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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外圍已經(jīng)被擠得水泄不通,陶林真后悔剛才怎么就走開了,還不如一直呆在這兒,既不耗力氣又有好位置。他放眼望去,自己前面大概能有四五排人。他個子高,前邊雖說人多,倒也沒有擋住他的視野,他身后的小姑娘們就挺不樂意,暗暗跟同伴抱怨前邊這人太礙眼。預(yù)定的時間到了,比賽卻遲遲未開場,只見幕后人頭攢動,前邊的工作人員也自顧自地調(diào)試音響設(shè)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為了卡到好位,甚至有攝影的爬上了一邊的燈架,隨即又被聞訊趕來的保安給罵了下來。不知又過了多久,在大伙都被擠得汗流浹背的時候,音響總算靜了下來,一個身穿藍白相間的運動服、戴著眼鏡和假發(fā)的男子從舞臺左側(cè)大步走了上臺,右側(cè)上來的是一個穿著不知是什么動物形象的連體衣的姑娘,兩人都手握話筒,無疑就是這場比賽的主持人。“各位同好們你們好!我是主持人小胖!”那個男生用歡快的語氣跟臺下的觀眾打招呼。這聲音即使經(jīng)過那質(zhì)量不佳的麥克風(fēng)擴音后陶林仍然熟悉無比,他的耳中突然響起了劇烈的心跳聲。臺下的女孩子們發(fā)出了小小的尖叫。陶林依稀聽到有人叫“好帥!”小胖這個打扮應(yīng)該是COS中的某個人。這部作品陶林只在網(wǎng)上略有聽聞而沒實際看過,也就能認出那衣服,具體是哪個角色他就不得而知。他隔著人群,貪婪地端詳起臺上那人來。“小胖”這個藝名確實會讓人第一反應(yīng)覺得此人一定是個胖子。不過實際上臺上這人還真就不胖,只是臉挺圓潤,皮膚又白,看起來皮相比較豐滿。此時由于他正站在舞臺上,陶林無法準(zhǔn)確估出他的身高,只能根據(jù)旁邊那姑娘來判斷小胖應(yīng)該不矮。不過當(dāng)陶林注視他的臉時,心底卻無端泛起一股不安。小胖的臉著實是張討人喜歡的臉??蛇@張臉不知為何卻讓陶林本能地感到抵觸。有點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不。不只是“有點”,好像同他打過交道似的……耳畔的嘈雜聲愈發(fā)變大,陶林開始感到眩暈。冷汗從額際不斷地滑下,別說舉起手機拍照,此時就連站穩(wěn)都花了他很大的力氣。大概是中暑了,陶林心想。在陶林努力思索的時候,小胖和他的女搭擋早已插科打諢完畢,第一組參賽者已經(jīng)氣勢磅礴地出場了。陶林努力地克服身體的不適,僵立在擠得密不透風(fēng)的人群中。臺上coser們的舞蹈、打斗如走馬燈般在他眼前晃過,他滿腦子就只有那張臉,大腦回路也只剩下一個問題能夠思考——這個人我是不是曾經(jīng)見過?小胖的主持功力確實很高,每組參賽者的表演他都能觀察到有趣的細節(jié),與coser、評委和觀眾的互動都恰到好處,只要他一開口,就沒有冷場的時候,那個只會賣萌撒嬌的女主持人已淪為陪襯。由于參賽者眾,比賽分為上下兩個半場。上半場結(jié)束時已有不少人耐不住又擠又熱的環(huán)境,紛紛逃離了舞臺周圍,陶林得以往前好幾步。在離舞臺不遠處他看見了正在一旁喝水的小胖??赡苁怯X得太熱,小胖摘下那副眼鏡,擦了擦眼。就在這個瞬間,陶林看清了這張臉的真正的全貌。不會是巧合。即使人小時候和長大后樣貌必然會有變化,但基本的五官架構(gòu)是不會變的??v然時隔多年,這張臉仍然能給陶林帶來無與倫比的沖擊。此時他已聽不見外界的嘈雜聲。耳中鼓膜似乎已經(jīng)膨脹,只剩嗡嗡的轟鳴聲,無論他怎么重復(fù)吞咽的動作都無法消除這種不適感。心跳仿佛亂了節(jié)奏,每一下都像是要跳出他的胸腔。雙腿發(fā)軟,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模糊了。不行了,必須得離開。陶林猛然轉(zhuǎn)身,跌跌撞撞地擠開人群,邁著虛浮的腳步朝最近的出口走去。總算脫離了場內(nèi)那股可怕的悶熱。外頭即使仍然烈日當(dāng)空,至少空氣得以流通。陶林用力拍打了幾下自己的臉,告訴自己不能在這兒暈過去,隨后強撐著走出了藝術(shù)園區(qū),在大馬路上好不容易攔到的士,請司機往他住的公寓方向開去。司機見這乘客一臉汗水、面青唇白,忙說:“喂,你不會是要吐吧?要吐趕緊開窗,可別吐我車里??!”說罷等不及陶林去開窗,自己連忙把后座車窗按開。車一起步,外頭的風(fēng)猛地灌了進來,陶林被這么一吹,打了個冷顫,本想請司機把窗關(guān)上,話到嘴邊卻真的有種反胃的感覺,只好連忙閉嘴把那股惡心感壓了下去。好不容易堅持到公寓門口,陶林連司機找的錢都沒數(shù),連滾帶爬地下了車,又掙扎著進了電梯上了樓,手抖得好半天才把鑰匙對準(zhǔn)鎖孔打開房門。一進屋他就直奔洗手間,跪倒在馬桶前吐得昏天黑地。☆、9最后他實在什么都吐不出來了,筋疲力盡地在洗手間冰涼的瓷磚地板上躺了一會兒,突然又像西方古典里描述的熱病患者一樣亢奮起來,哆嗦著摸出手機,撥通了自己的頂頭上司的電話。從來都是總編打電話召他去開會或者去臨時頂缺,這應(yīng)該是他第一次主動打電話給總編,而且還是在休息日。電話那頭的總編聲音明顯透出納悶:“陶林?你找我有事?”“請問您知道娛樂臺那個小胖的本名嗎?”陶林處于亢奮中,連寒暄都顧不上,劈頭就問這么一句。“啥?小胖?本名?”總編在那頭滿腦子問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嗯,請告訴我小胖的真實姓名!”陶林激動地捶著地板,大聲叫道。“喂?你這聲音聽著有點不對勁啊,你喝多了?突然問這個干嗎?”總編還從未被這小子這樣呼喝過,明顯很不愉快。“求求您告訴我,我必須要確認這個事!”陶林繼續(xù)大吼大叫。“你這是求人的態(tài)度嗎!再說了小胖他不是我手下的,我管他叫什么名!這事你問娛樂臺的人去!什么玩意兒啊……”聽筒里傳來短促的掛機提示音。陶林一時間幾乎要發(fā)狂,他惡狠狠地咒罵起總編——即使從前被總編百般責(zé)備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做過。他連自己臺的同事的名字都叫不全,更別提會認識娛樂臺的人了。好在他還沒有完全瘋魔,知道要采取迂回前進的路線。他先是打電話給新聞臺的秘書美眉,問到了娛樂臺的人事負責(zé)人的電話,然后再打給那個人事小姐。人事小姐也被這個陌生的同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摸不著頭腦,不過好在她人不錯,爽快地告訴了陶林,小胖本名叫楊言,楊樹的楊,言論的言。楊言?這不對?!罢垎柲浪W(xué)和初中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