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自己最后一次見到亞當，是在什么時候嗎？”

“哦，很久以前了。至少是上個月了吧？這個月他沒有再來打攪我，我覺得很慶幸。但沒想到，他死了?！?/br>
“那么藝術經(jīng)紀人阿曼達·庫克呢？我聽說你曾經(jīng)與她合作了很長一段時間，為什么會忽然終止合作呢？”

“因為理念不合。我是個理想主義的藝術家，而阿曼達是十分現(xiàn)實的。她想要辦一場拍賣會，將我的作品高價賣出。藝術界的人都知道我不會活太久了，所以這場拍賣會會有怎樣的效果可想而知。但我從來不想用自己的死亡來做噱頭。我想要我的畫被真正熱愛它們的人所收藏。所以我終止了與阿曼達的合作?！?/br>
“她應該找過你很多次了吧？您最后一次見到她是在什么時候？”

“……應該是兩周以前的……周二吧……大概晚飯的時候。曼寧醫(yī)生，我沒有記錯吧？”范·查特望向端著水杯走上來的曼寧醫(yī)生。

“是的，查特先生。當時您也把我留下來用晚餐了?！甭鼘庒t(yī)生將水杯和藥放在了范·查特的面前，“圓形盒子里的吃兩粒，方形盒子里的吃一粒?！?/br>
“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我會吃錯藥?！?/br>
曼寧醫(yī)生笑著望向海利與伊恩，“兩位，雖然你們的到來讓查特先生很高興，因為總算有年輕人和他聊天說話了。但是他需要休息了?！?/br>
“那我們就不再打擾了，謝謝?！?/br>
海利與伊恩離開了范·查特家。

“你怎么看？”海利自顧自打開伊恩的車門，坐了進去。

“什么怎么看？”伊恩發(fā)動車子，開了出去。

“到底范·查特說的是真的，或者他有所隱瞞？”海利撐著下巴歪著腦袋，眼睛的余光落在伊恩的臉上。

“沒有誰是沒有秘密的。范·查特也一樣?！?/br>
伊恩忽然停下車，伸長了手臂抓向海利的腰側。

“喔！喔！伊恩叔叔！你這是愛心大爆發(fā)嗎？”海利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你的槍呢？”伊恩冷冷地問。

海利笑了，抓著伊恩的手將它放在自己的腿間，“我的槍在這里，我一直都很想開槍試試。”

他緩緩靠向伊恩，拉長了的語調(diào)，優(yōu)雅中滿是曖昧的聲音，他的手指甚至微微嵌入伊恩的指縫之間，強迫著帶著他的手指挪動。

伊恩猛地收回自己的手，揚起了眉梢，“也許我該朝你那里打一槍，不然你不知道什么叫做蛋疼！”

海利靠著座椅放肆地笑了起來。

“是不是馬迪·羅恩打電話給你了？”

“你是不是故意不通過射擊測試的？”

“我很帥很有錢身手很好智商也爆表，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完美無瑕?！?/br>
“哦，我還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拿手的?！?/br>
“當然有。比如說射擊……還有泡你?！?/br>
最后半句話，海利說得很輕，像是小孩子要糖果時候那般天真，但伊恩卻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完全的邪惡。

“我記得第一天在拉塞爾家見到你，你就說你祖父為你安排的訓練內(nèi)容里面包括了‘射擊’?！?/br>
“嗯，我確實接受過射擊訓練，但我從沒說過我擅長它。如果是我握著槍，也許本該瞄準的是嫌犯的腦袋，但最后我打中的卻是他的蛋蛋?！?/br>
“如果真能有這樣的效果，我也會感到很欣慰?！?/br>
說完，伊恩忽然調(diào)轉車頭。

“喂！你這是要去哪里？”

“靶場?！?/br>
“不是吧！那地方一點都不浪漫！”

伊恩幾乎是拎著海利的衣領將他拽下車子，把所有裝備扔進他的懷里，“今天如果你打不出合格的成績，我會親自開槍打爛你的蛋！”

海利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我不喜歡槍?！?/br>
伊恩隱隱能猜到原因也許與八年前有關，但也有可能根本無關，這家伙就是以折磨他人的神經(jīng)為樂。

“因為你被獵槍的子彈擊中過？別裝了，這是手槍！不是獵槍！”

“你真的想知道原因？”海利慢悠悠地在登記處簽下自己的名字，領取射擊練習用的槍與子彈，順帶朝登記處的工作人員扯起他一貫的壞笑。

“我不想知道?！?/br>
從海利嘴巴里說出來的原因多半不是真的。

但是這仍舊阻止不了海利開口說話。

“因為我每次摸到槍，就會忍不住想象自己在撫摸你。我想象著你趴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扶著你的來復槍，耐心地等待著機會。你的雙腿很放松，你的腰線，你的背脊都很美，只可惜無人欣賞。如果我在你的身邊，會扯開你的衣服，吻遍你的全身，盡情地上你，讓你忘記一個人的孤獨?！?/br>
伊恩的神色沒有絲毫改變，他推開海利的臉，走到了靶位前。

“如果你打不出合格的成績，你的小兄弟就保不住了。我是人真的?！?/br>
伊恩站在海利的身后，雙手背在后腰上。

“哦，你要怎樣對待我的小兄弟？咬掉它嗎？”

海利一邊說著，一邊戴上目鏡和耳罩，緩緩舉起槍來。

他的姿勢很標準，有幾分貴族式的優(yōu)雅，伊恩無法找到他在姿勢上的任何瑕疵。

不到一分鐘，他打掉了槍夾內(nèi)所有的子彈。

不需要將靶紙調(diào)到面前，伊恩也知道海利命中的并不多。

“你是故意的嗎？”伊恩皺起了眉頭。

海利只是看著靶紙，鮮少地沉默。

“再來一次?！币炼鲗屑堈{(diào)回原處。

“多少次結果都一樣?！?/br>
“因為你總是下意識偏離你的目標。你并不是沒有命中，所有你打中的地方都是你想打的?！?/br>
海利發(fā)出一聲輕笑，“你說話的語氣和我從前的射擊教練一模一樣?！?/br>
又是幾輪下來，結果毫無改善。

當海利將彈夾替換好，再度舉起槍時，伊恩的手忽然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伊恩微微側過臉，幾乎環(huán)抱著海利。

“我不在乎你一直不肯擊中我希望的目標的理由。但如你所知，我曾經(jīng)是一名狙擊手。我的任務并不是暗殺某個人，更多的是掩護我的隊友。我看著他們的后背。海利，我想要知道，我是不是可以把我的后背交給你?！?/br>
海利的肩膀很穩(wěn)，伊恩能夠感覺得到。

“現(xiàn)在，開槍?！?/br>
每一槍都十分利落精準，就像機器一般。

當子彈被打空，伊恩放下了握著海利的手。靶紙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全部子彈命中。

“是你幫我瞄準的嗎？”海利忽然問。

“……我只是站在你的身后，不可能為你瞄準?！?/br>
驀地，海利忽然側過臉來。

有什么撞上了伊恩的唇角，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海利的舌尖已然擠了進去。

他扣住伊恩的手腕，似乎早就預料到伊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