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嘴,被她靈活躲過,兩人推掇著走遠了。 暮云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zhuǎn)玉盤。 不知道什么時候,剛剛兩人站著的位置上方,出現(xiàn)了一道頎長的身影。太子負手臨窗而立,抬目見遠去的燈籠漸漸成了一粒黃豆,眼神微冷。 邊上候著的應(yīng)急在聽到新棠膽大包天的妄言之后,便一直長跪不起等候發(fā)落,他管著承安宮的內(nèi)務(wù),手底下竟然出了這等無法無天的奴才,是他的失職。 等了良久也沒見太子發(fā)話,正要掌嘴的時候,便聽到太子淡淡的開口,“起來吧,這次就算了?!?/br> 應(yīng)急急忙謝恩,轉(zhuǎn)身出去接了衣硯手里的茶不提。 宮女所設(shè)在承安宮東南角,四四方方的一個小院,東南西北都是格局一樣的居所,新棠的床鋪在最北邊那間屋子的角落里。 雪燭是負責灑掃的小宮女,夜里不當值,早早的給她留的水也沒了熱氣兒,雪燭想去給她換點熱的,卻被她一把拉住,“沒那么嬌氣。” 扯下旁邊的布帕子,就著涼水,簡單的擦了臉,便往被窩里鉆,時間不早了,得抓緊時間睡一會兒。 許是剛剛那盆水太涼,新棠比當值那會兒更清醒了,臘月的風著實寒涼,腳凍得跟宮女所院子里那口缸一樣硬。 心里琢磨著這樣不行,正打算和雪燭商量著兩人睡一個被窩,便見她刺溜一聲抱著手臂滑了進來。 女孩子氣血都不旺,但還是比一個人睡要暖和點。 被窩里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具體什么味雪燭說不上來,但是很好聞,她看著新棠的背影,眼前的那一段脖頸白的晃人,像是一塊通透無暇的玉,不用摸也知道是何等的細膩順滑。 雪燭給她掖了掖被子,動了動唇,輕聲道,“新棠,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俊?/br> 新棠都快要睡著了,乍聽她這樣問,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起來。 雪燭以為戳到了她的傷疤,趕緊補充道,“我就是覺得你跟我們這些人不一樣,所以......理不理我都不要緊的。” 她只知道新棠來的那天,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說是犯了錯的宮人吧,身上的衣服卻是只有貴人們才能穿的好料子。 新棠卻是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哪里露了陷,畢竟原主的十八代她可哪哪都不清楚,原本的脾氣秉性也一概不知。 正想著如何把這個事給糊弄過去,腰上卻突然一緊,雪燭的胳膊把她抱得緊緊的,語氣中帶著點大義凜然,“新棠,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呢?!?/br> 新棠哭笑不得,十來歲的小丫頭安慰起人來倒像模像樣。雪燭這直脾氣,也難怪在承安宮熬了這么久,還是個灑掃的小宮女。 轉(zhuǎn)念一想,離主子遠的地方,是非也少,算得上是個好去處了。雪燭是她來南岐第一個用真心待她的朋友,她真心希望她好。 在這樣的封建王朝,離當權(quán)者遠點才是保命之道,新棠的終極目標就是安安分分做個混吃混喝的宮女,閑時打打盹,忙時順便賞賞花,等到年滿就出宮游歷世界,人生就圓滿了。 承安宮是南歧王朝太子殿下的居所,據(jù)衣硯說,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文武雙全,人又和善從不無故打罵下人,新棠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太子是天字第一號好男人,加個定語,衣硯心中的。 且不論這話真假程度,新棠來承安宮這么久,倒沒發(fā)生過什么不太平的事。 她是下午當值,閑來無事便去侍弄前庭的那些花草,前庭的花草都不是什么名貴品種,侍弄的宮人也不怎么上心,經(jīng)常躲懶。 前世的時候,新棠作為秘書,少不了要幫老板做一些這樣的雜事,紛繁的工作之外,漸漸喜歡上了這種偶爾的放松閑暇。 嚴格來講,太子現(xiàn)在也算是她的老板。對比前世老板的那間浮夸到耀眼的暖房,這個太子顯然不是個風雅人,挺好。 昨夜下了雨,有一株君子蘭剛長成,被雨壓得直不起來腰,新棠一手扶著花,一手在腰間摸索了一陣,隨即抽出一根類似宮人腰帶的繩子,快速綁了一下。 前庭的回廊處立著一個男子,眉目深刻,身姿修長,青色披風上的濕氣還未消散,顯然是站這兒有一會兒了。 太子抬步往書房走,應(yīng)急彎著腰跟在后面??翱斑M門的時候,太子停了下來,面色淡淡的問了一句,“應(yīng)緩人呢?” 應(yīng)緩前陣子犯了錯,被太子罰去侍弄花草,這會兒卻在太子眼皮子底下偷梁換柱。應(yīng)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殿下恕罪,待他回宮,奴才便把人押上來?!?/br> 新棠弄完那株君子蘭,正準備回宮女所,沒走幾步,迎面撞上來了一個人,定睛一看,是雪燭。 新棠扶好她,正要問她怎么在這兒,卻見她臉色煞白,一幅被嚇傻了的模樣。 “雪燭?” 雪燭回了神,見面前的人是新棠,松了口氣,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聲音還發(fā)著抖,“新棠,衣硯,衣硯死了?!?/br> 還沒等新棠反應(yīng)過來,夾道兩邊分別出現(xiàn)了一個太監(jiān),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地上的雪燭,復又鎖定新棠,聲音細細的,催命一般,“新棠姑娘,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專欄系列文求個預收! 駐守南岐邊境的左虞,生平最愛揮劍斬敵、鮮衣怒馬的快意人生。 可那戰(zhàn)場上淬煉出來的血性之氣卻令南岐的世家貴女們退避三舍,儼然成了南岐的光棍釘子戶。 直到有一天,南府來了個小婢女,蓮步輕移、腰肢款款,茶須涼到七分熱、膳得用完兩刻鐘。 眾人冷眼旁觀的同時,竟發(fā)現(xiàn)往日里最討厭女兒家輕攏慢捻嬌氣樣兒的左小將軍,走路的步子開始變輕了,和人說話會收嗓子了,連那抽刀砍人的動作也像幅畫了...... 第2章 承安宮沒有女主人,太子又是個深居簡出的性子,偌大的宮殿空空蕩蕩,連風也格外囂張,打在人的臉上比耳刮子還疼。 新棠的身體比外面的風還冷,一路恍恍忽忽被兩個太監(jiān)挾到了懷仁居,粗魯?shù)膩G在了地上。 屋內(nèi)靜悄悄的,鼻端傳來似有若無的藥味。新棠心內(nèi)大震,據(jù)她所知,太子身子康健,并不需要服藥,所以這藥是...... 還沒等她想明白,面前便被人扔下了一個類似于藥包樣的東西,隨侍狠戾的質(zhì)問聲隨之而來,“說吧,這東西哪來的?!?/br> 新棠臉上發(fā)青,還沉浸在衣硯死了的噩耗中沒出來,這幅樣子看在別人眼中,就成了十足的心虛。 太子一身玄色常服,端坐在上首,臉色有點病態(tài)的蒼白,垂著臉打量她。 新棠被這道視線燙得一個激靈,腦子開始飛速運轉(zhuǎn)。 自她穿來這陣子,唯一和太子有過的接觸的只有昨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