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
家很多旁系親戚,想到梁逸去那邊也有個照應, 他就由著他去了。 梁逸知道蘇夕在哪兒,也知道她生活得還算平靜,就沒去打擾她,有時太過想她,就悄悄去看看她, 看幾眼就走。 梁逸從未這般克制過,也從未這樣等過一個人。而他之所以沒去找她, 是因為他知道現(xiàn)在還不能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家, 還不能為她遮風擋雨。 那一年,十九歲的生日,梁逸是一個人過的,沒有蛋糕, 也沒有蠟燭,他只在心里許了一個愿望,那就是—— 快點長大,賺錢娶她。 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蘇夕一邊上大學,一邊照顧母親,一直到把李慧瀾送走,她也快畢業(yè)了。 李慧瀾是在一個冬日的凌晨走的,神態(tài)十分安詳,就跟睡著了一樣,只是,這次是永眠。 照顧她的這幾年,蘇夕已經做好了隨時失去她的準備,可是隨著她的合眼,蘇夕還是哭得一塌糊涂。 那個一跟她生氣,就諷刺她是個吉祥物的mama,在彌留之際,還是沒放過刻薄她的機會—— “你就是個吉祥物,一輩子給你爸爸沖喜的吉祥物……我當年生下你并非自愿,所以你不欠我的,我走以后,不要想我,也別送花給我……” 時隔四年多,蘇夕和老蘇回到了北城,送李慧瀾最后一程。 那天陽光很大,蘇夕站在墓碑前,有好幾次,都被刺眼的光灼傷了眼睛。 臨走前,她對照片里的李慧瀾說:“你活著這些年,我好像一直在跟你唱反調,臨了你走了,這個毛病我也改不掉了。你不是不讓我想你嗎?我偏不,我就要日日想夜夜想,每時每刻都想你,不是不讓我送花么?我偏送,什么花都送,你生氣沒用的,實在不行,來世你做我女兒,我做你mama,仗著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rou,使勁在我心尖兒上撒野,好好的報復我一次,行不行?” “蘇夕,別說了,讓你mama好好歇著吧。”老蘇的眼睛濕了,拖著蘇夕胳膊,就把她拽走了。 “以后爸爸保護你。” “不,是我來保護爸爸。” 因為李慧瀾的病,老蘇頹了很多年,甚至把偌大的家業(yè)都棄之不顧了,為了蘇夕,他決心重頭再來一次。 蘇夕大學時讀的醫(yī)科,還有半年就畢業(yè)了,這次回北城不僅是為了料理李慧瀾的后事,也是為了去醫(yī)院實習。 她在仁愛醫(yī)院的血液科,主要的診療對象都是些兒童。 作為實習醫(yī)生里的佼佼者,她很快就轉正了。 白大褂,藍色口罩,幾乎成了她的標配。 真正做了醫(yī)生以后,蘇夕才知道,原來這世間的不幸千千萬萬,每個人的遭遇雖各不相同,但是歸途都是一把塵土。 能支撐一個人活下去的,不過就是一口氣。 也就是“希望”這兩個字。 她對生活的希望不大,或者說,是被這些年所經歷的悲苦磨沒了,她知道這種絕望感,所以她會盡全力給那幫孩子帶來一點希望。 比如,她昨天就幫十三號床的家屬實現(xiàn)了一個愿望,就是讓他們的兒子熬過九歲生日。 還有,十七床的病人,才十六歲,潔白如玉般的小女孩兒,血液卻像毒汁一樣,蔓延至她的每一根血管,醫(yī)院已經給她下了病危通知,可是蘇夕死活沒放棄她,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穩(wěn)住了她的病情。盡管,她還會死。 蘇夕漸漸在仁愛醫(yī)院有了名氣,許多省外的病患家屬紛紛慕名而來,點名要她救自己的孩子。他們把蘇夕稱作天使,甚至,把蘇夕的一些工作照偷偷拍下來,傳到了網上。 一時間,蘇夕憑借清純的臉蛋兒,敬業(yè)的工作態(tài)度,成了“網紅醫(yī)生”。 有關她的帖子,她的照片,一時間在網上傳得沸沸揚揚,蘇夕對此不堪其擾,整天整夜泡在醫(yī)院里,甚至都不敢出去逛街了。 * 梁逸近來很忙,或者說,他這些年就沒停下來過,大學時忙著學習,畢業(yè)后忙著工作,一直到忙成了眾人口中的“梁總”,他還是沒能抽空喘口氣。 徐飛宇就不同了,他還和從前一樣,每天忙著泡妞兒,做他的“夜店小王子”。 直到徐飛宇在網上看到蘇夕的照片,照片里,她一身白大褂,長發(fā)隨意的綁成一個馬尾,兩鬢的碎發(fā)隨風揚起,眸光一如當年那般澄凈,卻多了一股成熟的小女人味道。 他再次沒出息的“舔屏”了。 太好看了。 太仙了。 自己看不過癮,他還把照片拿給梁逸看,“梁二,快看,你的小姑娘改走‘制服誘.惑’的路線了?!?/br> 梁逸連個眼皮都沒抬,提起蘇夕他就氣,當年,他說等她沒錯,可是她都畢業(yè)快一年了,回北城都一年多了,卻跟他連個招呼都不打,好像跟他從此天涯陌路,老死不相往來了一樣。 其實,他去找過她兩次,一次趕上她在加班,一次趕上她出國交流,總之,她想盡辦法躲著他。 她就是個沒有心的女人。 隨她“誘惑”誰去吧,跟他沒關系了。 “梁二你看看啊。” “滾?!?/br> “就那臉蛋兒,就那小蠻腰,就那腿,我的天吶,我要死了……” 為了讓徐飛宇死得更快一點兒,梁逸叫來倆保安,大手一揮,把他扔出了梁氏大樓。 開了一下午會,梁逸第一次這么心不在焉,甚至在簽字的時候,把自己的名字錯寫成了“蘇夕”。 她果然有毒。 這么想著,夜深人靜的時候,趁四下無人,梁逸點開那些照片,目光不經意那么一掃,就移不開了。 有她喂孩子吃飯的照片,有她站在夕陽下回眸的照片,有她在病房查房的照片…… 但是每一張的她,眼里都寫滿了清冷。 沒有一張,是笑著的。 這不是他當年的小傻子,這不是。 * 這天,蘇夕在手術臺上救下一個女童,才兩歲,病情不算嚴重,她本打算跟她父母溝通一下接下來的治療方案,可推開手術室大門時,她傻了。 女童的父母竟然跑了。 王主任對蘇夕說:“做醫(yī)生久了,你就會發(fā)現(xiàn),愛孩子的父母多的是,不負責的父母也不少?!?/br> 一連等了一周,女童的父母都沒出現(xiàn),公安局那邊也始終沒有線索,想了很久,蘇夕做出一個決定—— 這孩子暫時她養(yǎng)了。 如果她父母徹底不要她,那她就負責她一輩子。 那孩子的肚兜里寫著名字和出生日,她是臘月二十八生的,竟跟她家老李是同一天生日,她的名字叫“許伊人”,蘇夕給她取了個小名,叫“一一”,寓意一生平安一生無憂。 一一痊愈后,公安局那邊有了結果,原來送一一到醫(yī)院的男女并不是她的親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