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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大學(xué),還是——囚禁我,或者殺了我?”白意安熄滅煙,把煙直接扔進了酒杯。他雙手撐著茶幾,臉幾乎貼上了白揚的臉。白揚從白意安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那些想拒絕白意安的話突然說不出口了。他低聲說:“在本地上大學(xué),行嗎?”他在詢問白意安。“不?!卑滓獍仓徽f這一個字。“……隨你吧隨你吧。”白揚的肩膀垮了下來,像是一直以來支撐他的力量消失了。白意安的眼淚毫無征兆的落了下來,上大學(xué),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白意安的淚水落在了白揚手背上,從溫?zé)岬奖?。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怎么那么狠心,白意安那么想上大學(xué),上一世他滿懷希翼跟他商量報考哪所大學(xué)……最后他卻扼殺了白意安的夢。“我答應(yīng)了你,你也得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br>“你先說?!卑滓獍驳穆曇魩е耷?。白揚頓了頓:“每個星期往家里打電話。我就……這一個要求?!?/br>白揚的權(quán)勢只在市里有用,出了市,道上的人也能給他三分薄面,但若是出了這個省,那就是個屁。所以他不能走,他若是離開四年,再回來,他的江山就該被易主了,他舍不得安安,也更舍不得他的江山。“可以?!卑滓獍矝]想到白揚竟變得這么好說話,他還以為……要打斷他的一條腿什么的……“……長大了……”白揚嘆了一口氣,“給你,錄取通知書。”“……謝謝?!卑滓獍簿狭艘还Gf重而冰冷,嚴肅而疏離。“安安——我真的沒想讓你替你生父贖罪,你別那么恨我……”白揚看白意安要走,突然說。“哼?!卑滓獍参⒉豢陕劦睦浜吡艘宦暎^也不回的往樓上走。“安安!你把我扶到樓上去,我頭疼?!卑讚P沖白意安招了招手,然后假意睡了過去。白意安握著錄取通知書的手驟然收緊,轉(zhuǎn)身走到白揚身邊,扶起他。白揚身子重,兩人跌跌撞撞的上了樓,白意安一直沒說話,白揚也沒等到他想聽的話……白揚聽到白意安離開,就睜開了眼,躺在床上想事情,想為什么沒聽到安安的告白。事情不如他所愿,不然他先告白。白揚頓時覺得自己老臉一紅,不行,這種事情怎么能讓他先來!他想是不是自己裝醉裝的不像,所以安安沒敢告白。再等等吧再等等……這一等就是四年,等來的,還不是白意安的告白。白意安一個月以后大包小包的坐上火車走了。陸宇還是和他分道揚鑣了,陸宇沒考上大學(xué),念的技校,還搬了家,兩人從此再未見面。白意安突然后悔,他就不該初中高中六年都把陸宇寫作業(yè),他該幫他補習(xí)的。到了大學(xué)以后,先是了軍訓(xùn)了兩個星期,白意安都曬黑了,可他還是大學(xué)里最好看的一個。他皮膚和別人不一樣,黑的快白的也快,沒兩天他又白了回來,更是在一群小麥膚色里顯得出眾。和初中高中一樣,他又被冠上了校草之名。大學(xué)沒老師再抓早戀了,宿舍的室友都談戀愛了,唯獨白意安沒有。他是同性戀,又何必禍害小姑娘。大學(xué)第一年他沒回家,過春節(jié)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在宿舍,恰好那天白揚忙的厲害,只是給他打了個電話,也沒叫他回來。在繁華的城市里,一個角落的一座大學(xué)里有一棟宿舍樓,里面只有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是白意安。白意安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可他還是覺得冷的厲害,想著,這時候要是有個人能抱著他就好了。第二年,他倒是交了個男朋友,同大學(xué)的男生,關(guān)系只到牽手擁抱接吻。后來不到八個月,分了,兩人本就是偷偷摸摸談的戀愛,以后再相見,只是打了招呼,點個頭,叫一聲名字。第二年春節(jié)的時候,白意安依然沒回去,白揚來了。白揚也不問他為什么不回家,只說他自己在家無聊,過來看看他。白意安旁敲側(cè)擊的讓白揚娶個老婆,好放過他,話還沒說完,白揚又氣沖沖的走了。在大學(xué)的第二個春節(jié),兩人都過了一肚子氣。第三年白揚沒來,許是還在生白意安的氣。第四年白揚也沒來,因為白意安回去了。許久未見,兩人更疏離了,客客氣氣的說了會話,一同站在窗臺上看了會煙花,互道了新年快樂,再無別的話,大年初二白意安走了,白揚還沒睡醒,他就又走了。后來大學(xué)畢業(yè),暑假的時候白意安才又回來了。白揚也不讓他出去打工,白意安就不去,每天在家無所事事,躺在床上發(fā)呆。可其實,白揚接電話的時候,白意安總是豎起耳朵聽。終于一次,被他聽到了交易地址和交易時間。第7章活夠了嗎?不夠白意安那天尾隨跟蹤在白揚身后,到了他們的根據(jù)地,看那群人拿了好幾個箱子走出來,上了車,白意安確定了,這才打了電話,打算報警。可是,電話沒打出去。他被人打暈了。他被水潑醒,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蒙,他被捆在椅子上,渾身都濕透了,正是秋季,涼涼的有點冷。身上錢包,身份證,鑰匙,手機全部掉在了腳邊。“呦,醒了?白意安?跟我們老大一個姓呢?!泵媲暗娜耸帜靡话褬?,一顆子彈拿出來又裝進去,像是在玩。白意安低著頭不說話,他想,今天他不會就交代在這里了吧!還是二十二歲,不同的是,上一輩子死在春天,這一輩子死在夏天。上一輩子算得上是自殺,這一輩子是他殺。算來,他還多活了幾個星期,不,其實是十二年零幾個星期,這次活夠了嗎?不夠,他還沒報仇呢……大仇未報,他不想死。“小伙子長的白白嫩嫩,真不像個男人,嘿,就他這皮膚,比女人的還要好?!蹦侨瞬戎巫拥囊唤牵雌鸢滓獍驳南掳?。白意安被迫抬頭,他皺著眉:“你們老大呢?我要見他?!?/br>“年紀不大口氣不小啊!我們老大忙著呢,哪有空見你這小嘍啰?我手下隨便一個人都能殺了你,不用我們老大來?!蹦侨怂﹂_白意安的下巴,拍了拍白意安的臉頰。白意安歪著頭,呸了一聲,說:“你告訴白揚,他兒子來了。”“兒子?兒子來搗老子的老巢?你看我信嗎?”“我手機里有他手機號,你打給他?!卑滓獍矝_地上的手機揚了揚下巴。那人將信將疑的翻出通訊錄,給一個備注白揚的電話打了過去,那邊很快接通:“喂?安安?有事嗎?”“……老,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