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今天是要來我這里喝茶嗎？”

馬斯洛的聲音聽起來充滿期待，全然不似謀殺之后。

“今天有點忙，可能沒辦法去你那里做客了。我只是想問一下查特先生還好嗎？”

“他應(yīng)該還好吧？昨天我離開的時候他看起來精神不錯。怎么忽然問起他來了？”

“你沒陪在查特先生身邊？”

“哦，因為我即將在華盛頓舉辦一場小型畫展。主辦方和我有許多事情要商量。查特先生叫我不要因為他的事情而耽誤畫展。他還笑著說他的病情控制的很好，不會突然就死掉。是……查特先生出什么事情了嗎？”

“沒什么。期待你的畫展，記得寄邀請函給我。”

“哈哈，那是當然?！?/br>
電話掛斷了，海利望向伊恩，“你聽見了？你怎么看？”

“就算馬斯洛的畫展是真的，也不代表他沒有嫌疑。最麻煩的事情是，馬斯洛在這棟別墅里生活過，他的指紋和DNA出現(xiàn)在這里是正常的。嘿，費恩！你的人找到兇器了沒有？”

“兇器？”費恩將一副刀架送到了伊恩的面前，“你聞到什么味道了？”

“消毒水?！币炼靼櫫税櫭?，“兇手沒有將兇器遺棄，而是用消毒水破壞了DNA之后再放回刀架上？看來他十分自信?！?/br>
“我打賭，指紋也被擦干凈了。”

就在這個時候，伊恩又接到了紐約警局的一個電話。

“康納探員！格里芬出事了！”

“出事？出什么事？”

“他的車停在自己公寓的樓下，車門大開，地面上還有一灘血跡！如果我們沒有猜錯，他應(yīng)該是被人打傷之后帶走了！”

伊恩用力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些事情是沒完沒了了嗎？”

第34章藝術(shù)家13

當伊恩轉(zhuǎn)身時，他發(fā)現(xiàn)海利就站在范·查特被刺死的椅子前，雙手揣在口袋里，身影依舊休閑淡然，但目光卻是伊恩所最不想看見的渙散與呆滯。

“不會吧……”伊恩覺得自己的太陽xue疼得厲害。

范·查特的死因已經(jīng)很清楚明了了，伊恩并不覺得還有什么需要海利去盡情“想象”。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這家伙又進入了他的幻想！

一旁的伯恩醫(yī)生嘖了嘖嘴，“唉……又開始了??！”

伊恩無暇關(guān)注海利現(xiàn)在到底進入了哪個層次，在他的幻覺里兇手是不是已經(jīng)開始了謀殺，伊恩將手伸進他的口袋里，拍打著他的西裝褲，撩起海利的褲腳，檢查他的襪子。

伯恩醫(yī)生在一旁好奇地看著這一切。

“嘿，伊恩，要是海利知道你這么主動并且急不可待地‘撫摸’他，我估計他會高興得暈死過去?！?/br>
“他現(xiàn)在正‘死’著呢！”

伊恩冷冷地掀開海利的領(lǐng)子，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他想要找的東西。

這時候的海利臉色逐漸蒼白，劇烈地抽吸，用力捂住自己的身體，向后栽倒。

伊恩伸手拽住了，托著他的后腦緩緩倒下。

“哦……開始了……我打賭現(xiàn)在在他腦袋里播放的是兇手刺殺范·查特的劇情！我看看，兇手一共刺了范·查特十六下！”

伊恩很想把伯恩醫(yī)生的嘴巴縫起來，但海利讓他分身乏術(shù)。

他從海利極度痛苦卻因為某種原因而忍耐的表情里可以清楚地數(shù)出來在他的幻覺里已經(jīng)被刺了多少刀。

“海利！你聽著……”伊恩的手指掠開他的額角因為巨大到難以想象的痛苦而汗?jié)竦陌l(fā)，用力地看進他的眼睛里，“你不需要體會到最后一刀！這毫無意義，你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什么了！”

“你該讓他體會到比被刺十六刀更疼的事情，當一種感覺凌駕于他的幻想時，他就會醒了?！辈麽t(yī)生蹲在海利的身邊，十分專注地欣賞他的痛苦，“不過你不覺得他痛苦的樣子很迷人嗎？或者就讓他這樣死掉也好，我就能解剖他了?！?/br>
如果真如伯恩醫(yī)生所說，需要更加痛苦的刺激，那么用別針扎手指或者踹他幾腳之類的根本就不會有用！

此刻的海利，微微張大了嘴巴，似乎用盡了最有一口呼吸。他的眼睛茫然地望向上方，逐漸失去焦距。

那個表情與范·查特一模一樣。

伊恩覆上海利的胸膛，那里就像是火山枯竭后最后的沸騰。

“喂！混蛋！你別再考驗我的耐心！你應(yīng)該很清楚，你不能永遠依靠別人！你得自己醒過來！”

這時候，伯恩醫(yī)生從他的手提箱里取出一把手術(shù)刀。

“你想干什么？”伊恩瞪了過去。

“幫你。我們可以在他的手臂上刺上十六刀，等到第十七刀的時候，我打賭他就會醒過來了?！辈麽t(yī)生用十分肯定的表情說。

他抬高了手腕，刀鋒泛起了寒光。

伊恩看著伯恩醫(yī)生的眼睛，他確定這瘋子是認真的！

當伯恩醫(yī)生的手狠狠扎下來的時候，伊恩驀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如果你敢真的那么做，我會擰斷你的兩只手，讓你再也握不了手術(shù)刀。”

伊恩的聲音平穩(wěn)而冰冷，壓迫著神經(jīng)。

伯恩醫(yī)生愣住了，隨即唇上扯起一抹笑，“你的表情不像是要擰斷我的手，而是想要殺了我。我在幫你，伊恩。你還能想到比這個更讓海利感到疼痛的方法嗎？”

“我要你給他注射腎上腺?！币炼鞯穆曇衾滗J如寒鋒。

“你在開玩笑嗎？伊恩，我是一名法醫(yī)，我不救人，所以我不需要隨身攜帶腎上腺。”伯恩狹長的雙眼間是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不，你有?！币炼鞯氖种冈絹碓接昧Γ麽t(yī)生的手腕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伊恩，你弄疼我了?！?/br>
“腎上腺素?！币炼鲝难g拔出了槍，單手打開了保險栓，指向伯恩醫(yī)生，“我不會再重復(fù)第二遍。”

“你不會開槍的。我沒有犯罪。你是個有原則的人。你注重秩序與道德?！?/br>
伊恩松開了伯恩醫(yī)生的手，推了他一下。

其他現(xiàn)場人員看見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都呆住了。他們剛要上前，就被費恩·基汀攔了下來。

“這樣挺好。該死的伯恩醫(yī)生就是欠修理?！辟M恩淡淡地開口。

“小呆子！我知道你還在計較上一次我說要解剖你的事！”

只聽見“碰——”地一聲，火花在伯恩醫(yī)生的腳邊迸裂開來。

伯恩醫(yī)生愣住了，其他人也傻了。

“哦，對不起，走火了?！币炼饔庙懥恋穆曇艚忉尅?/br>
“是啊，走火了。那種槍型很容易走火。”

費恩·基汀在一旁幫腔，其他的現(xiàn)場鑒證人員竟然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伯恩醫(yī)生不得不舉起雙手，來到自己的箱子邊，取出了注射器，替海利注射了一針腎上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