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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滄桑知錦華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0

分卷閱讀160

    “王爺,你說什么?”

齊無傷已轉(zhuǎn)過身去,親自將穆子石攔腰抱下車來,笑眉笑眼的:“還想吃些什么?咱們多買些,明天路上慢慢吃?!?/br>
穆子石目光顧盼,一眼瞧見了鄺五,忙上前道:“鄺將軍,這些年可好?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子石一直銘記在心?!?/br>
他從半大孩子長成翩翩少年,容色愈發(fā)奪目,一雙眼卻是不曾變,鄺五忙道:“不敢不敢……在下見過穆公子?!?/br>
齊無傷便順勢將幾人引見給穆子石,道:“這幾位都是我最得力的屬下,于我也有半師之誼,往后你在雍涼,少不得要他們多加照顧。”

穆子石一一見過,著意用心的寒暄片刻,眾人只覺他謙和之余不失氣度,看著雖太過斯文秀氣,但言談中自有一種肝膽冰雪凜凜風(fēng)骨。

彼此交換了個眼色,難怪小王爺兩番失態(tài)均是為他,這樣的人品,的確堪為知己良朋。

而且與這位穆公子聊天,越聊越是滋味無窮,不由自主的就令人高興,跟宸京城里那些貴族子弟完全是天壤之別。

大家很快就紛紛說得投入,桑七比齊無傷大不了幾歲,刀法最是出眾,嗓門也領(lǐng)袖群倫,不耐煩聽褚六喋喋不休當(dāng)年小王爺率兵夜襲蠻族部落,雖雄姿英發(fā),卻走脫了首領(lǐng),被老王爺痛責(zé)四十軍棍的陳年舊事,哈哈大笑著用嗓門壓倒了褚六,使得大家改聽自己說齊無傷少時與己對刀,炫反手刀花卻割傷了屁|股的一段盛事。

穆子石微笑以資鼓勵:“是么?真有趣,后來呢?”

一陣晚風(fēng)吹過,齊無傷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感覺自己似乎光著屁|股一樣。

還好陸曠兮醫(yī)者父母心,勸道:“子石,北地一入秋便是寒氣入骨,你傷勢未愈不能著涼,趕緊進(jìn)屋!”

齊無傷攜起他的手,果然冰涼,忙摟著就走,不忘回頭瞪邱四等人一眼。

桑七意猶未盡,追著喊道:“子石啊,改天七哥再給你講……”

卻被邱四捂著嘴拽死狗一般拖走。

進(jìn)了屋,穆子石忍不住哈的笑出聲來,齊無傷牙齒咬得格格的,卻問陸曠兮道:“先生,子石的傷要不要忌口?”

陸曠兮想了想:“我去讓店家給熬點(diǎn)兒粳米粥就是,另外還得熬幾帖藥。”

齊無傷道:“藥材什物,先生吩咐隨行的老龐一聲,著他照辦就是?!?/br>
陸曠兮應(yīng)了,出門而去。

齊無傷點(diǎn)上燈盞,拉了張椅子坐到穆子石對面,沉著臉,只是不言語。

穆子石一開始還笑得開心,漸漸的便有些委屈,勉強(qiáng)笑道:“別這么小心眼……”

齊無傷仍不理睬。

穆子石疑惑的看他一眼,又愣了片刻,想軟語求上幾句,卻倔強(qiáng)的抿起嘴,轉(zhuǎn)而凝視那簇金黃的小火苗,眸光硬生生的疏冷了。

穆子石能輕易的窺探揣摩幾乎所有人的心思情緒,齊無傷卻能明白他所有的心緒波動所思所想,哪怕隱藏得再好再深,對齊無傷而言都是纖毫畢現(xiàn)清澈見底。因此一觸他此刻的眼神,齊無傷嘆了口氣,什么話都沒說,只伸開手臂,用力將他抱住。

直接、坦率、熱烈,不容抗拒,一如既往。

穆子石的不安和受傷,登時奇異的融化消散,開口直問道:“為什么不理我?”

齊無傷聲音里猶帶怒意:“舒破虜抽你鞭子,你竟然還想瞞著。”

穆子石微微一哆嗦,道:“我不敢告訴你?!?/br>
齊無傷有些無奈:“小時候都敢激我去殺姚大頭,怎么現(xiàn)在反而不敢?是你膽子變小了,還是不信我了?”

穆子石顫聲道:“就是信你,所以不敢……無傷,你是不是打算除掉舒破虜?”

隔著衣服,感覺到他肩胛骨薄薄的翹起,齊無傷沉聲道:“對,而且要趁早,絕不能讓他活著進(jìn)京,只能在途中動手?!?/br>
“夏州殉城的指揮使林祁尚有一弟,管鎮(zhèn)戍營cao之事,邊境諸州每次聯(lián)合cao練,這小子總是搪塞延誤,我早想辦了他!明日我便召集五十鐵騎,換成執(zhí)戈?duì)I的甲胄兵器,伏兵深州城外的慶馬坡,只等哥舒夜破一出城,就截殺嫁禍,只要不留把柄,皇上就算心中起疑,也拿我沒奈何。”

穆子石聽他說得周詳利落,絕不是敷衍安慰,心中又是快意又是歡喜,靜默片刻,卻澀然道:“你不能殺他,他不是姚大頭那等仆役之流,他于皇上復(fù)位立有大功,又是奉旨進(jìn)兵部的朝廷命官……何況,舒破虜也是個將才,是不是?”

齊無傷微微一笑:“此人算是個會打仗的,但看他與父王數(shù)年的書信往來,再觀此番攻打兩州的戰(zhàn)事,可見心胸不闊,格局過窄,才不堪大用,德不足服眾,撐足了也就將個數(shù)萬之軍,死不足惜?!?/br>
穆子石深知他從不以好惡而作褒貶,撇了撇嘴,不屑道:“原來是個草包!”

齊無傷大笑,熱氣噴在耳邊,穆子石只覺一線酥癢直竄過脊椎骨,耳朵尖一陣作燒,忙掙脫開坐回椅子,怒道:“你笑什么,難道不是么!”

齊無傷道:“他這幾仗其實(shí)打得不壞,只不過略微有些配合不精,大局不夠穩(wěn)當(dāng),未得騎兵指揮之精髓罷了?!?/br>
說著端詳穆子石的臉:“你臉怎么紅了……發(fā)燒么?我看看!”

穆子石不耐煩的打掉他放到額頭的手:“反正你不能截殺舒破虜,今時不同往日,你們父子功高震主已是極尊而至險,你又在宸京露了那么一手,皇上心里多少有些忌諱,未必能容你肆意妄為……”

齊無傷大大咧咧的一揮手:“行了,你說的我會不知道?可皇上于情于理,現(xiàn)在都不會動我,好歹有著叔侄情分,草原還需倚重雍涼軍……難不成為個賊骨頭砍我西魏王?”

穆子石氣壞了:“徒惹天子之忌,齊無傷你這顆蹄髈腦袋!”

齊無傷嘖嘖稱奇:“好毒的嘴!”

穆子石不明白自己聰明了一輩子,論口齒論心眼兒從未吃過半點(diǎn)虧,怎么遇到齊無傷就好像妖精撞上了孫猴子,束手無策不說,氣都把一顆心氣成餃子餡兒了。

這廝活像一堵銅墻鐵壁,風(fēng)刀霜劍對他無非三月的杏花煙雨,他自淵渟岳峙堅(jiān)不可摧。

于是穆子石只能迷茫的眨著眼睛,百年難得一見的露出一臉呆樣,心里暗恨自己不是六歲之齡,否則倚小賣小在他懷里打個滾哭著撒個嬌或許是唯一可行之策,可現(xiàn)在實(shí)在拉不下這個臉,便是自己不要臉了,墳?zāi)估锏奶拥钕乱驳靡槪羰强吹阶约哼@般不要臉,會哭得再死一回。

齊無傷若有所思的笑著,似乎十分期待。

正僵持間,房門嗶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