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看看啊？”

“哎，這不討論給我小外甥辦酒的事嘛，又扯我干什么?！睏钛圆荒蜔┑鼗貞?/br>
楊母很不滿意兒子這種態(tài)度：“你看你，我們都說了多少回了，你得往心里去才行?。　闭f罷覺得不解氣，又轉(zhuǎn)而念叨陶林：“小陶啊，你也是，你倆是同年的吧？你也要趕緊找對象了，不能因為你爸媽不在身邊就不把這個當回事啊！我和小飛他爸都把你當半個親生兒子看待，我們念叨也是為你們好，你倆老是這么散漫下去可怎么行，都得主動點，知道嗎！”

楊父也跟著幫腔：“對對對，小陶啊，你比小飛懂事，終身大事你可要上心，抓點緊，不然拖到三十多還打光棍，人家年輕姑娘更看不上你們了！”

陶林只得不住地點頭。

“這沒完沒了的真是煩……”楊言也不知是晚飯時酒喝得多了點還是實在被嘮叨煩了，突然正襟危坐，一把攬過坐在他旁邊的陶林，大聲說：“我這輩子都要跟陶林一起過了，不會找別的女的結(jié)婚！”

“你看你這孩子，我們正經(jīng)跟你講，你又想打岔！”楊父只當他是在說氣話，白了他一眼。

“我沒打岔，我也是正經(jīng)跟你們講，陶林就是我對象，我喜歡他，我只想跟他一起，我不會結(jié)婚，他也不會結(jié)婚，除非哪天國家允許兩個男的去登記結(jié)婚了?！?/br>
陶林被他這番宣言嚇白了臉，急忙沖楊家人擺手：“他……他是喝多了，開玩笑呢……”

“我沒開玩笑！陶林，你不要擔心我會找個女的結(jié)婚生孩子，我們今天干脆就把話說明白，讓大伙給做個見證——”楊言一臉認真。

楊言的meimei最先感覺到氣氛不對頭：“哥，這玩笑你可不能隨便開的啊？”

“都說了我沒開玩笑！”楊言突然起身，拉著陶林跪在父母面前，一字一句地說：“爸，媽，我是說真的，我喜歡陶林很久了，我倆就是在拍拖。除了沒法領(lǐng)結(jié)婚證，其他該做的事我們也都做過了，我不求你們祝福，只求你們能接受我們——”

飯桌上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老夫妻目瞪口呆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大小伙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陶林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出柜宣言沖擊得六神無主。他跟楊言一起跪著，甚至不敢抬頭去看二老的臉。

楊母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問陶林：“小陶，你是個好孩子，你不會騙人的，告訴阿姨，這不是真的吧？”

陶林本想說“不”，但楊言緊緊地拉著他的手，手心那火熱的觸感讓他難以吐出那個“不”字。他不想讓二老為難，可也不想讓楊言難過。這時候，自己只能和他站在同一陣線上。

陶林的沉默讓楊母倍感心寒?！澳恪氵@就是認同小飛說的話了？”

楊父的怒氣終于爆發(fā)了，他不顧自己腿傷未愈，猛地站起來，舉起拐杖就往兒子身上打去。他動作太大，帶得桌上的碗盤都東倒西歪，殘羹剩菜撒了一桌子，他酒杯也打了。

“爸！您小心腿?。　睏钛缘膍eimei和妹夫急忙去攔，可是老頭子情緒激動，還是強行突破女兒女婿的阻隔打了兒子好幾下。楊言還是跪著，也不躲，生生地挨了幾拐棍。

“渾帳東西！從小就不學好，大了還學人搞同性戀！我和你媽辛苦養(yǎng)育你這么多年，你就這么回報我們嗎！臭不要臉！”楊父氣得不行，又狠不下心來罵陶林，只好把氣都撒在兒子頭上，在女婿的攙扶下對著兒子痛罵不已。

外頭的鬧聲吵醒了正在里屋熟睡的嬰兒，他開始哇哇大哭。楊meimei連忙回屋去哄兒子，剩下妹夫一臉尷尬地勸老丈人息怒。

另一邊，楊母淚漣漣地質(zhì)問陶林：“小陶??！你說說，我和小飛他爸平時對你怎么樣？好還是不好？”

“好，您二位都對我非常好……”看到這年齡和自己母親差不多的慈祥婦人被自己氣哭了，陶林心里也很痛苦。

“這就是了，我們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那你為什么要——要這么對我們呢！”楊母聲淚俱下，“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好孩子，每次來都幫我們做家務活，他爸進醫(yī)院那陣子你還沒日沒夜地去照顧，可是你——你怎么就能夠背著我們干出這種事來?。　?/br>
陶林也想哭了。盡管他流不出淚來。他深知楊家二老是真心對他好，可是這時他說什么話都沒有意義。是自己深深地傷了他們的心。他木然地跪著，垂下頭任老太太斥責。

“小陶，阿姨會托人幫你找個最好的姑娘，你們結(jié)婚的彩禮錢我和他爸全給你出了！你不能和小飛再這么錯下去了啊……”

“阿姨，對不起，對不起……”陶林只能俯首跪著，不斷重復著這三個字。

鬧到最后，楊父也沒了力氣，一屁股坐回凳子上，長吁短嘆。楊母在他身旁嗚嗚啜泣。兩人誰也不看仍然跪在地上的孩子們。

“爸、媽，都是一家人，別動氣，有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最為難的還是妹夫，他作為一個外人，兩頭都沒法勸。

“怎么說！你說這要怎么說！這事要傳出去我們?nèi)业哪樁家獊G盡了！”楊父恨恨地用拐杖捶了捶地面，“養(yǎng)兒養(yǎng)了這么些年，結(jié)果養(yǎng)出個只會搞男人的兒子，丟人、丟人?。∥宜懒讼碌叵氯ザ紵o顏面對王家列祖列宗了！”

“我一不偷二不搶，對得起國家對得起黨，談個戀愛有什么丟人的了？你要擔心老王家斷了香火，讓小藝和妹夫再生一個隨母姓唄……”楊言忍不住回嘴。

“你、你看看你看看，我說他，他還來勁了！王小飛！我看你就是欠揍！以前是我們太寵著你，把你慣得野了！今天我非得好好收拾你！”楊父暴怒，起身又掄起拐杖要打他，妹夫拼了命才把老人家攔下來。

只有陶林自己知道，楊言拉著他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算了，今晚你們都在氣頭上，沒法好好說話，我就先帶陶林回去了，下次再來?！睏钛匀嗳啾淮蛲戳说募纾酒鹕碜Я俗н€跪著的陶林：“走，我們先回家去。”

“滾滾滾！你們趕緊給我滾！從今往后都別來！我就當沒有這個兒子！”楊父氣得摔了拐杖。

“爸，您這是何必呢……”屋里的孩子還在大聲哭，丈母娘在眼前小聲哭，妹夫夾在這群人中間，深感無耐。

陶林沒有即刻起身，而是俯下身去，沖楊家二老磕了三個頭，才跟著楊言走了。

楊meimei在屋里聽聞父親要將哥哥掃地出門，急忙抱著孩子出來想勸，卻被楊父喝?。骸皠e管他！讓他走！走了就別回來！”

只有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