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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斂眸,簡天祺口中的酒吧到底在哪里,其實封哲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有個大致的輪廓殘留在回憶里,而這些回憶,封哲也一直有意回避地未去觸碰過。他放下了手機(jī),看見上面的時間顯示是2010年9月3日。如果這不是夢,那他就是回到了十年前。這個時候封家還不知道顧清源的存在。這個時候封哲還沒有繼承家業(yè)。這個時候,簡天祺還沒有自殺。第二章封哲走到了機(jī)場外等待。時間的流逝由快到慢,行人、街道、從眼前過去的一輛輛車仿佛都能看得出細(xì)節(jié),淡然逐漸被若有若無的焦躁覆蓋……直到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停在了封哲的面前。“前幾天新提的車,是不是很帥氣?”簡天祺摘下了墨鏡,耍帥地對封哲拍了拍車座。封哲沒有立即回話,焦躁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怔然。如果聲音可以輕易偽造,那這張臉、這舉動里的細(xì)枝末節(jié)又要費多少心思去偽造?強(qiáng)抑著一步上前緊抓住簡天祺雙肩的沖動,封哲勉強(qiáng)保持著表面的冷靜,只有斂長的眼瞳隱約著動搖的閃爍。他本以為,自己永遠(yuǎn)都無法再親眼見到簡天祺了。“阿哲?”簡天祺喚了封哲一聲,覺得封哲的樣子有些奇怪。車后傳來一陣鳴笛。“快上車?!焙喬祆鬟B忙打開車門,探身一伸手就將封哲拉了上車。封哲這才回過神來,他的視線試圖從簡天祺的身上收回來,拉過安全帶要扣在身上,卻發(fā)現(xiàn)了自己指尖上的微顫。——封哲,你害怕嗎?封哲想起了顧清源殺死他之前的問話。失去了一貫的冷靜,他一時說不清這時到底是因為高興,還是因為恐懼。高興嗎?見到久別多年的好友不覺得高興嗎?害怕嗎?見到了因自己而死的人,不覺得害怕嗎?“阿哲你怎么了,看起來精神不太好?”簡天祺開著車,卻不由得關(guān)切地問。“沒什么,昨天沒有休息好?!狈庹苌晕⒎€(wěn)住了思緒和情緒,隨意找了個借口。無論遇到什么事都處之晏然的封哲,即便在面對死亡的威脅時都沒有崩潰失控甚至展現(xiàn)出驚怕,在見到簡天祺的時候,一直都沒有破綻的面具上卻出現(xiàn)了裂痕。他明白,在他的心底里有一道溝壑,卻從未察覺這道溝壑到底有多深多長、能滲出多少血來。那個時候,在瞻仰完遺容之后,封哲一個人去了曾經(jīng)和簡天祺去過的海灘。在那個海灘,封哲第一次遇見了簡天祺。在那個海灘,簡天祺第一次向封哲表白。在那個海灘,封哲第一次拒絕了簡天祺。簡天祺死后不久,不知從哪里傳出了流言,說簡家的二少爺是為情自殺,而他所愛的人,是封家的長子封哲。各個媒體因這個流言而紛紛行動起來,處于流言中心的封哲卻像是沒有受到絲毫影響一樣,拒絕接受訪問的同時也依舊享受著生活。喝著美酒,和漂亮的女人來往,那游刃有余的模樣像是從未失去過什么一樣。漸漸地,這個流言被越來越多的人忘記,也不再具有被人們當(dāng)成茶余飯后的談資的價值……最后所有人都會忘記,記得的只有封哲。“你沒休息好我還叫你去酒吧,”簡天祺的話里透出歉意,“那不如別去了,我送你回家休息吧,敘舊什么時候都可以?!?/br>好一會兒都沒有聽見回答,簡天祺正疑惑地要再開口,就聽見了封哲的聲音。“那不就浪費了你特意為我舉辦的歡迎會?”封哲終于再次望向了簡天祺,露出了一個笑容。一個自信的、富有魅力的、沒有破綻的微笑。梳理了思緒,疏通了情緒,封哲又恢復(fù)了平日的從容不迫。“你怎么知道的?”簡天祺詫異。“你的心思有那么難猜嗎?”封哲反問。“我本來還想給你一個驚喜的,這下驚喜全沒了。”簡天祺泄氣地說。“我不需要驚喜,”封哲說,“我現(xiàn)在只想和你去喝兩杯。”封哲剛進(jìn)酒吧就被撒了一腦袋彩帶。一群人男的女的高興地齊齊沖著封哲喊“surprise”,有些臉孔有點印象,有些則是完全不認(rèn)識的,遠(yuǎn)遠(yuǎn)的還看見桌子上擺著個大蛋糕。這些都是簡天祺的朋友,他的朋友很多,而且不分階層。熱熱鬧鬧過去之后,封哲拿著一杯雞尾酒坐在了沙發(fā)上,簡天祺則拿著兩塊蛋糕過來。期間有陌生的漂亮女人來搭話,封哲還請了她們幾杯酒。“為什么都只和你搭話?”簡天祺撇了撇嘴,明顯有些不滿。“要不我走遠(yuǎn)點?”封哲晃了晃酒杯說。簡天祺的長相自然不差,只是在封哲的旁邊就很容易顯露出差距,雖然年齡相仿,但在散發(fā)著成熟味道的封哲旁邊,簡天祺有時候看起來就像個幼稚的小孩一樣。“別!”簡天祺連忙叫住,放下了蛋糕的手已經(jīng)抓住了封哲的手臂。杯子里的酒被這動作晃得灑了一些出來,沾濕了封哲的手臂和簡天祺的手。四目相對,封哲看見了簡天祺眼中倒映出來的光。在這昏暗里的視野里分外耀眼。耳邊仿佛響起了海浪翻滾的聲音,夾雜著那藏在久遠(yuǎn)記憶里的熟悉的嗓音——“阿哲,我喜歡你。”豁出去的、傾盡了一切的表白,卻又掩飾不住臉上羞澀的緋色。然而海浪的聲音漸漸止息,在這才剛剛拾起的記憶里,他的聲音和臉容又開始逐漸遠(yuǎn)去、變得越來越模糊……想要抓住,但該如何抓?。?/br>懷抱歉疚,又該如何贖罪?從酒吧出來,直到把簡天祺扛到車上,封哲覺得身上滲了不少汗。或是累的,或是喝多了酒有些發(fā)熱。而簡天祺已經(jīng)醉得睡著了。封哲才想要關(guān)上后座的門去前座,就被簡天祺抓住了手不放,他回頭,卻見簡天祺在喃喃著聽不清的夢話。封哲只好也坐上了后座。代駕的人還沒來,封哲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膝上,低頭看著正在酣睡的簡天祺,這閉闔但活生生的眉眼,是封哲很久沒見過的光景。膝上的氣息逐漸舒緩,只有簡天祺的手還握著封哲的手。“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封哲的視線從簡天祺的身上收回,而后望向空無一人的車窗外。他想起,那個時候他為什么要拒絕簡天祺。不僅是因為他無法將一個男人當(dāng)成戀人,更因為他無法將自己最好的朋友當(dāng)成戀人。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