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里安靜了片刻。

阿萊克斯看了看比利·懷特抽動的臉部肌rou，轉(zhuǎn)移了話題。他告訴搭檔，昨天晚上布道結(jié)束以后，他和諾曼博士發(fā)現(xiàn)多出來了一個十字架，而且那十字架上的耶酥被切掉了腦袋。

比利·懷特很快把美貌的女探員拋到腦后，他皺著眉頭問道：“長官，您剛才在陳述案情的時候沒有說這件事?！?/br>
“對，因為我今天剛剛把十字架交給鑒證科化驗，沒有結(jié)果的時候什么都不能說?！?/br>
“您覺得是兇手的恐嚇嗎？”

“很有可能?！卑⑷R克斯點點頭，“還記得‘堅貞者’協(xié)會那本遺失的通訊記錄嗎？我現(xiàn)在猜想是有人故意拿走的，而且筆記本丟失的時間和丹尼斯·肖恩死亡的時間非常接近，這讓我懷疑殺死肖恩的和拿走筆記本的是同一個人。要是那個十字架上能檢驗出肖恩的DNA，就說明兇手就是從他身上取走的十字架，然后保留下來，在適當?shù)臅r候送到教堂里?！?/br>
“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比利·懷特說道，“難道僅僅是為了嚇唬咱們？”

阿萊克斯搖搖頭：“恐怕更糟糕。如果兇手不是協(xié)會內(nèi)部的人，卻在這段時間一直保留著十字架，那么他很可能來參加過神父的布道，并且在布道的時候找到了他需要的人，愛德華·班特和克里斯·里切路卡雷?！?/br>
“如果他是協(xié)會內(nèi)部的人呢，長官？”

“那他偷通訊錄更加容易，但是保留十字架的動機卻有些摸不透?！卑⑷R克斯笑道，“不過，我們可以注意一下這些人誰的身上有紗布包扎過的傷口。哦，第一個是雷蒙德·史狄文森，對嗎？他昨天晚上好象是坐在右邊的第四排長椅上?！?/br>
“啊，啊，是的?！蹦贻p搭檔翻開資料，“他住在迪根高速公路附近，在一家超級市場當夜間收銀員，所以現(xiàn)在應該能找到他?！?/br>
阿萊克斯皺著眉頭說道：“一個猥褻男童的家伙，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人沒膽子去對一個成年男子下手。比利，也許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

雷蒙德·史狄文森，三十五歲，一看就是那種懦弱而抑郁的人。他被鈴聲驚醒后頂著一頭鳥窩似的亂發(fā)打開門，用疑惑而恐懼的目光看著外面的兩個男人，在阿萊克斯向他亮過證件以后他顯得更加緊張了。

“我最近很安分，警官?！边@個男人忙不迭地說，“我可什么也沒干，我發(fā)誓。我出獄以后很珍惜自己的自由，我已經(jīng)全改了……”

阿萊克斯連忙沖他笑了笑：“別緊張，史狄文森先生，我們只是來就一個案子向您詢問一些問題?！?/br>
“啊，是嗎……當然了，當然了，我很愿意效勞?！边@個瘦高個子的男人謙卑地笑著，讓他們進來了。

屋子里的擺設還算整齊，但垃圾桶里的過期食品散發(fā)著陳腐的味道，比利·懷特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雷蒙德·史狄文森挪開沙發(fā)上的衣服，請他們坐下。阿萊克斯點點頭，而他的搭檔則開始打量著這間窄小的屋子。

阿萊克斯掏出三位受害者生前的照片擺在頭發(fā)蓬亂的男人面前，問道：“您認識他們嗎，史狄文森先生？”

“啊，是的，有些……有些面熟……我想我見過?！?/br>
“在什么地方見過？”

雷蒙德·史狄文森的目光閃爍：“我不記得了，可能是我在工作時碰上的顧客?！?/br>
阿萊克斯又拿出一條乳白色的十字架：“史狄文森先生，那您熟悉這個嗎？”

這個男人的臉上更加忐忑不安：“啊，您是說它嗎？我……我有一條……好象跟您這個挺像……”

“您加入過馬修·奧立佛神父創(chuàng)立的‘堅貞者’協(xié)會，對不對？”

“警官，那只是一個宗教組織！”雷蒙德·史狄文森辯解道，“請相信我，我沒干任何壞事，我只是想在那里找到點兒平靜，我發(fā)誓我什么也沒——”

“好了，好了，冷靜點兒?！卑⑷R克斯連忙安撫道，“別這樣，史狄文森先生，我說過我們只是來向您詢問一些問題，并沒有指控您犯罪，您只需要老實地回答就行了。我們不會對您做什么的?！?/br>
這個男人終于放松了一些，他吞了口唾沫，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照片?！拔蚁胛抑徽J識這個人，”他指著愛德華·班特的照片說，“我們都是那個協(xié)會的成員，所以聊過幾次?！?/br>
“聊些什么？”

“是關于性向上的事情。您知道，警官，我對男孩兒很有——呃，很有好感。我覺得糟糕透了，所以加入了奧立佛神父的協(xié)會，他幫助我們改正這些毛?。“嗵叵壬谖遗赃?，他年輕、英俊，所以……所以我忍不住跟他攀談過幾次?！?/br>
“他的態(tài)度呢？”

“他是個好人，非常熱心。他鼓勵我拋棄過去的惡習，而且還愿意成為我的朋友。他對每個人都很親切，所以很多人都樂意跟他保持聯(lián)系?！?/br>
“你的意思是，協(xié)會里其他人都和他關系不錯?！?/br>
雷蒙德點點頭：“是這樣，他們常常約他出來談心，他也從來不拒絕。我很感謝他……”

阿萊克斯皺起了眉頭：“你是說他會和成員們單獨見面？”

“是的，警官。不過都是很正常的互助交往，這也是神父倡導的，他說這樣是讓我們相互鼓勵，我覺得很管用。這讓我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孤獨，而且……而且有勇氣重新開始健康的生活?！?/br>
“你們用什么聯(lián)絡？”

“班特先生只留下了他的手機號碼。他說他和未婚妻住在一起，他不想讓她以為自己對婚姻有所動搖，因此把參加協(xié)會的事情隱瞞了?！?/br>
“謝謝，史狄文森先生?！?/br>
阿萊克斯站起身向他告別，這個男人惶恐地站起來：“警官，我……我希望我沒惹上任何麻煩。您看，我已經(jīng)找到了一份正當?shù)墓ぷ鳌?/br>
黑發(fā)的混血兒露出微笑：“請放心，史狄文森先生，您現(xiàn)在是一個守法的公民，是我們保護的對象。您是個勇敢的人，比我還要勇敢，您可以繼續(xù)做您自己的事了，不用擔心。”

他再次向這個十分配合的男人表示感謝，亂發(fā)下面的那張臉終于安定下來，松了口氣。

黑發(fā)警探和他的搭檔從公寓樓里出來，比梨·懷特報告道：“我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地方，長官。這就是一個缺少女主人的單身漢的房間，除了很凌亂以外倒沒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我觀察了雷蒙德·史狄文森的四肢和身體的裸露部分，沒有看到包著紗布繃帶的?！?/br>
“是的，比利。”阿萊克斯在口袋里摸索著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