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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己身上只著一條裘褲,而云鶴的衣衫雖有凌亂卻是完整的。“你昨夜醉了酒,”云鶴道,“不記得了?”齊騖搖了搖頭,不確定地問他:“我們……沒怎么樣吧?”“能怎么樣?”云鶴樂了,一指地上的臟衣服,“我便是幫你換件衣衫,你嫌熱,怎么都不肯穿?!?/br>“就這樣?”齊騖細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還能怎樣?”云鶴道,“莫不是你家老爺我,看著像是個禽獸?”“當然不是!”齊騖登時搖頭。云鶴回過身:“趕緊起來吧,我讓小二送些水進來,你洗一洗身上的酒氣?!毕肫鹱蛞过R騖“吻”上他的耳朵,雖說是無意的,卻是讓云鶴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面色如常,腳步卻直奔房外。用早膳的時候,云鶴要了一鍋排骨粥,又加了一碟點心,醉酒之后得吃一些軟乎的東西,他便特意讓廚子熬煮的,不會寡淡,也不會膩口。云鶴對埋頭喝粥的齊騖道:“今日我們不急著趕路,下一個郡便是霽月,想來在使臣儀仗到來之前能到的?!?/br>齊騖點頭。“怎么了?”云鶴看他,感覺今日的他有些不對。雖然昨夜發(fā)生那樣的一幕,可看他應當是沒什么印象的,也不知他又在想什么了。“喉口痛?!饼R騖指了指喉口。云鶴失笑,原來如此。他道:“忘記提醒你了,你這般時期不該喝那么多酒?!?/br>齊騖立馬很是緊張。“我一會兒去買些蜜來,你拿著沖水喝?!痹弃Q道。“有用嗎?”齊騖低低問道,“喝了聲音能變好聽嗎?”“我以前便這么喝。”云鶴道。好的嗓音對諜支暗人來說很重要,他一直都十分注意。齊騖覺得云鶴的聲音很是好聽,料想這個法子是有效的,便點點頭:“謝謝大人?!?/br>等上馬車之后,齊騖果然看到了云鶴給他買的一罐子蜜。云鶴挖了一勺子放在溫水,攪了攪放到一旁:“待會兒便可以喝了?!?/br>齊騖點頭。這一日云鶴倒是沒有再睡,看到扔在角落里的九連環(huán),便撿來拆。一個個鐵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他手指尖翻飛,叮叮當當?shù)仨懽饕粓F。一會兒工夫,便零零落落地散了一榻,然后又一會兒工夫,合成一體。齊騖心思這么簡單的幾個圈圈,竟拆起來這么麻煩。他伸手拿過來試,拆了許久都沒有解開。“這么幾日,你沒有解開?”云鶴看著他滿心滿眼地懟九連環(huán),心里也是一樂。齊騖皺著眉頭,那不是怕吵著他睡覺,玩都沒有玩一下!“要不要教你?”云鶴問。齊騖才不妥協(xié),拿著九連環(huán)看了一番,一發(fā)狠直接捏斷了圈圈,隨后一個個取下,再一個個曲成圈,仿若還原好了。他拍了拍手:“也算成了吧?”云鶴失笑。齊騖很快反應過來,這算是將九連環(huán)弄壞了。他頓時磕磕巴巴道:“我……就是覺著,這樣……簡單些,你看,我這法子……也拆開了……”“嗯……”云鶴偏頭一笑。齊騖為了掩飾尷尬,拿過一杯茶便喝。他立馬“嘶”一下,手指一顫,茶杯里的水潑了一些出來。“這一杯茶水是我的,剛沏的?!痹弃Q從他指尖拿走了茶杯,“你的在那兒。”“哦?!饼R騖更尷尬了,不過嘴唇都燙麻了,他也不想再喝,便沒有伸手過去夠。云鶴看了一眼他的嘴唇和手指,從袖袋里掏了手指粗的管子,旋開其中一截。齊騖正好奇他手里的玩意兒,手指便被捏了過去。云鶴用指腹往那旋開的一截里蹭了蹭,隨后涂抹到他燙到的手指上。“這里頭竟然有藥?”齊騖詫異,他從沒見過這么小的藥罐子,按這么看來,那管子由好幾截組合成,應當是有好多藥了。這么一支,攜帶起來倒是方便。云鶴隨意應了一下。“這藥管子倒是特別,從沒見過醫(yī)館里有賣?!饼R騖有些好奇。“嗯。”云鶴點頭,齊莊自出,只供齊莊暗人使用,外頭自然沒有賣。手指上涂抹好之后,云鶴便看向齊騖的嘴唇,他的嘴唇燙得比手上厲害一點,云鶴便捏了他的下巴,朝他嘴唇上吹了吹:“還疼嗎?”“不……疼了?!饼R騖瞬間臉上一片紅暈。方才云鶴離他這么近,除了撲騰而來的溫熱氣息,他甚至將他一根根長長的睫毛看得分分明明。掩蓋在睫毛下的眼眸是那么沉靜,絲毫沒有波瀾。明明方才那個舉動很不對勁,可在云鶴眼里卻好似習以為常,就好像當他是個孩子一般。再想起方才兩人抱著睡在一起,云鶴也不顯任何不妥的神色。云鶴是吹過之后才反應過來的,可他要控制表情很容易,立馬拿了藥膏給他涂到唇瓣上,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大人,”齊騖想了想,還是問道,“為什么要給我吹……”“吹吹就不疼了。”云鶴以一種有什么不妥的眼神看過去。“總覺得大人將我當成小孩兒……”齊騖道,“明明我……”“嗯,可能,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當年那個小孩兒?!痹弃Q緩緩垂眸。齊騖只當是十歲遇見的他,而在云鶴心里,他一直是當年那個五歲的軟糯小孩兒。齊騖皺眉。他明明與大人一般高了!他明明比大人壯!他明明……是個男子漢了!云鶴將藥膏涂勻,指腹在上面來回蹭了幾下才收手,將藥膏重旋回去。面上神色不顯,心里卻是在想,原來這便是親到他耳廓的嘴唇,果然很軟,帶著少年自有的飽滿與潤澤。他果然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也好,看這小孩兒這般面薄,如此也不會尷尬。“好了?!痹弃Q將管子收回袖袋。馬車過了霽月城,云鶴便叫住了車夫,讓他在街市外停了車。車夫也樂得不進去,今日不知什么日子,街市里擠得很,怕是要送他們進去也得費很大一番氣力。資費結(jié)清之后,云鶴便帶著齊騖往里走去。齊騖聽著周圍百姓的言語,詫異道:“這么多人便是為了看一看大司農(nóng)?”云鶴自然也是將那些言語聽在耳里,無奈道:“便是好奇罷了。三頭六臂無所不能的人,哪里能好看?”他的這句話已經(jīng)是壓低了聲音的,本以為這兒十分熱鬧,不會有人注意到,卻是被正對著的人不巧看到。那人十分不滿,立馬呵斥他:“這位如此言語,是嫉妒我們大司農(nóng)嗎?”云鶴十分尷尬:“不敢不敢?!?/br>“大司農(nóng)赫大人聰慧過人,才華蓋世,為了羅那百姓的福祉,可是嘔心瀝血,我們現(xiàn)下的日子這么好,全是仰仗赫大人!”那人對天一拱手,“沒有比赫大人更了不起的人了!可不是無所不能!”周圍也有人不明狀況,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