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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透愁人千里夢,卻無情。不喜?!?/br> 新棠本想夸夸它,好拉回一點好感,卻沒想太子這是對榆葉梅有偏見,這種偏見她自認為沒那個本事改變,便福了福身,轉(zhuǎn)而道,“既然殿下不喜,那奴婢就先把它拿走了?!?/br> 太子本以為新棠會拿出去扔掉,卻不想她一轉(zhuǎn)身,帶著梅瓣進了殿內(nèi)。 新棠把托盤放在熏籠旁邊,打開了熏籠的蓋子,然后把榆葉梅小心的倒進了熏籠里,待花瓣漸漸蒸騰出水汽的時候,又在上面放了一小塊紫竹香,這才合攏了蓋子。 榆葉梅清香撲鼻,花里的香味經(jīng)過熱氣一蒸騰,剛好可以沖掉那股子潮味,熏衣服再好不過。 太子再進來,便被這清香盈了滿鼻。 他有些煩躁,冷著臉坐在那里好一會兒半點表情也無,看著新棠忙得自在,終是忍不住輕咳了兩聲,拿過手邊的書隨意翻了兩頁又放下,淡淡道,“過來?!?/br> 新棠以為太子有什么吩咐,一點沒耽誤的起身走了過去,還沒張嘴,面前便推過來一本書,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強勢的壓在上面,像它的主人一樣有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太子彎起一根手指,指節(jié)彎曲的地方敲了敲書頁,沉聲道,“從這里開始念?!?/br> 這是要讓她......讀書?她略帶請示的看向太子,卻見后者已經(jīng)微微閉目,一幅洗耳恭聽的架勢。 新棠只好慢慢的從太子手下拿過那本書,書頁被他折得有些用力,上面深深的一道折痕看著有些礙眼,她用手指捻了捻,想把它捻平,可惜沒啥作用。 窗明幾凈,梅香如故,映照著太子那幅清風(fēng)月明的好模樣,陡然像是生活在畫中。新棠數(shù)著太子眼下的睫毛,用心捕捉他輕到幾不可聞的呼吸聲,驀然生出了些許歲月靜好的喟嘆,不由自主的彎了嘴角。 垂目翻了翻書目,這幾個大字陡然映入眼簾,折起來的那一頁剛好是北境山河志。 新棠挺喜歡看山川游記這些的,太子倒也不算是為難她。 “南岐以北山川聳立,重山之中有一天然關(guān)卡名為陽春關(guān),此關(guān)得天獨厚、易守難攻,乃兵家必爭之要道。吾常嘆,幸有此關(guān),得以在國危難之時峰回路轉(zhuǎn),夷狄雖鄰也,卻喪?!?/br> 這段話雖拗口,卻不難理解,只她原以為這是本純風(fēng)物游記,沒想到卻是披著游記外皮的兵家之言。 女子嗓音輕柔,念起字來不比男子的沙礫粗獷,暗含刀光劍影的句子也能生生揉碎了重新拼接成一副噥噥話本,像極了兵書里的以柔克剛。 “繼續(xù)?!?/br> 新棠聽話的翻了一頁,繼續(xù)念道,“西邊通河,河面十余丈寬,此為第二天塹,夷狄插翅難飛,然夷人狡詐,善用兵......” 書中有東西掉了出來。 新棠停了下來蹲身去撿,卻見那是一封信,信的右下角畫了一朵小小的榆葉梅,那梅花畫得精致逼真,畫功似在長葉之上。 竟有人和她同樣喜愛榆葉梅,這種我喜歡的東西恰巧你也喜歡的感覺有些奇妙,新棠把信撿了起來順手撣了撣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妥帖的放在桌子上。 她重新拿起書準(zhǔn)備繼續(xù)念時,卻見太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一動不動的望著她。 這視線有點讓人招架不住,她忍不住出聲叫道,“殿下?” 太子把那封信拿在手里,指尖劃過上面的榆葉梅,一字一句道,“本殿下那二皇弟前日里遞了封信來,指名道姓想見你,你是何想法?” 新棠心里頓時生出不好的預(yù)感來。 果然下一秒便聽太子接著說道,“你猜他還說了什么?” 新棠哪敢回話。 “他說,你見了這上面的花,便會知道他的意思。本殿下十分好奇,這朵花到底有什么含義?” 新棠頓悟,難怪太子這陣子總和前庭的花草過不去,可這榆葉梅有什么含義她怎么知道,關(guān)鍵她也不知道那二皇子不僅喜歡黎家大小姐,還喜歡榆葉梅啊。 第50章 有時候男人的心思復(fù)雜起來比女人還可怕, 可這明晃晃的事實擺在眼前新棠否認三連也沒用, 默了默, 沒頭沒腦的說了句, “奴婢也不知道, 要不奴婢幫殿下問問?” 這無辜的模樣讓太子的心頭越發(fā)堵了起來。 熏籠上的衣服干了,清香愈發(fā)深濃,一點點在兩人間彌漫開來, 良久,太子終是把信遞了過去, 淡淡道,“本殿下把話帶到了,至于看或不看, 你自己決定。” 暌違已久的二皇子突然間來了信,新棠其實還挺好奇他信上會說什么,畢竟她還想著找他打探下黎家的事情。 她把視線落到那封信上,榆葉梅近在眼前鮮活得像真的一樣,可偏偏來得不是時候。新棠垂目把信接了過來, 眼睜睜看著太子手上的青筋鼓了起來。 下一刻,她沒有半點猶豫的把信撕了個粉碎, 這干脆利落的動作看在太子眼時卻又是另外一番怡然的景像, 他微提了聲音,“這信沒有人看過,撕了你可就真的不知道上面寫了什么,不后悔?” 新棠不想和他繞彎子, 直直的看向他,“那殿下你可后悔讓我看到這封信?” 為了讓她知道這封信的存在,也真是煞費苦心找了個念書的由頭來,新棠都開始懷疑現(xiàn)在的太子還是不是當(dāng)初那個不顯山不露水,萬事處之泰然的太子殿下。 彼時的新棠還不懂什么叫“關(guān)心則亂”,也不知道什么叫“有恃無恐”,她只隱隱約約的明白,無論她怎樣的在他面前直言不諱也好、膽大包天也好,太子總是不會和她太過計較,他的態(tài)度甚至稱得上是縱容。 新棠不需要太子的答案,她自顧自的說道,“無論這信上寫得什么,打從它到了殿下手里的那刻起,粉身碎骨就是它的歸宿,無論是誰,奴婢都不會允許自己成為他人挑撥殿下兄弟之情的工具?!?/br> 后面的話她沒說的是,不管這兄弟情有幾分,都不可以。 她粲然一笑,晃花了太子靜如平湖的眼睛,“殿下放心,奴婢立場很堅定的。” 本該是主喜仆樂的大團圓結(jié)局,可太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是不跟著她安排她的劇情走,甚是超脫物外的追問了一句,“你的意思是,這信要是不經(jīng)本殿下的手,便可以妥帖安放了?” 新棠:“......” 太子看著那困擾他多日的信得了個“好”歸宿,終是自在了,也不要新棠念書給他聽了,施施然的拿起了書,翻到剛剛被打斷的那一頁,繼續(xù)看了起來。 熏籠上的衣服不宜熏太久,耽誤了這一會兒的功夫早該換下一件了,新棠看了眼榻上躺得規(guī)整如畫的太子,崩著臉回去繼續(xù)薰衣服去了。 過了一會兒,一道女聲幽幽的響起,“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