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6
下去也不見得有用,真芝嘆口氣決定先走一步。「辛苦了......」打完卡向警衛(wèi)打個招呼通過大廳時,整棟大樓幾乎已人去樓空。真芝穿過空調(diào)已經(jīng)關(guān)掉的清冷大廳,朝出入的大門走去。就在此時,一道男性身影不動聲色向他走近,瞬間引起真芝心頭的警戒。「......貴朗?!?/br>真芝臉罩寒霜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只瞥了對方一眼便自顧自往前走,神色黯然的井川卻叫住了他。「加班加到這么晚啊。」「我正打算回家了。」真芝瞇起眼睛暗示他有何貴干,井川無力地笑道:「我又被業(yè)務(wù)部長叫去訓(xùn)話,這個月已經(jīng)第三次了。真是傷腦筋......」「我沒時間陪你閑話家常,先失陪了?!?/br>「等一下!」喚住他的井川身上找不到慣有的自信光彩。「你到底想怎樣?」「你太冷淡了,我被整得這么慘,好歹你也安慰我?guī)拙浒?」這次的人事異動對象不只真芝一個,正如井川所言,他也被調(diào)派到外商單位的珠寶飾品部門,而且負(fù)責(zé)的是百貨店。「慘?不過是調(diào)個部門而已,有必要小題大作嗎?」「這跟降職有什么分別!」盡管井川咆哮的是事實,真芝依然不改冷淡的面孔。井川被轉(zhuǎn)調(diào)到寶飾部門擔(dān)任店鋪店長。若是泡沫經(jīng)濟(jì)時代倒也罷了,奈何近年來這一行的景氣十分蕭條,店長的頭銜雖然好聽,實際工作卻是招待顧客--甚至有人戲稱為出賣男色。盡管如此,這跟一般的販?zhǔn)蹎T還是不同。一年到頭不是發(fā)邀請函辦活動,就是登門拜訪大客戶進(jìn)行推銷,總之是極盡能事去討顧客的歡心。每一季的贈品和禮物還在其次,以中年女性為主要客源的寶飾業(yè)有種見不得人的營業(yè)手法,也就是有時得充當(dāng)牛郎的角色進(jìn)行接待工作。當(dāng)然,被指派這種工作的,都是虛有其表卻沒有能力的新人,或是對這方面特別得心應(yīng)手的營業(yè)老手。「......這是人事部決定的事,跟我抱怨也沒用。」這種職務(wù)原本輪不到曾經(jīng)待過營運本部的井川頭上,但以實力來考量,他能勝任的終究只有這樣的工作。公司高層吹起大搬風(fēng),權(quán)力核心隨之起了變化,井川的岳父也被下放到旁系的分公司。不用說,這場變革也影響了井川的立場。而最終結(jié)果,就是這個一臉落魄的男人歇斯底里的抱怨了。「我們好久沒碰面,聽我吐個苦水不至于天誅地滅吧?」在工作上也成為喪家之犬的男人眼神透著陰郁。面對與自己有過一段情的男子可悲的模樣,真芝卻完全無動于衷。「上個禮拜在會議上不是才見過面嗎?」「那怎么能算數(shù)!」「......拜托你小聲一點。」要是說出自己連開會都不想見到他,這個忝不知恥的男人不知道還會吼出什么話。警衛(wèi)好奇的視線實在很刺眼,真芝努了努下巴示意井川到外面去。(好死不死居然遇到他......)老實說,他恨不得能跟井川徹底劃清界線,偏偏礙于他們?nèi)允峭粋€公司的人。他實在厭倦了偶爾在總檢討會議碰面時,對方投來的黏人視線。「你到底想怎樣?」外面很冷,麻煩你有話快說。真芝不耐煩地如此催促。男人投給真芝灼熱的視線,但里面已找不到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的神采。「我受夠了......我想辭職?!?/br>「那就辭羅!」「這種口氣太無情了吧......!」向來引以為傲勤于保養(yǎng)的肌膚顯得黯沉無光。真芝聽人家說,井川的妻子嫌棄丈夫沒有出息,早已搬回娘家去住了。(看來流言不是空xue來風(fēng)。)大衣起了幾處摺皺,底下的西裝明顯比以前低了好幾個等級。襯衫的衣領(lǐng)也沒有燙平,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把臃腫的手指勒得有點緊。井川一向懶得打理生活瑣事,一旦沒有人在身邊照料,自然難以維持光鮮亮麗的外表。真芝心頭涌起一股既同情又想搖頭的感慨。(秦野就不會讓自己這樣邋遢。)秦野平常的裝扮都很輕便,挑選的服裝款式也樸素得毫無特色,但或許是早年喪親又一個人獨居多年的關(guān)系,大部分的家事他都做得有模有樣。保父的工作再忙,也絕不會看到他穿得邋里邋遢。真芝一直很佩服他這一點。(像我都是直接送洗了事。)想起秦野嘀咕著要他別太浪費,起碼襯衫要自己燙的情景,真芝的嘴角不禁微微揚起。井川似乎從他的表情誤會了什么,眼神染上一層濕潤的嫵媚。「......貴朗,我跟她......已經(jīng)撐不下去了。」「哦?是嗎?」真芝并不打算告訴井川謠言早已傳得滿天飛,免得被誤解成自己關(guān)心他,對他余情未了。「......你要說的只有這樣?」「不然還有哪樣?我真的很冷,可以放我回家了嗎?」真芝故意疲倦地嘆口氣。井川的眼中閃過一抹驕縱,嘴上卻不忘把聲音裝得可憐兮兮。「貴朗......我們復(fù)合好嗎......」「我拒絕?!?/br>「......你就這么氣我?就算我道歉,你也不肯原諒我?」這種態(tài)度也叫反省嗎!真芝邊說邊奮力甩脫被他抓住的手腕。井川吃驚得瞪大眼睛,表情宛如泫然欲泣的小孩。(這家伙沒救了......)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遭到拒絕。面對這樣的井川,真芝甚至憐憫了起來。井川以前比誰都要討厭這種糾纏不清的場面。也因此,他才會絕情寡義不說半句就突然決定婚事,來個徹底了斷的分手。「你到底要我講幾遍......我們之間早就玩完了?!?/br>望著他拼死也要攀住一根浮木的模樣,感覺更是悲哀。井川深信得到真芝就能填補(bǔ)曾經(jīng)失去的東西,可惜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奮不顧身爭取的動機(jī)并不單純。「就算跟我復(fù)合了,也不可能改變你的現(xiàn)狀?!?/br>「別這樣......我喜歡你啊......貴朗......」被井川抽抽噎噎地懇求,真芝心頭的無奈更勝于厭煩。這男人向來不愛聽別人說話,此時此刻更是把別人的話當(dāng)耳邊風(fēng)。「可惜我不喜歡你,我恨不得從沒認(rèn)識你。」「......是不是因為那家伙?」真芝翻了翻白眼直言不諱地拒絕他,低著頭的井川聞言口氣驟然一變。那陰冷低沉的嗓音隱含深沉的執(zhí)妄,令人聽了頭皮發(fā)麻。「一定是他......那個姓秦野的保父......」「是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別把別人扯進(jìn)來?!?/br>井川狠戾的語氣充斥難以言喻的恐怖與脅迫感。要是讓他嗅出一絲絲關(guān)于秦野的存在,一定會為秦野惹來禍端。毫無根據(jù)如此確信的真芝繃緊臉頰,提醒自己得沉著應(yīng)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