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3
可到和高揚肌膚之親,明知道他不是侯家成, 明知道自己也不是十三歲的許曌, 可那些記憶還是洶涌沖破堤壩,鋪天蓋地地將她席卷了。 十三歲那年…… 自有了劉爺爺幫助,侯家成深信她命硬的說法, 不敢再對她動手動腳。 可到底不甘心。 有時候他喝得半醉,趁許曌的姑姑和瑩瑩都不在,就要求許曌撩起上衣,褪下褲子,坐在客廳沙發(fā)上。 然后,強迫她和他一起,看一些內(nèi)容污穢的光碟。 那時候許曌對兩性間事全然懵懂,入目卻是…… 那些夸張又暴虐的媾和畫面,深深沖擊著女孩子的眼球和大腦。 惡心、恐懼、恥辱,是當時的光碟留給她的唯一印象。 這印象根深蒂固,她逃避現(xiàn)實,假性地遺忘過,卻終于潛雷一樣埋伏在腦海中。等到她要和喜歡的人尋找真正的快樂時,滯后地驚爆。 那些不堪的經(jīng)歷講出來,高揚每聽一個字,都像是狠狠自虐了一回。 他仿佛隔著一層積滿灰塵的玻璃,眼睜睜瞧著自己心尖上的姑娘受難,拼了命想撞碎那玻璃過去救她,可撞得頭破血流也無濟于事。 因為那層玻璃,是足足六年的時光。 從前的事已不可更改,他唯有加倍疼惜如今的她。 瞞著許曌,他去咨詢過袁文昭袁醫(yī)生。 聽完許曌的遭遇,袁醫(yī)生分析說:“女性遭受性侵害后,大部分會有各種心理問題。而許曌,怕是最嚴重的一種……” 因為被侯家成猥褻時,她第二性征剛剛發(fā)育,性觀念也初初萌芽。 如果更早幾年遇到這些,她于男女間事全然不懂,即時傷害沒有那么深,成年之后的后知后覺固然使人心驚,但恐懼畢竟不是根深蒂固;如果再晚些年遭遇這些,她性觀念已經(jīng)成熟,受到傷害后可以用理性解離恐懼,從而安撫自己,走出陰霾。 可偏偏,許曌那年十三歲。 這個時期對性形成的恐怖印象,會像一顆種子,埋在她大腦深處,隨著她身體的發(fā)育和觀念的認知,一起成長。 更糟糕的是,當年她身邊無一人可以傾訴,更別提保護。 這種情況下,就只能把恐懼壓抑進潛意識中。 越壓抑,就像把那顆恐懼的種子埋得越深,那棵名為陰影的樹,也就長得越高大。 待她長大,這種恐懼已經(jīng)如普通人怕高、怕黑、怕死一樣,近乎成為寫進基因里的本能。 聽完這些分析,高揚一雙拳頭不知攥了多少回。 他啞著嗓子問:“那……有什么辦法嗎?” 袁醫(yī)生搖搖頭,無奈說:“現(xiàn)實不是拍電影,目前學(xué)界對心理創(chuàng)傷的治療,其實是很無力的。尤其國內(nèi),這一塊基本是空白。國外的催眠術(shù)我關(guān)注過,但是成效也一般。最好的辦法,還是在伴侶的幫助下,慢慢自愈。” “怎么幫?” “首先,要取得她完全的信任,信任到把她的身體交給伴侶的程度;然后,需要她有勇氣直面恐怖的經(jīng)歷,失敗后仍然敢繼續(xù)嘗試;最后……需要耐心和時間。” 高揚緩緩點頭。 前兩條他們都已經(jīng)做到,接下來需要的,就只剩耐心和時間。 他并不急切,也每次都耐心哄著許曌。 可一次兩次……直到暑假快要結(jié)束,她還是不行。 又一次顫抖著哭出聲后,高揚慢慢將她安撫好,然后裹上睡袍,翻身下床,準備去浴室沖冷水澡。 他坐在床邊踩上拖鞋,剛要起身,卻被一只手拽住衣帶。 忙回過頭,他沙啞地問:“怎么了?” 許曌縮在被子里,只一條雪白手臂露在外頭。 她眼圈紅紅的,一聽見他的聲音,立刻又哭起來,淚水啪嗒啪嗒滑落在兩側(cè)的枕頭上。 高揚有些慌,忙湊過來替她擦眼淚,不知所措地哄著:“剛不是沒事了嗎,怎么又哭了?這回我過分了?嚇著了?” 她嗚嗚咽咽的,咬著嘴唇,只是搖頭。 “你……”高揚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連帶著棉被,把她緊緊抱在懷里,低低地問,“那是怎么了?不許哭了,先告訴我。” 她哭腔太重,一張口有些甕聲甕氣,卻又帶著一種咬金斷玉的決然,直直望著他說:“要不、要不你別管我怕不怕了。你、你硬來一次。也許我沖過那道坎兒,后面就沒事了呢?” 高揚:“……” 有些氣郁又有些心疼,他松開手,把她放回床上。 深呼吸了兩次,他才拍一下她汗津津的額頭,沒好氣地說:“胡說八道什么呢?你哭成這樣,叫我硬來,拿我當什么人了?” 她抽抽鼻子,忙解釋說:“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就是想不通,自己怎么會這樣沒出息!明明都說開了,為什么還是不行?我就想快點兒好起來!我不想繼續(xù)這樣下去了?!?/br> 說著說著,又哭了。 高揚無奈,大手幫她擦著眼淚,最后苦笑了下。 這丫頭看著軟糯,其實骨子里狠絕果斷,尤其對她自己,簡直算得上野蠻粗暴。 當初對小耘動過不該動的心思,她后悔內(nèi)疚,想改過自新,于是近乎破釜沉舟地,做好了和他分手的打算,跑去唐家扒光自己,坦白一切。 這回她又是一樣的打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自己最怕的事兒做了。做完了不論對自己傷害有多大,至少不再怕了。像纏綿病榻的人狠心給自己下虎狼藥,撐得住,藥到病除;撐不住,死個痛快。 可…… 高揚把她濕漉漉的頭發(fā)撥到耳后,沉沉睨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芍弥赖囟笊恼袛?shù),就算放在武俠里,那也是走投無路下才用的險招。從前你是一個人,沒退路可走,只能孤注一擲??涩F(xiàn)在不一樣了,現(xiàn)在咱們兩個人在一起,有那么多風(fēng)險更小的法子可以試,干什么要對自己這么狠呢?” 許曌眨眨眼,又是兩顆淚砸下來。 她甕聲甕氣地問:“……可是有什么法子呢?” “醫(yī)生不都說了?要耐心,還要時間。” “時間……”她咬著嘴唇,想想剛才自己瑟瑟發(fā)抖的模樣,有些自暴自棄地呢喃,“那萬一一輩子都不行呢?” 高揚又打她一下,嗔怪說:“二十歲都不到的人,有什么資格動不動就說一輩子?再說了,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不想她再胡思亂想,他低頭,用鼻尖兒蹭了蹭她的,不正經(jīng)地低笑說:“你就這么想那個啊?嗯?” “我!”許曌立刻紅了臉,抬手推他肩膀。 他紋絲不動,她被壓在下面,結(jié)結(jié)巴巴反駁說:“誰、誰想那個了?我是想快點兒好起來!” 他在她耳邊低低地笑,“嗯……想好起來……可好起來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