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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幢三層樓前面才停下來。 三層樓,上面有郵局,有信用社,還有公安局,旁邊還有個小小的照相館,,小學就在照相館的隔壁,紅磚砌的大鐵門,看起來就一副書香氣息。 這就是整個縣城最繁華的地方了,難怪英芳一聽說能在這兒當老師,樂的合不攏嘴。 顧念沒有先去照片,反而是把自己的簍子揭開,把鴨蛋一只只的擺了出來,另外往手上捏了兩只,學著趕集的人們,就在路邊站著。 不一會兒就有人停下來了:“喲,這鴨蛋可真大。” “一毛二一斤,一斤五個,大娘您要嗎?”顧念說著,把自己的手伸過去了。 其實鴨蛋跟別人家的一樣大,但是顧念的手小,皮膚又白又細,兩只手指細細的小手兒,就顯得她握著的鴨蛋格外的大。 “要啊,給我來十顆?!边@大娘也爽快。 有幾個人瞧見,紛紛停了下來,搶著買顧念的鴨蛋呢。 賣完了鴨蛋,顧念才進了照相館。 交照片的時候,顧念就覺得照相師傅格外的熱情,果然,照相師傅接過照片說:“向陽公社的趙杏芳吧,你放心,我保準把你這照片給你染的漂漂亮亮的,這可是咱們劉校長打過招呼的事兒呢?!?/br> 當然,馬菊英不可能叫杏芳,或者是趙家給在部隊的劉向前寫信,她得讓老大劉向黨親自跟劉向前寫信說說這事兒,照片染出來,直接通過劉向黨,就寄到部隊上去了。 顧念對于這種縣城里的集市格外好奇,先到供銷社轉(zhuǎn)了一圈,稱了二斤秦氏愛吃的點心,又見外頭集市上賣的粗紅糖才五分錢三斤,便宜的跟白送似的,又稱了幾大塊。 想想趙杏芳生前最疼弟弟壯壯,于是又給壯壯數(shù)了十顆大白兔奶糖,一顆倆分,這就花了她兩毛錢。 回到家,方紅霞和秦氏當然要問,照片染的好看嗎,彩照是不是真能把一張灰禿禿的照片,染的就跟現(xiàn)在的杏芳這樣,水嫩嫩的,就跟掐過的蔥似的? 但是這事兒還沒別的辦法,就該她著急,因為照片一洗出來,劉家大兒子,縣一小的校長直接連著照相館沾起來的紙封子一起,就寄到部隊上去了。 但是,一個月,又一個月過去了,趙英芳都收到教育局的來信,馬上就可以去一小當老師了,部隊上還是沒有回信。 英芳橫豎已經(jīng)把婚事推了出去,每天進出都樂樂呵呵,唯獨秦氏和方紅霞倆的心要cao碎了。 方紅霞不相信婚事能這么著就告吹,實在沒辦法,非得逼著顧念再往部隊上寫封信,問問看照片人家是不是收到了。 這也算再多問一句,上一重保險。 當然,她不會直接逼顧念,只是找著法子的跟丈夫趙鐵全吵架,要不就是找著法子罵趙英芳,吵的一家人夜里都睡不安生。 顧念表面上裝作難為不肯寫信,直到方紅霞吵的厲害了,才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草草寫了封信出來。 西北邊防,某作戰(zhàn)部隊邊防營地。 劉向前帶著部隊上山,進行了為期兩個月的訓練任務(wù),剛剛才從山上下來,剛一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羅占在他的辦公桌后面坐著呢。 “老家來的信,你就不想知道寫的啥?”羅占說。 劉向前一言不發(fā),抿著唇就去搶信。 羅占又揚起一張照片來在手里揮舞著:“甭生氣,我沒有私拆你的信件,但是這封信里寄著照片呢,估計是你未婚妻寄來的,給我看看唄,你未婚妻到底長個啥樣子?” 都已經(jīng)帶著幾分怒氣了,劉向前一把奪過信,轉(zhuǎn)到辦公桌后面讀了起來,當然,讀著讀著,他的眉頭就越皺越兇了。 “怎么樣,家里又在催你回家結(jié)婚吧,給我看看你未婚妻的照片唄?!绷_占又說。 劉向前嫌他煩,刷的一把抓過信封,壓到桌子上了。 他把大哥寄來的信匆匆讀完,皺了會兒眉頭,這才抓起另一封信來。 ‘今年水庫上野鴨子格外得多,油菜籽也是個豐收年,我撿了很多野鴨蛋,拿菜油炒著吃特別的香。這封信是我媽讓我寫的,你好,劉向前,我是趙杏芳!’ 字跡略帶著幾分稚嫩,顯然讀的書并不多,但是因為信中短短的這幾句話,劉向前的思緒,突然就被帶到了闊別已久的故鄉(xiāng)。 水庫,野鴨子,還有成片的油菜花海。 一眼沒瞅住,羅占已經(jīng)把封著的照片袋子給撕開了。 一張照片落在桌子上,劉向前伸手去撲,羅占要搶,在倆人的指頭縫里,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刻意涂染過的唇角紅紅的,兩只漆黑的眸子下面堆著淡淡的笑,鵝蛋似的小臉蛋兒上,那兩只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的,盯著倆個正在打鬧的年青人。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悄瞇瞇的問一聲,還有人嗎,有的話冒個泡泡兒啊,嘻嘻。 ☆、第4章 04 “真漂亮,這就是你未婚妻啊,劉向前你可以啊,你是圣人吧,老家有這么漂亮個未婚,你居然舍得三年不回家”羅占都驚呆了,但是也不敢再搶照片。 二寸照片上看起來笑瞇瞇的姑娘,只是一張大頭照而已,卻讓他有種自己再講粗話就是在褻瀆她的感覺。 劉向前為了弄清楚情況,又把信重讀了一遍。 羅占還在那兒看呢:“真的誒,這么漂亮的姑娘,都能比得上下來慰問演出的那幫子軍中綠花了,你就真不打算回去結(jié)婚?” 不得不說,有時候真正的彩色照片,大概都沒有這種染過色的照片更讓人覺得怦然心動。 暖暖的顏色,皮膚是最真實的rou色,唇是淡淡的紅,隆廓還是黑白的,愈發(fā)顯得照片上的姑娘是那么的干凈,純真,流海就像畫上去的一樣。 把信再讀了一遍,劉向前才明白過來到底是怎么回事。 邊防部隊的作戰(zhàn)訓練多,抽不開身,這是他無法回家的最主要的原因,當然,劉向前也覺得特別對不起趙英芳。 而且畢竟部隊上的工作都是保密的,行程,他不能透露,工作,他無法跟對方聊,至于生活,他的人生中只有工作,沒有生活。 他寫信,頂多問個身體是否健康,家人是否安好,別的他也沒辦法過多透露。 這就以致于,一年半載一封信,一封信頂幾十顆大字也就完了。 但是家里把英芳換成了杏芳,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原來跟他訂婚的那個呢,就這樣退婚了嗎? 而杏芳又是誰,是他給父母押著去訂婚的時候,趙家那幫孩子當中的一個嗎,聽說是meimei,才多大啊就想著要嫁人? 在信的末尾,大哥劉向黨還專門加了一句:向前,媽的意思是你要再不回來結(jié)婚,她和爸就準備給部隊上的領(lǐng)導們寫信,讓你退伍,專心找對象。 那張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