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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淡漠。好像她的事情根本就與他無關(guān)。謝傾眉真是打錯了算盤……云止根本就不會憤怒,不會嫉妒,不會傷心。她將身子埋進(jìn)熱水里,雙手捂著臉,一時竟有些神傷。她覺得好累,她愛來愛去何其辛苦,云止連一句話都不說,就把她給摧毀了。是啊……他,一句話都不曾說。不曾說過喜歡她,不曾說過需要她。他永遠(yuǎn)有所保留。目光審慎而淡定,他從來不會像她一樣孤注一擲。他比她聰明,或許,是因為他投入得少些。如果不是他屢屢破戒,他甚或不會想到還俗……她突然狠狠地用手一拍水面,濺起水花無數(shù),然而這水卻渾不著力,仍舊溫柔地將她包裹。水是不會痛的,她自己卻痛了,痛得她嗚咽出聲——她的面前,仿佛浮現(xiàn)出那張平靜的俊容,他淡淡地說:“采蕭,你何必如此執(zhí)著?”執(zhí)著,執(zhí)著得成了魔,當(dāng)他對她不理不睬的時候,她以為只要他對自己說句話她就滿足了;當(dāng)他牽過她抱過她的時候,她又希冀著他能如戀人一樣親吻她;當(dāng)他真的吻了她的時候,她又不甘心他總是一副光風(fēng)霽月好像根本與她沒有干系的模樣……執(zhí)念最苦,她當(dāng)然是不懂的。她只想將和尚也拖下水,讓他也嘗嘗這種苦,這種無藥可愈的苦!面前仿佛懶散地坐了一個碧衣人影,發(fā)如墨玉披下,眸光里全是了然的溫柔:“你看你,又在外面不聽話,還不如隨我回去?!?/br>她怔怔地望著那幻影,咬緊了發(fā)白的嘴唇。公子啊……小時候的她,哪一次在外面鬧事不是由公子來收拾爛攤子?他從來不會怪她,只會安靜優(yōu)雅地牽她回家。公子的朋友不多。所以對于僅剩的那么幾個,公子自然會極其珍惜。譬如趙無謀,譬如燕西樓,譬如她。只是,這些朋友,待公子并不好,乃至于視公子如寇仇。或許……是因為公子太強(qiáng)大了罷——所以,他們這些所謂的朋友……總以為公子能夠經(jīng)受住任何程度的傷害——而去肆無忌憚地傷害他。腦中一團(tuán)亂麻,時而是公子時而是和尚,時而又跳出桓姨和入畫,時而更跳出故去的父母哥哥……頭腦漸漸地暈沉下去。“采蕭?”敲了半刻鐘的門,云止扶了扶額頭,終于放棄,轉(zhuǎn)過了身。有太多話想說,反而說不出口。不如就這樣吧。然而一轉(zhuǎn)身便是愕然,“謝施主?”謝傾眉已經(jīng)醉糊涂了,雙眼迷離地看著他,突然伸臂撲向他懷中,“云止師父……”云止踉蹌著將謝傾眉扶進(jìn)她的房間,好不容易將她放上床榻,正欲離去,卻又被謝傾眉一把抓住了衣擺,“云止師父……別走……”其聲喑啞,似帶了無窮盡的不得已,喃喃如夢囈。云止回過頭來,謝傾眉突然扶著床沿開始嘔吐。云止連忙去取來水盆毛巾幫她清理,又打來飲水放在她床頭。“云止師父,”謝傾眉癡怔地看著地面,清透的嗓音此刻也蒙上一層蒼涼,“我今日所說,都是真的……”云止沒有答話。謝傾眉忽然抬頭看著他。“蘇寂不值得你這樣?!彼吐曊f,好像很清醒,一瞬之后卻又開始嘔吐。云止眉頭動了動,仿佛想說什么,卻最終沒有說。謝傾眉吐了一個晚上,卻再沒有說一句話。翌日,是小二打開了門鎖。一室水霧氤氳,蠟燭早已熄滅,晨光熹微地透進(jìn)窗子來。蘇寂斜著頭,披著發(fā),軟軟地倒在浴桶中,傷口被浸得泛出血泡,嘴唇已成青紫。“姑娘?姑娘?”蘇寂悠悠醒轉(zhuǎn),已是身在床榻,一個仆婦正端著水盆滿臉關(guān)切地看著她。“姑娘你可醒了,可把我們店嚇壞了!”那仆婦立刻笑了,“醒了便好,醒了便好!”蘇寂撐起身子,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已穿好衣裳,心中定了許多。然而要再想昨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除了洗澡便再也想不出來。大約真是宿醉鬧的。便問那仆婦:“我昏迷多久了?”仆婦答道:“一大清早地姑娘便暈在澡盆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巳時過半啦?!?/br>蘇寂皺眉,“巳時?”這么晚了。她坐起身來,“我的朋友呢?”仆婦一怔,“姑娘是說那位與姑娘一同住店的師父?”“就是他?!碧K寂不耐煩地道,“他人呢,怎么不在?”“他——”仆婦道,“這小的可怎么知道,他還沒出過房間呢。”巳時了還不起床,難不成還沒念完經(jīng)?蘇寂迷迷糊糊地蹬上鞋,雖然故意如此作想,心頭卻還是有些焦急,想昨夜和尚雖然喝得不多,到底他沒喝過,說不定酒量很差呢?走到云止房門前敲了半天也沒人應(yīng)門,她沒了耐性,在伸腳踹門之前好歹被那仆婦攔住了,用店家的鑰匙開了門。沒人。蘇寂皺眉。跑了?不會,行李都沒拿走。難道真被沈夢覺劫走了?難道沈夢覺又出陰招,又用他來要挾她回去?要挾要挾要挾,回回都是這樣,敢不敢和她當(dāng)真打一架!蘇寂只覺頭痛欲裂,宿醉剛過,腦海亂糟糟的一團(tuán)。她扶著門框沒好氣地平空踢了一腳,卻不料踢到了人身上。一抬頭,便對上云止清淡的眼神。“你去哪里了?”她問。實在是沒有什么力氣,聲音有些綿軟,帶著鼻塞的潤意。云止看起來也有些疲倦,閉了閉眼,正欲回答,他身后的人卻開了口,是對著那仆婦說的:“去弄點醒酒的小菜,再加三碗素粥。”蘇寂望了過去,呆住。謝傾眉。吐了一夜,此刻的她,反而是三個人中精氣神最好的。大眼睛亮亮地?fù)溟W著,無辜地與她對視。蘇寂突然笑了。云止竟是在謝傾眉房中宿了一夜?這個小姑娘,她從來不曾放在眼里過,今早便連她住在這里也給忘了,卻這么神氣地將了她一軍。“采——姑娘。”云止的目光里不無擔(dān)憂,卻又避忌著外人在旁而改了稱謂,“你先回去休息,早膳會送上來的?!?/br>蘇寂卻笑得愈加肆意,挑起一雙美艷的眸子挑釁地看著他,不說話,只倔強(qiáng)地咬緊了唇,一縷血色隱隱現(xiàn)出來,云止微微蹙眉,道:“你……你不要多想?!?/br>蘇寂倏然轉(zhuǎn)身而去,回到自己房間,砰地一聲重重地摔上了門。小二將早膳端了上來,謝傾眉朝他微微一笑,“蘇jiejie想必是誤會了,你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