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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尋(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2

分卷閱讀72

    一個潛意識的欺瞞行為,井傅伯便耗費了這么大的力氣給蕭祁‘圓夢’,悲哉喜哉。

井傅伯出差時間很短,蕭祁趁著這段時間思索離開之后能去哪里。世界之大,容身之處卻如針尖難覓。

從上學(xué)算起,蕭祁便沒動過離開這個城市的念頭,現(xiàn)在真要拍拍屁股走人,一時間卻也難以定奪。

手頭的策劃案沒什么復(fù)雜工序,蕭祁簡單將賬目核對,接著便交給陳主任。

“這個策劃案還需要井總簽字?!标愔魅握f完,站起身走到蕭祁面前,將策劃案遞還給他,“井總?cè)嘶貋砹?,今天身體不舒服,在家辦公,你去找一下他,簽了字就直接聯(lián)系曲氏?!?/br>
蕭祁接過策劃案,本想拒絕,奈何沒有拿得出手的理由,“井總現(xiàn)在住哪兒?”

“我問問梅總,然后把地址發(fā)給你?!?/br>
門庭外見方大點地,幾棵灌木植物枝繁葉茂,蕭祁一時慌神,去年來這里借錢的事情還記憶猶新,想想都覺四肢發(fā)冷。他在門口踱步,抬起頭認(rèn)真掃過屋子的全景。這房子當(dāng)真配得上井傅伯的身價,相比之下成泰那公寓顯得寒酸小氣,上不了臺面。

蕭祁按下門鈴,手里緊緊攛著策劃書。開門的是梅岸,他見是蕭祁,主動側(cè)身讓他進來,“你在這里等一下吧,井總現(xiàn)在在樓上的書房開會,小陳跟我說了你需要簽字,等下會議結(jié)束你再上去?”

“好。”蕭祁點點頭,將手里的策劃書放在一旁桌子上。

梅岸轉(zhuǎn)身倒了杯水,遞給蕭祁,“你身體怎么樣?”

蕭祁勾起嘴角,笑的爽朗坦蕩,“恢復(fù)的挺好的,謝謝你關(guān)心了?!?/br>
“那就好?!泵钒饵c點頭,不打算與蕭祁多說。他伸手拍了拍蕭祁的肩膀,“那你在這里等一下吧,要是無聊就看看書什么的,會議不會持續(xù)太長時間。”

蕭祁坐在沙發(fā)上,看著眼前簡單的裝飾,整間屋子還與去年他來之時一樣。

落地窗前的鋼琴,清冷自持的色調(diào),井傅伯回到這棟房子里,生活就像是從未改變,從去年到今年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蕭祁的幻象一般。

百無聊賴,他在客廳里來回走動。桌子前,蕭祁駐足,伸手撫摸那木頭材質(zhì)。便是從這里開始,蕭祁開口借了井傅伯八十萬。錢不知如何還,井傅伯沒有提起,蕭祁心中倒是一直惦念。

走到客廳一側(cè),一間小型書房虛掩著門。蕭祁推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整面墻的書。書架嵌于墻壁之內(nèi),從吊頂向下,一直延伸到地板。書架前有一架小型梯子,用來取出最上面一格的書。

蕭祁站在屋里來回看了看,書桌上擺著那枚木制吊墜。那日在井傅伯辦公室,蕭祁意氣用事將掛墜摔的粉碎。井傅伯將碎片帶回來,重新拼湊。機械結(jié)構(gòu)精美,嵌套勾勒,細紋咬合緊致如絲滑動,瞧不出一點曾經(jīng)損毀過的痕跡。蕭祁看的發(fā)愣,又走進了幾步,忍不住伸手拿起來。

余光掃過書桌后的那張凳子,深紅色闖進蕭祁眼中,如最為絢爛的晚霞。蕭祁不自主被那猩紅吸引,后知后覺才意識到那是自己在車禍那日穿的襯衣。

血跡干澀,形如盛開的牡丹,紅到極致便是黑?;ò曛丿B鋪展,四周如毛尖勾勒,雪白的襯衣做底,攻擊性中透著孤獨清冷。

蕭祁難以呼吸,脖頸之間那條無形的繩索似乎又開始發(fā)揮功效。他放下襯衣,大口呼吸,心中動搖便是這一瞬間的事情。他像是能看到井傅伯手中拿著這襯衣坐在手術(shù)室外,全身散發(fā)著孤獨清冷,與這襯衣仿若鏈接在一起,不可分割。井傅伯心中是有他的,否則何以將這件襯衣帶回來。這如同自虐的行為,時時刻刻提醒他,蕭祁在那場車禍中經(jīng)歷的所有磨難。

蕭祁早已知曉這襯衣的所在,可真當(dāng)在井傅伯屋里瞧見,又是不同的光景。

動搖稍縱即逝,轉(zhuǎn)眼是更為堅決的離開。

蕭祁放下襯衣走出書房,他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份策劃書,轉(zhuǎn)身快速拉開門離開。

捕獵者設(shè)下陷阱,獵物不自知時踏進去,等到警覺危險時以泥足深陷。蕭祁不敢冒險,他等不及將一切都計劃好再離開。井傅伯的天羅地網(wǎng)太過縝密,若是沒有記憶定是逃脫不掉,可揣著這些年的回憶,蕭祁便更容易被那些細節(jié)打敗。一來二去,他左右都會被生拿活擒,與是否有記憶毫無關(guān)系,只因面對的人是井傅伯,是那個他在心里裝了這么些年的人。

信用卡還有幾天才能辦好,蕭祁等不及了。他就近找了銀行,取了不少現(xiàn)金。

成泰的衣柜里始終躺著收拾整齊的旅行袋,蕭祁每天都準(zhǔn)備離開,只等一切都計劃好。

蕭祁本還懷著小心思,或許走之前可以當(dāng)面對井傅伯辭職,然后說,‘大叔,我想回家看看,沒準(zhǔn)那些失去的記憶就能回來了。’井傅伯定然不會難為他,畢竟這個理由合情合理。蕭祁或許可以在有了新的落腳之處,淡淡的知會井傅伯,‘大叔,我就不回去了?!?/br>
想來,這對未來的‘設(shè)想’太顯輕浮幼稚。

蕭祁自以為能體面亮堂的全身而退,哪想一件襯衣便讓他意識到倉皇逃離是唯一自保的方式。

帶著現(xiàn)金與隨身行李,蕭祁趕到機場。兜里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起來,蕭祁低頭瞥了一眼,是井傅伯。

響了幾聲,電話消停了。井傅伯緊接著傳來短信:[策劃說我簽好了,你等下回來拿?]

蕭祁對著手機屏幕愣了片刻,他關(guān)掉電話,將手機卡取出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抬頭看向即將起飛的航班,蕭祁一行一行的往下掃視…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離開。

眼神定格在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城市…

蕭祁想了想,就它了。

第39章

“爸…為什么你理我越來越遠?”

“井叔…為什么我總是沒法靠近你?”

畫面在腦中重疊,蕭祁猛然驚醒,天已經(jīng)微微亮起來了。他翻了個身看向床頭柜上的時間,還不到7點…

昨天半夜三點多才睡覺,晝夜顛倒渾身難受。

當(dāng)日站在機場,在蕭祁不知所措之際,他忽然想起父親的那個地址,鬼使神差買了張去上海的機票。

幾個月過去,蕭祁為自己找了份工作,有了個歇腳的地方,卻還沒做好準(zhǔn)備去看看父親。

地址在腦海里,爛熟于心…不敢踏出這一步的原因卻模棱兩可,或許是怕看到他過得不好,亦或者擔(dān)心他嬌妻愛子圍繞,毫無立足之地。

說起這份工作,初到上海時,蕭祁人生地不熟。身上的錢也就夠他活個把月,租了房子便所剩無幾。

那日蕭祁在鬧市區(qū)閑逛,意外看到一間紋身店門口立著‘招財務(wù)’的牌子。

死馬當(dāng)作活馬醫(yī),蕭祁撞運氣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