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較大,哈哈哈哈哈!”林一秀越說越亢奮,最后竟笑了起來。“……我不相信……你騙我!”“我騙你有錢拿?你畢竟是我兒子,這個事早晚都要告訴你的。在教育孩子方面我承認我挺失敗的,生了倆兒子,一個年紀輕輕的就自尋死路,一個是個什么都要人幫的窩囊廢。可是怎樣都好,陶醉已經(jīng)沒啦,我就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了,今天我打電話給你,就是叫你來加拿大,不用你工作,只要你花錢別太大手大腳,我靠吃房租養(yǎng)你下半輩子還是沒問題的?!绷忠恍阒棺⌒σ猓J真地對兒子說。“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你是個瘋子!瘋子!你們都瘋了!”陶林再也受不了母親的話,歇斯底里地大叫著掛斷了電話。不對,大概是自己瘋了。自己瘋了所以才會聽到這么可怕的話。陶林坐在亂糟糟的客廳里自我催眠。活了二十好幾歲,現(xiàn)在突然被告知父親不是他的親生父親,這叫他怎么接受得了?他居然開始慶幸起來,慶幸父親已經(jīng)死了,不用聽到這殘酷的事實。如果父親還活著,得知陶林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后,還會對他那么好嗎?還會和從前一樣寵愛他嗎?大概會氣得昏倒吧。陶林不敢想象。原來自己長這么大,一直活在一個由謊言編織出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虛假的,在被拆穿后就會轟然倒塌。就連父親對他的愛也是建立在“親生父子”的虛構(gòu)之上。待一切真相大白后,自己就不配得到任何的愛了。他苦苦想要守住的家原來是這樣一個充滿惡意、謊言與欺騙的地方,守著這樣一個名為“家”的假相還有何意義?陶林如同火燒屁股一樣跳起來,撥通了老王的電話。房子就這么賣給了老王。陶林一分鐘都不想再多呆下去。“陶公子,你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可是你沒有冒險的精神,自己干不了大事,也不太會做人,不適合進公家單位;你呀,最好找一個普通小公司平平穩(wěn)穩(wěn)地呆著,這樣雖然掙不了幾個錢,但至少能活得踏實點?!弊詈罄贤踹@樣對他說。老王的建議倒是出于真心。像他這樣的人,恐怕真是一輩子都難成氣候。陶醉的遺言也是叫他學(xué)會一個人活下去。可是現(xiàn)在他的人生已經(jīng)分崩離析,家不家,父不父,子不子,友不友,他不知道他繼續(xù)活下去還有什么意義。陶林想到了死。他不愿像陶醉那樣憋屈地死去。他要去找那個人,和他算清舊帳。他把楊言的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找了出來。這還是兩人相識以來自己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他。對方接到他的電話時聲音明顯很驚喜。“你明天晚上下班后在電臺門口等我,我要帶你去兜個風(fēng)?!碧樟植粠Ц星榈刂v完這句話后就掛斷了。如果楊言真的像他自己口口聲聲說的那樣喜歡我,應(yīng)該是會赴這個約的吧。陶林諷刺地想。第二天晚上十一點,陶林開著他的跑車準時抵達自己曾經(jīng)工作過的電臺大樓前。這種時間電臺門口的路上沒什么人,不過經(jīng)過此處的路人還是對這輛顏色招搖的跑車投來艷羨的目光。陶林煩躁地盯著每一個從電臺大樓里出來的人,在十一點過十分時總算見到了楊言。他搖下車窗,招呼楊言上車。“抱歉,節(jié)目結(jié)束后被導(dǎo)播拉著談了下明天的工作安排,下來晚了……”楊言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隨后他也像那些路人一樣仔細觀察了一下這車的外觀,才打開了副駕駛室的門,贊嘆道:“你這車真酷!”“很快就要賣掉了。我沒錢再養(yǎng)它?!碧樟掷淅涞卣f。楊言知趣地閉嘴,系上安全帶。車子嗖地駛離了電臺。“你難得主動約我出來。這還是我頭一回見你開車的樣子。”過了一會兒,楊言忍不住打破沉默。“也是最后一回。”陶林直截了當?shù)貪娎渌?/br>楊言不介意他的態(tài)度,又問:“你要帶我去哪兒兜風(fēng)?”“西涌,海邊?!?/br>之后一路上,無論楊言說什么,陶林都不再接話。陶林開車沒有聽音樂的習(xí)慣,車內(nèi)的氣氛一直沉默而冷峻。上了029號高速,在中間的出口下去,就來到了西涌海邊的環(huán)山公路。這條路陶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是自從離開電臺后也很久沒來過這里了。夜里的西涌海邊還是和從前一樣漆黑一片,除了遠方燈塔的微光外再無任何光亮。高速轉(zhuǎn)動的汽車馬達聲蓋過了拍岸的濤聲。就讓一切在這里結(jié)束吧。就如自己以前經(jīng)常期冀的那樣,長眠在無盡的黑暗里。拉著這個人一起。環(huán)山公路馬上就到盡頭了。盡頭就是沙灘。陶林非但沒有減速,反而將油門踩到了底。楊言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緊張地看了看他,但并未出言阻攔。車子像失控了一樣沖進沙灘,濺起無數(shù)飛沙。陶林轉(zhuǎn)頭看了坐在副駕駛位的楊言一眼。而這一眼卻讓他突然心軟了。在車的前輪接觸海水前,陶林狠狠地踩住了剎車。車猛地停了下來,前輪高速旋轉(zhuǎn)而掀起的潮濕的沙子沾在了兩側(cè)的車窗上。陶林按下按鈕打開副駕駛的車門,沖楊言大喊:“你趕緊下去,然后等天亮了自己搭車回家!”然后不由分說地為他解開了安全帶,將他往外推。“要下車你就跟我一起下!不然我就跟你一起進海里!”楊言堅決不肯離開他。兩人推搡了幾個回合,陶林怒從心起,感到心里有某種東西沖破了桎梏,占領(lǐng)了他的身體和意志。上次自己痛揍時毅時好像也是這種感覺,可是已經(jīng)無法抑制了。他打開自己那側(cè)的車門跳下車,沖到另一側(cè)將楊言從車里拽了出來,將其按倒在被浪沖刷得濕潤的沙地上,掄起拳頭就往楊言臉上砸去。海浪反復(fù)地沖刷岸邊,將兩個人的衣服都打濕了,而陶林的拳頭并未停止。不知打了多久,陶林直到筋疲力盡才停下手。黑暗中他不太看得清楊言的臉,不過那人已經(jīng)連呻吟聲都很微弱了??諝庵泻孟裼悬c血腥味。冬天的海邊本來就格外寒冷,現(xiàn)在身上的衣服又濕透了,貼在皮膚上更是如同冰塊一般令人難以忍受。“你怎么還不死呢??!”他對身下的人怒吼。黑暗中,躺倒在沙灘上的人艱難地伸出一只手,似乎想要觸摸他的臉。“我還想……和你一起……一起過日子。”楊言喘息著,口齒不清地說。這句話又讓陶林怒不可遏。“去你媽的!誰要跟你這種精神分裂的人一起過日子!”他又開始毆打楊言,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