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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什麼事情就不知道了。最後說我們老了,cao不了這麼多心。嬰兒緊緊皺著眉頭哭叫著。被裹在被單里頭,捏著小拳頭放聲啼哭,哭的時候很干,沒有眼淚。季師益臉色鐵青,周母在一旁擦著眼淚求他別告訴其他人,也別報警。他們?nèi)绻菪?,放任不管,這孩子沒過多久可能就要死了;他們下不了這個狠心,才求他帶走,條件是別說出去。季師益說不出一句話。周芳的父母唉聲嘆氣,哭哭啼啼,求他千萬別說出去。季師益說:“我?guī)メt(yī)院。”季師益抱著孩子無法開車,於是打了車去醫(yī)院。路上華燈初上,半灰的天空從前幾天起密布陰霾。他把孩子緊緊抱著,忽然感覺到一種無助和悔恨,那是他出生到如今都不曾經(jīng)歷的感受。一個人的生命除了他竟然沒有別人可以承擔,而他在此前卻裝聾作啞不聞不問。季師益在車上打了電話給朱方雨,他是小兒外科的醫(yī)生,也是季師益和任唐的大學同學。季師益說明了情況之後朱方雨說他立刻就去病房,看看情況。孩子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不哭了。朱方雨在小兒外的辦公室沙發(fā)上檢查了它,除了右前臂青紫之外,肚皮上還有掐痕。朱方雨皺著眉頭,說小孩可能有點營養(yǎng)不良,太輕了,還有點脫水,眼皮都是凹陷的,哭的時候是不是也沒眼淚?有沒有拉肚子?季師益說是不是因為沒給它吃奶喝水?朱方雨驚訝地看著季師益。季師益給孩子辦了入院,孩子的名字都沒起。辦入院的時候護士說寫季B吧。急診抽了血,同時補了液體,由於孩子太小,取的靜脈是前額的一條靜脈。朱方雨等結(jié)果出來後說真是脫水。然後搖搖頭說:“你前妻也夠狠了?!?/br>季師益問:“那現(xiàn)在怎麼辦?”朱方雨說:“粗看外傷不是很嚴重,脫水、營養(yǎng)不良問題大點兒,小孩要這麼脫水下去,很快就不行了。幸好你早點把它送過來。你準備個奶瓶,弄點水和奶給它喝吧。如果是這個原因,我估計明天可以不用打針了。到明天再拍個前臂的片子看看有沒問題。”在此之前,季師益沒有任何要照顧孩子的準備,一時不知該怎麼辦好,他終於還是決定麻煩母親,打了電話給她,讓她過來照應一下孫子,他好去準備些孩子住院該用的東西。母親過來後,看見孫子的樣子忍不住就擦了眼角,連說造孽。季師益去醫(yī)院門口的超市里買了奶瓶、奶粉、尿布,發(fā)愁不知該給它找什麼換洗衣服合適。他回到醫(yī)院詢問母親還有什麼必要的。母親說衣服明天她讓麗姨置辦過來,先不著急。母親清洗了奶瓶,沖泡了奶粉,調(diào)成合適的溫度,小家夥一口氣吸吮了一瓶奶,又吸了大半瓶溫開水,然後就睡著了。季師益把他抱在懷里,忍不住用鼻尖蹭著小家夥的臉,心里寬慰了一些。情歌(上)13上部完13孩子的脫水很快糾正了。查過前臂,并沒有傷及骨。它在吃飽喝足之後情緒平靜了許多,畢竟才一個月大,每天需要十幾個小時睡眠,安靜下來就睡覺。住院住了兩天,白天母親照看,晚上季師益陪同。第三天出院後就被帶回季師益父母家中。季師益於是也暫時回父母家住著。孩子倒是很好帶,晚上除了定時需要喂奶之外,睡得很好。脾氣也不錯,很愛笑。由於孩子的事情變得繁忙的季師益反而沒有空心情不佳。二月時邱景岳的妻子也生了個兒子。他妻子在本院生孩子,邱景岳請了一周產(chǎn)假照看她。周二早上交班的時候廖敏軒說:“邱景岳老婆在我們醫(yī)院生孩子了,你們有空都去看看。”此話一出,人人覺得驚悚異常,廖敏軒沒再多說些什麼,但那天下班之後一區(qū)的一行醫(yī)生護士便抱著鮮花果籃去了婦產(chǎn)科,有人記得他老婆叫張寧,在產(chǎn)科一區(qū)看了張寧在23床,於是就浩浩蕩蕩去了23床。23床的人確實是張寧,但邱景岳不在床邊,有一個陌生男人坐在那兒和她聊天。那個男的見那麼多人過來,對張寧點頭說:“那我先走了?!?/br>季師益在人堆後面,看那個男人走出病房,回頭看了病床上的女人一眼。那是很難形容的一眼,季師益忽然什麼都明白了。一行幾乎是陌生人的醫(yī)生護士對張寧說了些客套話,問她邱景岳去哪兒了,她笑得很和煦,說他去置辦晚餐給她吃,一會兒就回來了。一行人滿意而歸。那天下班後,他打電話回去告訴父母今天去朋友家,不回去吃飯。然後他打電話給邱景岳,邱景岳的電話處於關(guān)機狀態(tài)。領(lǐng)導在一個月前強調(diào)過醫(yī)生就算休假,手機也不能關(guān)機,那之後很少有人敢讓手機處於這個狀態(tài)。季師益推斷邱景岳是頂風作案。他於是問護士長要了醫(yī)生的通訊記錄本,看到邱景岳自己簽下的住址──確實也在芳村。季師益抄下地址,到那附近問了路之後終於找到他所住的那個小區(qū)。他的房屋在頂樓,樓房不高,十層左右。季師益在樓宇處等待了一會兒,有個大伯進門,他也跟著進去了,盡管那大伯狐疑地看了他好幾眼,他只是裝坦然。電梯到達十層後,季師益找到1003,開始按門鈴。按三下,歇一分鍾,在按第三次的時候門啪的一聲,慢慢打開了。邱景岳家只安了一扇防盜門,開門後季師益以為自己見了鬼。門里的人頭發(fā)凌亂,胡子拉渣,白色的襯衫上有大片的污漬,紐扣扣錯了上下,褲子是睡褲,手上握著一瓶白酒,已經(jīng)差不多空了。他對著季師益笑:“小季,你又找到我啦?”季師益進門,屋子里一股奇異的味道,混合著霉味、酒味以及不知名的味道。窗簾都是拉上的,里邊一片昏暗。季師益打開燈。已經(jīng)晃到沙發(fā)邊上、坐在地毯上的邱景岳含著酒瓶口,沒倒出一滴酒,把酒瓶往一旁丟了,嘟噥著:“空了?!?/br>客廳里慘不忍睹,沙發(fā)上,地毯上丟著很多空酒瓶,與之相伴的是滿世界的外衣、內(nèi)衣、襪子、毛巾,塑料帶、一次性碗筷、吃剩的方便面盒子。季師益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強風吹了進來,邱景岳看著他,笑嘻嘻地說:“小季,你怎麼現(xiàn)在才來,我都吃過早飯了?!?/br>“當然要吃過早飯,現(xiàn)在都是晚上了?!奔編熞娑自谇窬霸郎磉?,伸手理著他的頭發(fā)。邱景岳抓下季師益的手,放到眼前仔細查看,看了半天,說:“小季,你沒戴戒指,這樣不行?!?/br>季師益把他的手反握,放到他面前,說:“看,你也沒戴?!?/br>邱景岳看著空空的右手無名指,又看了很久,慢慢抬起頭對季師益說:“小季,她不要我了?!?/br>“她不要我了?!鼻窬霸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