些古怪尷尬。半晌穆子石道:“別剝了,再剝下去,就是剝你的手皮了?!?/br>齊無傷如蒙大赦,雙手拍了拍,就去摸他的頭。穆子石一躲,怒形于色:“你手臟死了!”靜了片刻,又問道:“虞小姐……她已回到雍涼了么?”99、第九十七章齊無傷道:“出了京城我收到少沖的傳書,想著不能耽擱,就給她留了大半的騎兵護送,與她分道趕路?!?/br>想了想,道:“這幾日她該到雍涼王府了。”穆子石硬掙出一個笑容,道:“你當(dāng)年在大街上碰到她,還撒腿就跑呢,現(xiàn)在怕不怕她?”齊無傷答非所問的低聲道:“劍關(guān)她……其實是個很好的女子,只是不該嫁給我……她也很可憐,在宸京陪我吃了不少苦?!?/br>穆子石想再問幾句,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只覺嘴里胡桃仁的香味也莫名苦澀起來。齊無傷想起一事,道:“對啦,清平侯穆勉一直甘為陶家附庸,你猜皇上怎么處置你爹了?”穆子石淡淡道:“我猜不著。”齊無傷道:“皇上復(fù)位后很是寬仁,只誅首惡,余黨酌情,陶氏也只株連五服之內(nèi),因此穆勉只是剝奪爵位、留京待罪?!?/br>穆子石索然無味的聽罷,打了個呵欠,道:“我要睡會兒。”說著便躺下閉上眼,面朝車壁暗處,蜷縮起身子,慢慢睡去。齊無傷看了半晌,悄然起身下車。邱四等人看他端坐在馬上的臉色,均是噤若寒蟬,只有陸曠兮精神一振,道:“王爺,我給你把把脈?!?/br>齊無傷道:“待投店安頓好再說。”轉(zhuǎn)眼看向邱四等:“你們到雍涼之后,就去城關(guān)戍守,原定的休沐三日免了罷。”桑七當(dāng)即哀嚎出聲。穆子石根本沒睡著,車里聽得真切,不禁笑了笑,縮著躺了一個多時辰,卻躺得身上燥熱,骨頭里卻透著一陣陣刀刮似的森冷寒意。心中空落落的難過,嗓子眼里更是又澀又腥的難受,起身想喝點兒水,突地一陣暈眩,渾身一點兒力氣也沒有,砰的一聲已一頭栽下榻去,胸口悸痛難忍,心跳更是急促紊亂,待眼前漆黑漸漸散成霧狀,已出了一身的虛汗。昏沉痛苦中似乎有聲音在喚著自己的名字,又有一只溫暖粗糙的手掌輕輕拍打自己的臉頰,穆子石勉力睜開眼,恍惚見到了一雙星子般閃爍的眼眸,想努力擠出一個輕松的笑意,齊無傷卻只看到了他滿臉清晰的無助與支離破碎的堅強。齊無傷只覺懷里的人輕巧若無物,裸|露的肌膚卻火炭般guntang,一顆心登時被撕扯得疼痛不堪,綿綿而沉重:“怎么了?子石,哪兒難受?快告訴我!”穆子石竭盡全力握住他一根手指不肯松開,迷迷糊糊的求道:“別走……”他這一病來勢洶洶,在客棧躺了五六天,陸曠兮卻松了口氣:“哥舒夜破那頓鞭子差點沒把他打死當(dāng)場……本就傷病未愈,這般發(fā)散出來是早晚的事,早好過晚?!?/br>齊無傷吩咐邱四等人先行啟程回雍涼,只留下鄺五與老龐隨行,老龐打點一路雜事,鄺五卻是刀法既好,更粗中有細,萬一有突發(fā)狀況,可保陸曠兮無恙。邱四有些猶豫,道:“屬下還是留在王爺身邊的好?!?/br>齊無傷道:“你是中郎將之職,我打算再授你指揮僉事,總跟著我干什么?眼下雖有幾位鎮(zhèn)撫將軍主持大局,你們難道不需早些去軍中討教一二?這幾年父王在城關(guān),只守不攻養(yǎng)精蓄銳,難道我重回射虜關(guān),還要讓那群蠻族囂張劫掠?最晚明年,必要出關(guān)遠擊的?!?/br>說著狠狠道:“阿里答河那邊趁咱們家里有事,居然一口氣出了三個王庭,真當(dāng)我齊無傷廢在京城了么!”這些年蠻族幾十個部落逐漸凝聚為三部,首領(lǐng)分別稱為烏德王、青穹王與拔海王。齊無傷嘴上不說,心中著實郁悶,知父親自齊和灃登基以來,自己一離雍涼,便一改往日把蠻族往死里干的打法,只是你來我就揍,你跑我也不追,甚至眼看蠻族屢犯邊境村邑,亦不過打退攆走而已。原因無他,一則帝王之忌,雍涼這么多兵馬,都得吃喝拉撒,要錢要糧草,再要遠征出擊,更耗餉銀,朝廷卻是絕不肯撥,齊和灃更恨不得用削減軍餉之策來簡束烽靜王的軍力,二則齊襄雖不喜弄權(quán),卻又不得不依賴這份軍權(quán),狼窩端了自然是好,但牧羊犬卻也無甚大用了,到時候當(dāng)一個不掌重兵的空頭王,好比拔了牙的老虎,任人宰割的活著,又有什么趣味?齊無傷雖極不贊成父親將一份捍衛(wèi)山河子民的責(zé)任榮耀計算得如此不堪,但子不言父過,況且自己不過是烽靜王麾下驃騎將軍,好在齊襄已調(diào)入京中,從此雍涼地界,天大地大不如自己大,正可以大展拳腳的盡情施展,想來齊謹?shù)故怯行幕驘o意的成全了自己克敵服遠永絕邊患的大志。邱四聽他這一席話,便再無多言,領(lǐng)著褚六等人,日夜兼程趕回雍涼邊關(guān)。穆子石病得雖重卻不險,齊無傷悉心照料下,慢慢也就好了起來,這天午后,齊無傷坐在床頭給他削一只雪梨,用的正是那把短刀。穆子石靠在他身上裹著被子,只穿著件釉青的褻衣,襯得露出來的手腕比那雪梨都凈白三分,笑道:“西魏王的兵刃,是飲血戮命的利器,用來給我削梨,倒有點兒笑談渴飲匈奴血的感覺了……”齊無傷輕輕一挑,一小塊梨rou刺在刀尖,道:“張嘴。”穆子石低頭去銜那塊梨,粉粉的唇瓣抿在刀尖上,齊無傷嚇了一跳:“小心些!”穆子石吃著梨,笑道:“好甜……明天咱們出發(fā)罷,耽擱久了,府里關(guān)隘都擔(dān)心呢?!?/br>齊無傷卻遲疑道:“路途勞頓,你身子只怕吃不消。”穆子石道:“沒事,我讓老龐尋了輛最舒服寬大的馬車,陸先生還可以在里面熬藥,我只管躺著休息就是?!?/br>想了想,忍不住打趣道:“耽擱了行程,虞小姐只怕第一個要殺了我。”齊無傷苦笑:“你渾身上下就只有一張嘴硬……再歇一天。”穆子石看他幾天不曾刮臉,下巴臉頰冒出一片青色的胡茬兒,棱角分明的臉愈顯一種純男兒的魅力,有點兒野,有點兒不羈。而他凝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