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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東西粉碎了抽掉了,什么東西又重新裝填進去。因為,葉修親口將周澤楷最不愿意它是事實的事,變?yōu)槭聦崱?/br>“你利用我?!敝軡煽f,替葉修說。葉修的眼皮瞬間磕下來,一頓,又抬回去,他平靜地接管了周澤楷那種目光,他沒直接承認,卻比直接承認更要命,“到了這步,我也沒什么好兜著的了,我倒也沒想到,只是一個籌碼,你就上鉤了,不過就算這個勾不上你,我也還有別的辦法”,葉修在話尾逗留幾秒,接著說,品鑒周澤楷實力似地,“你的好用程度超乎我想象啊小周。”室內(nèi)更寂,稠住一般,連陶軒都退居成了觀眾。“你利用我,葉修?!?/br>兩人對視良久,周澤楷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他的重復(fù)并不機械,也沒帶著難以置信拒絕接受的失魂落魄,甚至聽不出有感情在里面。這讓葉修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好像周澤楷的話中藏著另一層意思,他不懷疑葉修的說辭,不懷疑葉修對他的利用,可他還一廂情愿地做著最后一次懇求,想要留住他們兩人之間的最后一道門。周澤楷換來了葉修的一聲嗤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什么問題?不過你也不虧,你在老陶身上刮了不少吧,十幾家賭場,還不夠?”然后,葉修極小聲地說了句話,他略垂著頭,這話像是在對自己說,但也只是“像是”。“不過是跟我睡過而已,你以為你是誰?Alpha……”周澤楷說不出什么了,葉修的話和他話里的嫌厭正在切割他。滿屋的燈光,正中掛著的吊燈,墻面上鑲著的壁燈,一層疊一層,把周澤楷照成一個小丑,無所遁形,他的心臟還在胸腔里,他卻感到正被人剖出來恣意取笑。是該笑的,傾盡一切換來一個彌天的笑話,笑話不拿來笑,拿來做什么?真是一個自以為是的甕中人。江波濤在葉修進屋后沒多久也跟了進來,只是沒人會把注意力分散給陶軒周澤楷葉修外的人,他獨自站了一方角落。這個世界上存在無數(shù)巧合,也存在無數(shù)巧合與巧合的串聯(lián)碰撞,但葉修這個人,從來都不會靠巧合和運氣闖關(guān)。所以,從江波濤見到葉修的那刻起,他就認定了由死到生全是葉修布下的局,步步為營,環(huán)環(huán)相扣。包括周澤楷。證據(jù)確鑿的容不下懷疑的余地。葉修和吳雪峰的聯(lián)合是真的,葉修的詐死是真的,葉修背地里的收購行為是真的,葉修坐享周澤楷打來的戰(zhàn)果,也是真的。所以江波濤才會把周澤楷辭被迫辭去輪回當家的事告訴葉修,想看他的反應(yīng),葉修的反應(yīng)更是進一步確認了他的判斷??墒俏唇?jīng)證實,再合理的推斷也只是猜測。然后,現(xiàn)在,江波濤見識到了,葉修不愧是葉修,痛快地親口承認了。江波濤無不擔憂地向周澤楷望去。他從沒見過周澤楷這等樣子,換了個人似的。葉修的傷沒好利索,站久了還是有些力不從心,連眼角也搭下來,一副懨懨的神情,他轉(zhuǎn)了個身,屁股頂住賭臺邊緣,身體重心后移,半邊重量壓上去,雙臂向后一攔,雙手撐在賭臺邊沿,手指巴住黑色的木頭,咚咚點了兩下。從葉修對準的方向把視線平直地鋪過去,正好是精作細雕的觀眾席,葉修掃了一眼他認得出臉的輪回人,側(cè)過頭,瞧了眼看不出在想什么的周澤楷,“我聽說,輪回把你給開了,那不錯啊,省了我的事”,這樣的姿勢站久了壓力都在手腕上,葉修休息了一下就又站直了,“等我重組嘉世,先拿輪回練練牙口好了?!?/br>葉修的語氣有著戲謔式的輕快,這話未必是真的,跟他談得上交情的人,都對他的話且聽且疑,但是這句話,恰如其分地挑到了周澤楷的一個燃點。周澤楷的眼神,從開始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了短暫又漫長的變換,猶疑覆上去過,至深的失望覆上去過,痛苦覆上去過,他對自己毫不留情,什么滋味都讓自己嘗遍了。終于,在聽到葉修的這句話之后,他眼里所有說不清楚的東西散霧般褪去,利刺一樣的光穿出來,穿出來。麻痹過載,推翻了過往種種,成就了真正的恨意,赤裸而慘烈,無需任何語言為其施力。直指葉修。周澤楷抬腳朝葉修走過去。他和葉修只隔著幾步遠,可世上的事千難萬難,都沒有此刻周澤楷走完這幾步路、直直面對葉修難。周澤楷每踏一步,都把原來那個周澤楷當笑話一樣踩碎了。他突然記起葉修拒絕他時說的話,說他們不是一路人,現(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一樣的暗示。周澤楷是葉修天平上最輕的砝碼,他自己不死心,一頭栽進去,怪得了誰?但是,這不代表他會永遠無止境地被葉修輕下去。周澤楷從來不是一個甘愿被人利用的人,不管利用他的人是誰。旁人以為他沉默喜靜,不囂張不跋扈,很好相與,實際上他的高傲刻在骨子里,刻得極深,連帶著櫛比裹住的凌厲氣,無法輕易剝落。正因為如此,這頭經(jīng)葉修的手放出籠的猛獸才能夠撼天動地。他不需要旁人看到他的痛,只看到他的恨就足夠了。被欺騙信任被踐踏真心本就早已越過了周澤楷的底線,更何況,為了做這場鬧劇,他害輪回蒙受了巨大的損失,他害輪回的一只腳踩入了四面受敵的深淵。一塊慚愧又沉重地填入了周澤楷的心底。這一切的出發(fā)點是什么呢?是他對葉修那可笑的感情。周澤楷目光僵冷地橫在葉修眼前,葉修的感受很直觀,他感覺到一襲看不見的黑焰灼燒著周澤楷,而周澤楷要把葉修連帶著自己一并融了。周澤楷的目光壓在葉修臉上,那上面有他自以為是的熟絡(luò),看了一會兒,周澤楷說,“你欠我的?!?/br>葉修又是一聲嗤笑,無所謂地道,“對,我欠你的?!比缓笏谋砬樘嫠^續(xù)說,那又怎樣?周澤楷點點頭。似乎是眼看著周澤楷就要這樣不吭不響卻又沒完沒了下去,葉修先從這場對峙中撤退了,他抿了下嘴唇,兩手松松地舉起來,舉到頭的兩側(cè),像一個不標準的投降姿勢,“好好,我利用了你,我欠你的,行了吧,如果你想聽,我可以道……”葉修的話被打斷了。周澤楷迅速而粗暴地扣住葉修的后頸,胳膊一彎,猛地將葉修的身體向前一拽。葉修沒有防備,被周澤楷拉到失去平衡,上半身遂了周澤楷的心意栽過去,周澤楷用嘴唇迎接葉修,他的嘴唇既不疼自己也不疼葉修地撞上去,咬住葉修的嘴唇,他們一起疼。這個吻很短,已經(jīng)不能稱之為吻,周澤楷沒有把他的舌頭頂進葉修忘了反應(yīng)而打開的濕滑口腔攪弄,他只是持續(x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