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4
,可有造什么新孽?”閻摩羅直接被噎死。誰說這和尚溫吞古板好欺負(fù)的?明明是毒舌殺人不見血!他一把扯掉蒙面布,指著他道:“云止我告訴你啊,你不要不知好歹,這么多年了,我也沒見小蘇對誰這么上心過……”“那我該如何做呢?”云止抬眸,眸光卻是荒涼死寂如冷月銀沙,“還俗?習(xí)武?與她一同殺人?”閻摩羅默了默,“所以你是瞧不起她的出身?”云止搖了搖頭,“貧僧只是自己不能為此?!鳖D了頓,“轉(zhuǎn)輪寺闔寺上下死不瞑目,貧僧雖無力報仇,但也絕不會與你們同流合污?!?/br>閻摩羅駭然而笑,“同流合污?我的天哪……”云止沉默。“你們這些名門正派的正人君子真是有趣,”閻摩羅嘴角掛起嘲諷的笑,“一邊勸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一邊說人罪孽深重永不超生,嘴皮子費完了之后還不是要來花錢請我們?nèi)⑷??小蘇同我說過,過去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只是后來家道破落,她才被公子收養(yǎng)——”閻摩羅目光閃爍,“佛祖難道沒有教你,機緣弄人,致人種種苦,但只要一顆初心不變,其人便足可原諒?”云止走到窗邊,背對著他,靜了許久。風(fēng)聲漸起,人聲昏昧,掩著暮色,似乎是今日大會已散,大家都各歸院落。終而,云止卻說了句不相干的話:“柳公子的懸頭簿上,可還有我的名字?”閻摩羅一怔。“這我不知,我不管……等等,”他眸光倏地一沉,“你是說公子在追查你?哎,你一介禿驢,哪里會礙著公子了?他無非是想逼小蘇回去罷了——”一瞬間仿佛想通了許多關(guān)節(jié),卻又一瞬間徹底迷糊了,“等等,那你拒絕小蘇——”云止垂下雙眸,掩去那隱約若哀沉的神色,“閻施主請回吧?!?/br>閻摩羅想了想,道:“你放心,小蘇是我朋友,我不會出賣她,也就不會出賣你。但是……這樣的事情,你還是跟小蘇說清楚的好,兩個人一同想辦法,總好過一個人獨自受苦?!?/br>云止沒有說話。黃昏的日光斜斜照入窗牖,他僧袍輕擺,仿佛浸透了蕭瑟秋風(fēng)。作者有話要說:☆、故人非舊容閻摩羅回到滄海宮的院落時,沈夢覺還是面無表情地守在樹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一整天,沈夢覺的面色看起來十分不善。“公子找你?!鄙驂粲X冷冰冰地道。雖然他本是個萬年冰塊臉,但此時閻摩羅卻仿佛敏銳地感覺到了什么,“公子為何要找我?”“大約是要毒死什么人吧?!鄙驂粲X抱胸倚樹,抬了抬眉毛。閻摩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想蘇寂也不是個慣用胭脂香粉的,公子應(yīng)該看不出什么吧?待他走進(jìn)房間,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想多了。公子坐在桌前臨帖,而顧懷幽斜臥床頭正在不斷地咳嗽,面容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你來了?!绷饕逻B眼皮也不曾抬一下,“我要孤竹君不能參加三日后的比武?!?/br>三日后便是武林大會的最后一日,壓軸的大人物都會出場,來爭奪最后的榜上頭名。“是?!遍惸α_沒有任何置喙的余地,在公子面前,心頭有多少八卦都只能悶住。閻摩羅走后,顧懷幽怔怔地望著柳拂衣的側(cè)臉,“這是……”“趙無謀來傷我,想必是孤竹君的意思?!绷饕碌忉專叭粽?zhèn)乙簿土T了……可是他卻傷了你。”顧懷幽靜了靜,“其實,你只是想逼無謀在大會上出頭?!?/br>柳拂衣手腕一頓,微微笑了,“幽兒真是冰雪聰明?!?/br>顧懷幽只是苦笑了一下。但聽柳拂衣又道:“他不是一直以為自己很強么?”他抬眸,暮色恰鋪在他長長的睫毛上,覆下一層淡淡的暗影,“那又何必總是遮遮掩掩地躲在神仙谷的后面?”顧懷幽輕聲道:“你要與他比斗么?可是滄海宮素來以低調(diào)為行事準(zhǔn)則,從不——”“我不會與他比?!绷饕聡@口氣,擱下筆,靜靜看著自己方才臨出的一行詩,“他如有本事,自能拿到天下第一?!?/br>天、下、第、一。四個字如車輪,在顧懷幽心頭緩慢地碾過,卻沒有什么欣喜可言,而全是舉目無人的凄涼而已。公子英俊無雙的面容此刻少了幾分平素的譏誚與狠戾,在黃昏下竟仿如一座寂寞的神只。桌上宣紙簌簌輕動,清朗筆法如云著霧,淡淡題了一句詩——白日去難駐,故人非舊容。三日后,已是武林大會最后一日,承影、凝光等弟子都已敗下,為了飛鏡仙宮的聲名,桓九鈴必須上場了,但她用的卻是入畫的名字。如果飛鏡仙宮僅憑一名小丫頭就能拿下頭名,那自然要震鑠古今。蘇寂掙扎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跟出來看看熱鬧,躲在角落里嗑著瓜子也算是給桓姨捧場了。開始的時候她還很注意藏藏掩掩,到后來發(fā)現(xiàn)大家根本就不看她,基本是一半人看著比武場一半人看著柳拂衣,而柳拂衣只管喝茶,她也就釋然了。真正的入畫坐在最前面,一襲軟紅紗裙身姿端艷,擺足了“一派之主”的架子。蘇寂看了她一眼,不由得捅了捅身邊的鐵嶠:“鐵大哥,入畫jiejie今天好漂亮呀?!?/br>鐵嶠訥訥地離她遠(yuǎn)開幾分,沒有說話,一雙眼睛卻不時地往入畫身上溜。“依我看,你不妨去找桓姨,讓她給你倆指婚。”蘇寂笑瞇了眼,又刻意地湊近了他。鐵嶠神色一黯,“我哪里配得上入畫,只求能這樣每日里看見她也就夠了……”“嘁……”蘇寂一下子大失所望,正想發(fā)一通議論,肩膀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頭,便見到一個戴著金絲面具的女子正靜靜地望著她。女子的面具之下,是一雙空空如也的眼睛,竟讓蘇寂心頭一寒。“蘇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她輕聲道。蘇寂立刻就辨識出了這個婉轉(zhuǎn)柔和的聲音。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寂此來武林大會本就為了探聽曲宜修的消息,而今她卻自己找上門來了。蘇寂但由著她將自己帶出很遠(yuǎn),直到試劍山莊后山的一片絕無人跡的楓樹林中。曲宜修背身而立,終于低聲開口:“蘇姑娘,好久不見?!?/br>上回見面時,她仍是家全業(yè)大的名門女主,而今次,她已然毀容滅家、顛沛流離。屈指算來,也不過短短一季光景,便已繁華落盡,她除了一身教養(yǎng)來的清傲,什么也沒有了。蘇寂看著她,卻也能猜到那副面具之下是何樣貌,靜靜地道:“你沒有死,真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