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個人桌上絲毫沒動過的菜，她弱弱地問一句，“你們不吃快涼了吧？”

    “不想吃?！?/br>
    “你趕緊吃完，我們寫數(shù)學(xué)?！?/br>
    季小涼解決完最后一根雞翅骨就起身去洗手池洗手。

    回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人坐在一排但卻不安分，擠來擠去的。

    “不是寫數(shù)學(xué)？你哪些不懂?！?/br>
    季小涼坐會了原先的位置，將盤子挪到了旁邊。

    賀煜宸拿出練習(xí)冊指了指，“這里，這里，這里，全部都不會?！?/br>
    季小涼將練習(xí)冊拿了過來，仔細看了一下，都是高中最基礎(chǔ)的知識。

    她將練習(xí)冊挪到了單煊面前，輕聲道：“單煊這些都是基礎(chǔ)題，要不你來教下他？好提升自己的思維能力。”

    單煊不屑地冷哼一聲“行啊。”

    賀煜宸則是不滿，“小涼，我要的是你教，你怎么可以讓他教？”

    季小涼翻了個白眼，“同學(xué)，你這個題目就是為難我好嗎，單煊的數(shù)學(xué)也很好的，你讓他教你吧，乖?！?/br>
    賀煜宸似乎還想狡辯些什么，單煊站了起來，“有些人小肚雞腸，我走了。”

    賀煜宸一聽炸毛了，也站了起來，“教啊，我看看你實力有多強。不會教著教著就不會了

    吧?！?/br>
    單煊不屑地看了一眼題目，尾音裹著淡淡地倦色，“你這數(shù)學(xué)題我都懶得刷，你怕是小學(xué)剛畢業(yè)吧，你應(yīng)該多留幾級?！?/br>
    季小涼看著兩個人一言一語地瞬間頭大，趕緊將兩個人都扯下了位置，周圍已經(jīng)有許多異樣的目光看過來了。

    “你們不要吵了，一起學(xué)習(xí)吧好嗎？”看著兩個人跟小學(xué)雞一樣斗嘴，尋思單煊平時也沒這樣啊。難道他們兩個是互克的嗎。

    兩個人互看了一眼，最后單煊指了指本子，“這道題很簡單，你先做一條輔助線，去證明一下就好了?！?/br>
    賀煜宸哪聽的懂啊，但嘴巴還是倔強著：“我知道了，啰嗦鬼。”

    季小涼看著他兩終于沒有要吵架的跡象，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沉睡起來。

    直到給搖醒的時候，季小涼還覺得有些懵懵地，“完事了？”

    “走了，擦擦你的口水?！眴戊涌戳怂谎?，起身準備走人。

    季小涼一聽連忙提手擦拭自己的嘴角，摸到什么都沒有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嬌嗔，“你個騙子，走吧?！?/br>
    賀煜宸看著兩人的粉紅泡泡，將練習(xí)冊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里。

    ☆、二十一個酸柚

    第二天是謝雯銳的早讀，季小涼一大早就坐在班級里等待謝雯銳的夸獎。

    只見謝雯銳看了一眼黑板報，扶額幽幽道：“季小涼，你別黑板報了。”

    季小涼很是不服氣，“老師為什么?。俊?/br>
    全班往身后的板報看了一眼，哄笑起來

    “這是什么小學(xué)畫工哈哈哈哈？”

    “這是幼兒園什么小學(xué)……”

    ……

    接二連三的嘲笑讓季小涼有些掛不住面子，將臉埋在了胳膊肘，心里很是委屈。

    單煊瞄了一眼旁邊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季小涼，覺得有些難受。

    他微彎身軀，語氣有些生硬的溫柔湊在耳側(cè)，“我?guī)湍悖瑒e難過，嗯？”

    季小涼猛地一抬頭對視上單煊的眼睛，愣住了。沒想到單煊會幫她。

    “老師，我來吧?！甭曇羯⒙珔s傳過班級的每一個角落，周遭原先笑的同學(xué)都停止了笑意。

    張桐語笑容僵住了，眼里遮瞞烏云。單煊要重新畫畫了？為了季小涼？

    謝雯銳投了欣賞的眼神給單煊，便揮手示意大家繼續(xù)早讀。

    直到晚自習(xí)結(jié)束過后，班里其他同學(xué)都陸續(xù)走完了，單煊才起身將黑板擦干凈。

    季小涼看著單煊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她覺得單煊是不情愿的。

    “欸——你是不是很討厭畫畫?。俊?/br>
    單煊轉(zhuǎn)頭看向季小涼黑漆漆的鹿眼，他轉(zhuǎn)了回去，“沒有，別多想。”

    “可你一開始明明拒絕了呀?！迸⒉灰啦火埖刈穯?。

    “你是不是很閑，幫我把所有粉筆都領(lǐng)走去講臺底下拿顏料過來?！?/br>
    “你不會是想要顏料吧，你瘋了吧？”

    “粉筆影響我的發(fā)揮?！?/br>
    季小涼猶豫了幾番，生怕單煊把黑板染上光怪陸離的顏色，但最后還是走向了講臺拿出了顏料。

    調(diào)色盤積滿了灰塵，箱子里的顏料也有些干涸住了。一看就知道是很早之前給人遺棄下來的。

    拎起了箱子跟調(diào)色板起身去廁所進行清洗。

    既然你想，那么我當(dāng)然要陪你啦。

    等徹底清洗完拿回班級的時候，單煊的手摸著黑板，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一個小剪影。

    季小涼抬了抬手，“好啦，畫師你的材料到了。”

    放下來之后，單煊用紙巾擦拭著調(diào)色盤的水跡，開始往里面分別調(diào)上了色。

    顏料盤上基本上都是藍色、但卻分漸變的藍色、深色的藍色、淺色的藍色……

    季小涼坐在一旁小口的呼吸，目光鎖定在他的手上，不敢發(fā)出任何聲音。

    左手拿盤右手拿筆沾著顏料緊縮眉頭，動起手來。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句話。單煊的創(chuàng)作已經(jīng)有大致輪廓了，像是幾米的。

    唯一不同的是，左側(cè)有個小船。

    只有一個小男孩坐在里頭仰望著星空，表情很是落寞。

    不知道為什么，季小涼覺得像極了單煊。

    看著少年的背脊，跟落寞的背影。不由的走向前去，伸手摟住了他腰。臉頰貼了上去，“單煊，你很孤獨吧?！?/br>
    ——單煊，你很孤獨吧。

    腦海頓時嗡嗡作響，連身體都覺得顫栗起來。

    身后傳來的暖意，讓他垂下了頭，細細的幾縷碎發(fā)微遮住眼眸。

    兩個人誰都沒有講話，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過了許久，單煊回過了頭放下了季小涼的雙手，“我爸是個畫家，我很崇拜他，但是我也恨他?！?/br>
    季小涼想起了那次他問過她思特里克蘭德是個怎么樣的人，原來是映射了他的父親吧。

    她沒有做聲，而是等著單煊接下來的話。

    “我很少見到他，他很有錢，到處開展覽，每次回來都會跟我媽吵架?！?/br>
    “我媽說，單煊你學(xué)數(shù)學(xué)吧?！?/br>
    “只有數(shù)學(xué)，才是有用的。做一個畫家，有什么出路。”

    “mama希望你，不要成為跟你爸一樣薄情的人?！?/br>
    “當(dāng)我媽知道我中考的時候是憑借美術(shù)特長生進的時候，吵了一架。她說，你為什么是靠美術(shù)，你想當(dāng)藝術(shù)生嗎？”

    “從那次之后，我再也沒想碰過畫具。滿腦子只想著寫數(shù)學(xué)，因為那樣會讓她開心一點吧?！?/br>
    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