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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實,一定要同你說說。昨日我夢到有人在我們府中安插了細作,那人將一些罪證偷偷放入了父親書房之中,后來有人誣陷父親連同太子密謀造反,還有人說父親與大順國早有勾結。陛下信以為真,不僅廢了太子,父親也被撤職下了大獄?!?/br> 月苓看著大哥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心中便知父親和大哥在朝堂上確實樹敵不少,繼續(xù)道:“我知大哥定認為我在胡言亂語,但此事需得萬分小心慎重。大哥,我們傅家雖說是當今陛下的左膀右臂,但也是眾所周知的□□。朝中擁護寧王之人不在少數(shù),寧王是姚太后的親子,陛下的親弟弟,寧王還有姚家這個后盾,萬望大哥提醒父親小心姚家?!?/br> “你一個閨閣女兒,如何知曉這朝堂之事?!”傅逸朗大驚,比起驚奇月苓所言出乎他的意料,更讓他駭然的是,月苓所說句句屬實。 當今陛下仁景帝是先皇后嫡出,只可惜先皇后芳華早逝,陛下自幼由姚貴妃撫養(yǎng)長大,感情親厚。陛下即位后,尊養(yǎng)母姚貴妃為太后,寧王是先帝最小的兒子,又是姚太后的唯一親生,愛屋及烏,陛下自小就寵愛寧王這個弟弟,再加上仁景帝為人優(yōu)柔寡斷,寬容溫和,從不對寧王有防范之心,是以當今的太子蕭恒時常被寧王壓得透不過氣。 傅逸朗眼底晦暗不明,他瞇著眼認真打量月苓,默不作聲。 月苓坦蕩地任由他看。這段說辭她練習了好久,既能讓大哥引起重視,又不至于透露太多她不該知道的事。 這朝堂之上的親疏關系還是上一世陸修涼告訴她的,不過她知曉的也只是皮毛,所以絲毫不擔憂會引起大哥的懷疑。 許久,傅逸朗低沉著聲音問道:“你可知曉那陷害之人是誰?” 月苓搖頭:“不知。夢中那人面容模糊,且我夢到的只是片段,像是上天在警示我,危險已經(jīng)降臨在我們身邊?!?/br> 傅逸朗不再言語,低頭看著系在腰間的玉佩出神。 入夜了,有些冷,月苓打了個寒戰(zhàn),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大哥這才回神,緩了神色:“夜深了,你先歇息吧?!闭f罷欲離開。 “大哥?!?/br> 傅逸朗停住腳步,回頭定定看著她。 月苓站起身,正色道:“你和父親定要小心,還要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上?!?/br> 傅逸朗沉聲應下,走到門口,又轉身,皺著眉叮囑她:“無事不要去煩你嫂嫂,她懷著孕,很是辛苦?!?/br> 月苓撇了撇嘴,心道果然老男人都是這般寵妻如命。大哥年長嫂嫂近十歲,而那人長她七歲,都是一模一樣的。 …… 深夜,距京城一百公里的驛站內,一只信鴿飛入二樓廂房的窗內。 陸修涼看過信箋上的內容,薄唇緊抿,心情煩躁。 他走到窗前,定定出神,漆黑幽深的眸子中閃著亮光。 若是傅家照顧不好她,那還是由他來吧。白雪茹,有膽子傷了他的珍寶,就該消失。 ☆、第 5 章 過了一個月,傅月苓‘奇跡’般地康復了。 “你生這一場大病,也未見消瘦。依我看,似是豐腴了些?!?/br> 說話人圓臉杏眼,鵝黃色收腰羅裙上銀絲線勾出了朵朵茉莉,頭梳簡單的桃心髻,簪著一支碧玉珠花,正是前不久來傅府做客的吳夫人的小女兒吳蔓。 吳蔓稀奇地圍著月苓轉了又轉,抬手捏了捏月苓嫩白的臉蛋,仍是覺得不可思議:“外面都傳你病得厲害,我還以為你撐不過去了,沒想到這才幾日,就這般生龍活虎了?!?/br> 月苓聞言挑眉,似是聽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解道:“外面如何知曉我的情形?” 吳蔓嗤笑一聲,譏諷道:“還不是托側院那位大小姐的福,前日里宮中設宴,有人問起你,那位便同大家說你重病在床,許是兇多吉少了?!?/br> 這幾日母親身體不好,大嫂懷有身孕也不方便出門,她家無人赴宴。按理說,白雪茹沒有資格進宮的。 “是誰帶她進宮的?” “哼,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竟是搭上了嘉陽郡主?!眳锹⒃诖扒?,隨手撥弄著花瓶中的海棠。 月苓恍然,也不覺得新奇。 嘉陽郡主是齊王的嫡女,郡主的母親也是出身名門,身份尊貴。齊王本人醉心詩書風月,遠離朝堂紛爭,為人單純,嘉陽郡主也被家里養(yǎng)的天真無邪,直率簡單。 但也有一點不好,就是容易輕信他人的花言巧語,且愛聽夸贊之語。說不好聽點,就是個十足十的傻白甜。 這樣的人最易討好,也最好利用。 看來前段時間,她的計策有了成效。白雪茹誤以為她真的病入膏肓,狐貍尾巴就要藏不住了。可惜她在傅府隱忍了這么久,終于按捺不住。 “我看你好的也差不多了,就該出去晃一圈,到時那些看你笑話的人都該失望了?!眳锹袂閼崙?,她家月苓就是優(yōu)秀到讓眾多閨秀都黯然失色的地步。 這些天已經(jīng)聽夠了那些人說風涼話,現(xiàn)下月苓不僅沒有日漸消瘦,反而出落得愈發(fā)美艷動人,想到那些人妒火中燒的模樣,她便覺得心中格外痛快! 月苓看著她激動得臉都紅了,低低笑道:“你所言極是,我本就打算過幾日出門的?!?/br> 算算時日,他快回來了,到時候她要親自去迎接。 吳蔓面露喜色,“當真?那真是太好了,到時候我約幾個小姐妹一起,給你壯壯聲勢!” 其實月苓的人緣并沒有吳蔓所說的那么差,相反的,因她父親是左相的緣故,許多人都上趕著巴結她。 之所以許多人等著看她的笑話,是因為月苓不僅文采在京中早有美名,更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美人。她的美不似白雪茹那般清雅靚麗,也不似吳蔓這般可愛歡脫,是清純又嫵媚的類型。這類女子最受異性的歡迎,卻又讓其他女子心生妒意,且月苓的眉宇間又總有淡淡的疏離,眾家姑娘們便時常說她清高孤傲。 吳蔓若有所思道:“最近似乎沒什么大事發(fā)生……不過,過幾日討伐西南的大軍就要凱旋歸來,到時候可以約上眾人慶祝一番。雖說行軍打仗與我們也無干系,但好歹是個由頭……” 月苓聞言心思微動,心弦仿佛一只大手輕輕撩撥著,連聲音都柔軟了許多:“你可知他……他們,何日抵京?” 吳蔓的注意力皆被流月手中的貓兒吸引,心不在焉道:“大約便是這兩三日了吧,我也不甚清楚,昨日聽我爹提起過?!?/br> 月苓的思緒漸漸飛遠,無人注意她嘴角一直噙著溫柔的笑意,紅唇微張,眼中的波光格外動人,渾身散發(fā)著媚人的嬌意,只看一眼便能將魂魄勾走。 “這貓兒哪里來的,好生可愛!”吳蔓嗓音清脆,對通體雪白的小貓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