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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嚇到了,內(nèi)心深處一個念頭正在不停地蠕動,要鉆出來,他越絞著,它越來勁,最后這個念頭都不像葉秋從自己心里提出來的,反倒像有個人不懷好意地、在他耳邊陰柔的誘導,“一個不要親情的人,怎么能這么順其自然的對愛情敞開胸懷,并且再用這種愛情給親情來上幾刀?”當質(zhì)疑和不解一路上升到了頂點,離破開也就是手指和窗戶紙的關系,只看你要不要伸出寶貴的手指,往哪伸。一直以來,葉秋以為,他和葉修走的路不同,不需要相互理解只需要相互尊重,他甚至能連葉修的“六親不認”也一并尊重了,他還在那不是么,在這個家的眼皮底下,在他的眼皮底下,早晚會回來,兄弟倆偶爾見個面,偶爾QQ聊個天互通近況,一切都按部就班,看起來只是像他倆長大了成家了分開了而已,妯娌和睦,所以兄弟也和氣。葉修離家出走,比大禹治水還狠,別說入了連家門都不過,他給這個家?guī)淼暮筮z癥就是兄弟和氣父母心照。葉秋見過有家味兒的家庭,那絕不是這樣,少了一個家庭成員還能平靜的不可思議,他甚至寧愿見到優(yōu)雅的母親跑到葉修面前撒潑胡鬧,只求能把兒子糊弄回來。而他反對葉修和周澤楷的戀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葉修與這個家庭的隔閡持續(xù)加深,裂到無法修補的地步,他怕這個家庭現(xiàn)在勉強維系的微妙平衡被打破,面對葉修,他實在說不出,你愛怎樣就怎樣吧,只要你高興,原因很簡單,這樣一來會有其他人不高興,而葉秋,最終想讓這個家的每個人都高興。反觀葉修,如同一個入世極深的理想主義者,他的精明和算計都義無反顧的投注給了榮耀,因而在其它方面顯得極為出世。葉秋頭很疼,很多事本來理得一清二楚,一想又猶豫,一猶豫又亂了。他看著周澤楷,但想的事都與他無關,這正好幫了周澤楷大忙,他的目光沒處放,在兩條桌腿間徘徊,他蹙起眉,淡淡的那種,看他的人也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苦惱,他也得想想下面的話該怎么說,這次不是語言組織的事,而是說什么、怎么說都會顯得怪異。他是來說,請把你哥交給我吧、我肯定好好對他的么,天,又恥又幼稚,快拉倒吧,他是來說不管怎么樣反正我們就要在一起的么,這種口號喊不喊又有什么分別?而他偏偏就是抱定相似的目的才約見的葉秋。葉修為了打榮耀,已經(jīng)和家里搞成這樣,他可不想因為他倆的關系再給補上一刀,最起碼,有這個心,就得試試看。周澤楷和葉秋,都抱了既定目的來,來了后反而各有各的糾結(jié),一開始的盤算都被推翻了。“你覺得……葉修是個怎樣的人?”在不吭氣方面,葉秋哪能靠的過周澤楷,他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周澤楷,跟隨口閑聊似的,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鄙視上了,他為啥要問個這么牙酸的問題,相親么?“……挺好的人?!敝軡煽J真回答。“挺好的人是?”“……嗯……”“嗯是?”“……挺好的?!?/br>你是我的競爭對手派來玩我的么?!這下葉秋不僅頭疼,他還腦累,他只好整了整衣領,消化一下。然后他看到了周澤楷臉上浮現(xiàn)出的笑容。葉秋敢打賭,就憑周澤楷那直愣愣聚不成束又沒內(nèi)涵的目光,他絕對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笑。而這笑,是那種在蜜糖罐子里泡酥了的人才會露出的笑容,冒著傻氣又難掩甜蜜,齁死人。他的笑容在傳達什么?假如有另一個人愛上葉修的話,會把它當成一種高調(diào)示威——他的好,我知道啊,但是沒法告訴你,因為只有我的看到。在周澤楷心里,葉修就像他離不了的香煙,第一根的味道有點沖有點嗆,點低的人甚至會難受的想嘔,挨過第一根之后就會覺得苦香誘人,再往后就會上癮,上癮后,抽兩口,會有種很平凡的踏實感。葉秋不僅頭疼,他還腦累,他現(xiàn)在又眼濁,沒救了,這兩個人,葉修,和周澤楷。周澤楷笑的瞬間,他就覺得似曾相識,可不么,一兩個月前,他也在葉修臉上見過同樣的笑容,葉修不會笑得像他這么甜,這么沒保留,笑容收的太快,跟撇嘴沒什么兩樣,但是那種讓人覺得太晚了太遲了的感覺,錯不了。這可不是羨慕嫉妒恨,兄弟情和……愛情本來就不一樣,也不沖突。兄弟情是嘴上吵得嗚哩哇啦,下手擺平事時絕不含糊,是不在一起生活十幾年,也能記得對方入口的喜好。愛情呢,沒吃過豬rou還沒見過豬跑么,眼前就有。周澤楷站了起來,又頓了半晌,葉秋看那他側(cè)頭努力思索的樣子,都要以為他在數(shù)桌面上的木紋,怕他數(shù)對眼,結(jié)果周澤楷說,“稍后會拜會府上?!?/br>這是什么年代的戲文啊?!好好說話不行么?你從哪看的?!葉秋聽得一愣一愣。周澤楷又說,“……謝謝,就這樣……”等等,你謝什么?!就哪樣?。?!截止到現(xiàn)在,你交代什么實質(zhì)內(nèi)容了么?!你什么還沒說呢!葉秋一年份的失態(tài)到此全部刷干凈了,他目送著周澤楷邁著長腿,帶著筆直挺拔的后背隱沒在門口,他只想立刻馬上現(xiàn)在給葉修打個電話,對著他大喊,“你已經(jīng)是這樣了!你這又找了個什么人???!”☆、55在葉秋看來,不管過程怎樣,結(jié)局就是周澤楷游刃有余地用眼神洗腦、反客為主、偷換概念,取得成功——誰讓最后一句話是他說的。他壓根不知道周澤楷其實緊張得不行,人是坐著的,心是站著的。他出門一拐,進了樓前的風口,小風一吹小雨一淋才反過勁兒來。只是他緊張不緊張,單看臉色看不大出,單看眼色也看不大出,他不論是臉色還是眼色都顯不出絲毫的混亂,手指踏實地隨意搭在沙發(fā)上,一雙腳規(guī)矩地擺著,看起來嚴肅認真又胸有成竹。這些表象加在一起著實糊弄了葉秋一把。周澤楷不善交際,面對生人,臉皮還要打薄一層,薄到橡皮擦一擦就破,不怎么利索的舌頭也又打了個結(jié)。不過他的腦子可沒稠住,大段不討人厭的沉默跟誠懇隔了幾句話的距離,很多時候能夠消融敵意,葉秋初始來意不善,對他也沒什么好感,他要是借條如簧巧舌過來,口花花,情真意切地詛咒發(fā)誓才會起反效果吧。反正我人就在這,真不真假不假你看得到。綜合葉秋前后臉色的變化,結(jié)果似乎還不錯?周澤楷這樣想著。眼下他要是去找方明華取經(jīng)的話,方明華肯定會端起一腔熱忱寬慰他,緊張?正常啊,太正常了,誰家女婿初登門時都得胳膊腿不知道往哪里擺,想當年我都是僵直著進去麻木著出來,一直在想臥槽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