玨見安佳湯碗見底，又添滿，“以后再不管他，先把你接了再說?！?/br>
吃了飯，安佳“伺候”賀東玨洗了個澡，順便自己也從里到外洗了一遍，最后還是賀東玨把他從浴缸抱到床上。

安佳躺在一邊精疲力盡，昏昏欲睡。賀東玨居然還有精力看報表。他瞅了一眼，細細密密表格數(shù)字，光是看一眼都眼花。

賀東玨倒是游刃有余，一目十行。

“你真的看進去了？”

賀東玨分出手撩了撩安佳的頭發(fā)，“你以為我是耍帥裝樣子??？”

“反正你要裝我也看不出來?！卑布汛蛄藗€哈欠，迷迷糊糊地嘀咕。

賀東玨把報表歸在一起，放在床頭柜上，摘了眼鏡，一臂撐著側(cè)身撫摸安佳的頭發(fā)。

安佳心里直打鼓，被賀東玨深深看著，卻難以摸透眼前這個與他親密無間的魔鬼的喜怒哀樂。他道：“我知道你想什么?！?/br>
“哦？”賀東玨倒覺得稀奇，“那我想什么？”

“你在想我為什么變乖變聽話了。”

賀東玨摸他的頭發(fā)，親了親他的嘴唇：“猜錯了，繼續(xù)。”

安佳坦白搖頭。

“其實我什么都沒想?！辟R東玨說完捧著安佳的腦袋印下一個吻。

“要做嗎？”

“說得我跟禽獸似的?！?/br>
安佳知道什么時候該放得開點：“本來就是禽獸?！?/br>
賀東玨大笑：“就當(dāng)你在稱贊我了?！?/br>
這回安佳再說不出本來就是稱贊，他主動抬頭，把脖子暴露在賀東玨嘴邊，卻只得到一個蜻蜓點水似的碰觸。

“不做，睡吧?！?/br>


余波一早來接賀東玨和安佳上班，先把安佳送到酒店。賀東玨在車里等了一會兒，才讓余波開車去公司。

“大哥，那人在酒店門口?！?/br>
賀東玨擺擺手：“不管他?！?/br>


郝斌一早去了酒店，等到安佳午休才找他出來。他拿出一張卡，塞到安佳手里：“這是你的錢，拿回去?！?/br>
安佳沒拿錢，沒和郝斌多說。郝斌卻誓不罷休追上來，扯著他的胳膊，非要他收下。

“只要收下了錢，你就不會再來找我？”

郝斌點點頭，“我來這里，一是為了找賀東玨談?wù)?，二就是為了把錢給你?！?/br>
“找賀東玨……？”

郝斌看了他一眼，慢慢說：“我想問他為什么把漁場賣了。”

安佳愣在原地，賀東玨跟他說的是政府征地，“他把漁場賣了？”

“是。”

安佳捏著卡的手指都顫抖著，對郝斌說：“漁場是你的心血……”

“正因為是我的心血，我才不能放棄，死也要死個明白。雖然那時候賀東玨沒有繼續(xù)投資漁場，但名義上還是老板，可能達成了什么條件，漁場就被征收了?！?/br>
安佳木然地點點頭：“我知道了?！?/br>
郝斌見安佳要走，連忙叫住他，“你別去找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br>
安佳在郝斌手心上寫下一串地址和號碼，“這是他公司的地址和電話。”

下班余波接他去老汪家的拍檔，賀東玨早就坐在老位置等他。桌上還是那幾道菜，他的位置上擺著盛好的湯。

“怕你嫌昨天的湯不新鮮，這是老汪現(xiàn)做的，趁熱喝?！?/br>
安佳坐下來，盡量平靜地說：“郝斌來找過我了?！?/br>
賀東玨端著碗，把湯上一層薄油吹開，才喝了兩口，嗤笑道：“他今天也來找過我了。話說回來你把錢借他，他就沒順便還點利息？”

安佳心里一寒，賀東玨早就知道他和郝斌見過面，還不聞不問，等他坦白從寬。

賀東玨放下碗，看著安佳：“我信任你，給你自由，但可不是這樣的?！?/br>
安佳：“你真的把我當(dāng)一條狗?！?/br>
賀東玨道：“安佳啊安佳，跟在我身邊這么久，不會現(xiàn)在才明白吧。再告訴你一個道理，我的狗，要絕對忠誠。”

賀東玨臉上還帶著笑，可這笑使得他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當(dāng)初你跟我說，漁場是政府征收，可郝斌說是你賣掉的?！?/br>
賀東玨說：“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安佳答不上來。

“而且這事過了這么久，你才來追究，會不會太晚了?！辟R東玨道：“別再讓我知道你和郝斌還有什么來往。”

說完擦擦嘴，站起來將安佳一人獨自留下。

賀東玨這一走，安佳就足足有大半個月都沒再見到過他。郝斌也沒有再找他。他以為賀東玨到外地談事，但是他打電話給余波，余波說賀東玨沒出去，一直住在別的地方。安佳意識到自己該搬出去，余波卻說沒有聽賀東玨提過這事，要他繼續(xù)住著。

酒店里沒有什么異常，知道他和賀東玨關(guān)系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賀東玨當(dāng)真要和他斷了關(guān)系，這邊不可能沒動靜。如果當(dāng)真賀東玨要斷，安佳心里卻一時彷徨無措。他曲求全這么久，毫無尊嚴地取悅賀東玨，這下就好像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白便宜賀東玨玩弄這么久。

余波跟著賀東玨，安佳早晚沒有接送，就自己坐地鐵上下班。下班回去就自己做菜收拾屋子，暫時不讓鐘點工來幫忙。他不知道賀東玨什么時候回來，或許不會回來，讓余波轉(zhuǎn)告他，他該搬出去了。每一天都是煎熬，在做選擇題，走還是留。

十月底的最后一天，安佳做了個夢。

夢里賀東玨摟著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女人，指著他對那個女人說，看這是我之前養(yǎng)的狗，可就是太不懂事了。那女人捂著嘴不住地笑，賀東玨指著這個屋子的門口，讓他滾。

安佳猛一睜眼醒來，半夜四點，外面風(fēng)呼呼地吹。他給余波發(fā)了條短信，說天轉(zhuǎn)涼，讓賀東玨多穿點。

就算只是一條狗，他也要做賀東玨唯一的一只，只有這樣才有機會在他熟睡時，咬斷他的喉嚨。

第十六章

賀東玨帶著新情況從外頭玩了一圈回來，十一月的天說降溫就降溫，他們兩人從熱帶回來，一時被突如其來的冷空氣凍得發(fā)抖。余波的車早停在機場，一見他們開過來。賀東玨看見安佳正安靜坐在里頭，與他對望，身邊的蔣勛笑著湊過頭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佳，推著他的胳膊小聲說：“哥，冷，我們上車吧?！?/br>
安佳下車，繞到副駕駛開門坐下關(guān)門，一句話也沒說，但也看不出個一二三。賀東玨覺得沒勁兒，沉默地坐進車里，蔣勛坐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