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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餓了?!?/br>他笑起來,一把拉著她起身,低頭給她穿上衣裳,自己卻只將外袍草草披著,裸著堅(jiān)實(shí)的胸膛,她臉頰通紅剛要斥他,目光忽被吸引了過去。他見她這樣盯著自己的胸膛看,有些好笑地道:“好看么?滿意么?”她別扭地道:“我是看你那枚鐵釘子……”是的,蕭遺的胸口膻中xue上那一枚鐵釘,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幾乎淡入rou中、不過微顯凹凸的疤痕。她自然熟悉這種傷口。這種傷口看上去淡得就像渾然消失,其實(shí)卻早已深創(chuàng)血脈,只是外表上的縫合功夫做得漂亮罷了。他卻不以為然,“無事,我這三年來練好了功夫,將那鐵釘拔去了。”她聽得眉頭聳動(dòng),連問他:“疼不疼?”他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滄海第一殺刮骨療傷,卻來問我這樣的小傷疼不疼?”他的笑容溫潤熨帖,是無止盡的寵溺。她抿了抿唇,終究沒有再追問。這三年,他到底過得如何?蕭遺牽著她,沿著暗河往洞xue更深處走。極窄的地方河水濕鞋,只能蹚水而過,眼前卻陡然又現(xiàn)出另一大片洞天。她一下子竄到了岸上去,不敢置信地盯著這條河。方才還溫順流淌的暗河,到得此處,竟然成了血紅色!然而岸上也不太平——“啊啊啊!”她一個(gè)猛子扎進(jìn)蕭遺的懷抱,“又是那個(gè)地方!”那個(gè)地方,那個(gè)岸上是白骨、河中是鮮血的地方!而此刻,就在她身后,那些森冷的白骨還排列成三年前的陣法形狀!蕭遺安慰地拍拍她,一點(diǎn)也不驚訝,“不錯(cuò),但是它們現(xiàn)在傷不到你了?!?/br>蘇寂傻愣愣地抬起頭,只見他的目光堅(jiān)定而沉穩(wěn),仿佛真的能帶給她永遠(yuǎn)的安全。他溫聲道:“我已將此處摸了個(gè)透,這白骨死陣我已破了?!?/br>她沒有回過神來。他握住她的手,她感受到他手心的溫暖和虎口上的繭,她在想,這是怎么回事?她是滄海第一殺啊,怎么今日,反而好似被和尚保護(hù)起來了?蕭遺帶她繞開那些白骨,走到洞壁之前,抬頭道:“能看清么?這上面有字。”洞壁上密密麻麻,是刀劍一類利器劃下了許多個(gè)天書一樣的文字——她所熟悉的字跡——“!”她震驚地掩住了口,“這是……”他點(diǎn)點(diǎn)頭,“我看到這面墻的時(shí)候,就想到了你給我看的那本琴譜。但是這里的文字卻又不盡相同。”她將那文字快速地默讀了一遍,臉色漸漸蒼白,“這是我娘寫的……”他轉(zhuǎn)過頭去看著她。“我明白了!”她突然抱住了他的腰,歡呼道,“和尚,我明白了!”蘇寂一共見過三種。其一,是柳拂衣珍重收在密室、被她偷出的那一種。其二,是神仙谷地牢中寫在被套上、被她帶走的那一種。其三,便是此刻,神仙谷外與地牢相連的白骨血河之畔,刻在洞壁上的這一種。第一種和第二種是完全反寫的,而這第三種,卻是一二兩種的合寫。蕭遺聽她解釋,沉吟道:“這功夫……莫非是雙劍合璧?”“不錯(cuò)!”蘇寂興奮地道,“我原本以為只是男女雙修的內(nèi)功,沒想到還是雙劍合璧的劍法!第一種和第二種合使,便是雙劍合璧;若完全合同在一起由一個(gè)人來練,便是這墻上的劍法,便是最厲害的劍法!”他看著她高興,自己面上亦融了淡淡暖色,“你方才說,這是令堂寫下的?”“不錯(cuò)?!碧K寂環(huán)顧四周的白骨血河,語調(diào)漸漸慢了,“我想……大約當(dāng)年遇害的,并不止我爹娘二人。這三年我四方查考,始終不明白孤竹君是如何將我娘自漠北帶回這里,如今總算明白了——當(dāng)年我娘,根本就不在漠北!”“御琴門一直在追殺的,只是我爹,而我娘卻逃脫了——她大約也被孤竹君追逼得很緊,所以才會(huì)在襄陽附近藏身。她以為這處洞xue足夠隱秘,所以在墻上寫下了。然而這個(gè)時(shí)候,孤竹君派人來殺她——就是這些人……”她咬了咬唇,她不在乎這些白骨是誰,但是她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象那種恐怖,“我娘殺了很多人……但卻終究被孤竹君抓走,扔進(jìn)了下面的地牢?!?/br>蕭遺思考半晌,靜靜問道:“然則若這些白骨便是當(dāng)年神仙谷的人,它們又是如何形成了死陣的?”蘇寂霍然抬眼,目光亮如刀劍,“是孤竹君!他見過了墻上的字,練成了,然后把這些白骨做成了死陣,休門正對(duì)著地下我娘的囚室!”蕭遺凝視著她,重復(fù)道:“孤竹君練成了?”白骨血河,兇煞匯聚,終究不是什么值得久留的好地方。蘇寂將墻上的字默記下來,便又蹚水去了暗河上游,他們?cè)冗M(jìn)入的那處洞xue。她在洞中養(yǎng)傷數(shù)日,心中惦念蕭棄,有些著急了,便問蕭遺:“你可知道此次五大門派攻打滄海宮?”蕭遺正架著鍋在給她熬粥,聞言一怔,目光淡淡地掠了過來。她攏了攏衣襟觍笑道:“你也知道,是公子讓我來神仙谷的……”他卻沒有多大的反應(yīng),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去看鍋。她當(dāng)他是吃味了,蹭上前去抱著他的手臂,嬉笑道:“他抓了我的把柄,我給他辦完這一樁,便再也不與他相干了?!?/br>“你需要什么?”他淡淡問。她嘟囔道:“名錄什么的……”“采蕭。”他忽然說,“你相信我么?”她不假思索地道:“當(dāng)然相信?!?/br>“好?!彼c(diǎn)了點(diǎn)頭,“那么你要記住我的話。”“什么話?”他傾身過來,在她唇上溫柔碾下一個(gè)吻,輕輕研磨片時(shí),便安然坐了回去。她張口結(jié)舌地呆坐著,兀自猶在問:“什么話呀?”他的表情很嚴(yán)肅,“就是這句話,你沒聽到嗎?”蘇寂的傷好得很快,她一點(diǎn)也不想多做耽擱,催促蕭遺一起離開。蕭遺似乎有些不舍,卻沒有說出口。兩人將要走到洞口了,外間正是黑夜,月光依稀在前方鋪下?lián)渌返你y白,他忽然抓緊了她的手。五指都勒進(jìn)了他的掌紋里,她小聲道:“疼……”他恍如未聞,只啞聲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不能與我說?”她轉(zhuǎn)過了頭去。“不要冒險(xiǎn),知道么?”他又道。她咬著嘴唇,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又哪里能控制危險(xiǎn)?她好不容易從孤竹君的弓箭底下逃出來了,她還要去見柳拂衣……但無論如何,他在擔(dān)心她,她那顆冰冷太久的心就漸漸被溫暖地包裹了起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