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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可是平淡聲線中幾許鄙夷。 唐誦“蹭”一下子又彈立起身,怒沖沖咬牙反駁:“我下作?姓高的,我再下作有你下作?mama和那人渣離婚的時候,mama去世的時候,你——” “我沒功夫和你扯舊賬?!备邠P略抬頭睨著他,面罩寒霜,一字一句森然發(fā)冷,“我下作我認。可我再下作,也沒在敢怒不敢言的時候,去挑一個無辜的女孩子泄憤。唐誦,我希望你即便學壞,也壞得像個男人,而不是無能遷怒,欺軟怕硬?!?/br> “你!” 唐誦怒極,卻又語塞。 剛才他的確是拿高揚沒辦法,知道許曌是他女朋友,就一時沖動,想用她來氣氣高揚。 自幼秉承外公家教,他深知遷怒于人是錯,遷怒到一個女孩子頭上更不應該。 他是那種理直才能氣壯的人,此刻訕訕抿了抿唇,爭辯的話登時再說不出口。 高揚見狀,臉色稍霽,才又沉沉說:“接下來該對阿曌說什么,用我教你?” 當然該道歉。 可唐誦陰著臉,狠狠瞪他一眼,抿著唇不肯開口。 許曌忙掙脫了高揚的手,對唐誦笑說:“沒關系的,就一杯水而已,你別聽他小題大——” 那“做”字還沒說出口,高揚便肅然打斷她:“你別慣著他。一杯水是小,事情性質是大。要是讓外公知道他這么做事,可就不是一句道歉能了事了。” 說完,又不屑哼笑一聲,挑眉去看唐誦,“我知道你討厭我,既然如此,就別給你討厭的人正當理由去看不起你?!?/br> 唐誦氣得呼吸粗重,與高揚對視良久,忽而一個大步跨過來,隔著衣袖扯住許曌手臂,把她拽到一旁。 許曌嚇了一跳,好在大男孩立刻松手,和她面對面地,咬牙說:“對不起!” “呃……”許曌尷尬笑笑,只好說,“沒、沒關系?!?/br> 唐誦道完歉,猛地扭頭去瞅高揚。 此刻他再無理虧之處,忍了許久的怒火終于可以發(fā)泄,卻見高揚已經施施然站起身,朝許曌一伸手,微笑說:“外婆一個人忙了這么久,走,咱們過去幫幫她?!?/br> 許曌愣了一下,方“嗯”了聲,小跑著追過去,牽住他的手往廚房去。 眼睜睜盯著兩人的背影隱入廚房…… 唐誦一腔怒氣再次啞火。 他:“!” 午餐很豐盛。 桌上五個人,只高揚自己怡然自得,時不時替許曌夾菜,又笑著討好二老:“外公外婆,您嘗嘗這個鹽酥蝦,上回給阿曌做過,她說還不錯?!庇终f,“外公您要注意身體,紅rou膽固醇和熱量高,但魚蝦之類的海鮮倒是不礙事,可以多吃點兒。” 昨夜和老伴兒深談后,老爺子也有心與高揚緩和關系。 此刻雖仍放不下架子,但也沒再駁他面子,順勢夾了一只蝦在碗里,咬一口,明明面露贊許,卻聲調平平地說:“嗯,勉強還能入口。” 高揚和許曌對視一眼。 兩人都悄悄一笑。 老太太見桌上幾人,只有自己的小外孫最不自在,全程冷著臉,幾乎沒動過筷子。 到底心疼,便自己夾了幾樣菜給他,笑吟吟找話題說:“小誦啊,你那會兒說,公司給你們統(tǒng)一安排了公寓,要求必須入???可是這剛回國,總得在家住兩天,陪我們說說話呀。能不能去和你們負責人說說,晚幾天再——” “什么晚幾天?”老爺子睨她一眼,打斷說,“公司既然有規(guī)定,那就按人家的章程辦。小誦又不是太子爺,憑什么搞特殊?” 老太太嘆了聲,不再多話。 唐誦垂頭,面無表情吃著碗里的飯菜。 他把高揚做的那兩道菜挑出來扔掉,才悶悶地說:“我也不知道公司為什么會出這種變態(tài)規(guī)定!公寓樓是早就有,可以前只有那些需要封閉訓練的練習生才強制入住。我又不是練習生,搞不懂為什么要求我也必須住那邊,還一天都不讓在家?。 ?/br> 他沒好氣地抱怨,老先生便說:“那也許是公司重視你,要重點培養(yǎng)?!?/br> 唐誦“哼”一聲,無奈道:“但愿吧。” 高揚聞言,一語不發(fā),只默默咀嚼著嘴里的食物。 仿佛真的事不關己。 飯后。 唐誦剛回國,二老自然拉著他進房間,有好些話要慢慢地問、慢慢地說。 高揚見客廳里空下來,也就悄無聲息蹭進許曌的房間。 不過,沒關房門。 不想二老誤會許曌,和他在房間里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許曌一上午沒寫作業(yè),現(xiàn)下也顧不得高揚,在書桌前做了半天的題。 不知不覺就到晚上。 唐誦被公司要求住公寓,飯后只得回去。 他走后高揚也告辭,卻被許曌拉住一只手。 “怎么了?”他在門口低聲問。 許曌咬咬嘴唇,看看他,又扭頭去看二老,話沒出口,臉先紅了。 頓了片刻,方訕訕地說:“爺爺,奶奶,今晚有一場球賽,我很想看。所以……所以我想和他一起去酒吧?!?/br> 高揚略張了張口,有些詫異。 老爺子更是立刻沉下臉,皺眉說:“大晚上的,你和他……” 話沒說完,就被老伴兒拿手肘一撞,只得先住口。 老太太笑笑,接著老伴兒的話說:“晚上出去多加件衣服,不然外頭風涼?!庇謫枺澳鞘裁磿r候回來?” 許曌知道接下來的話會讓人誤會,可想到高揚承受的那些誤解,她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只想跟他走,今夜陪著他。 于是,用力一咬牙,她強迫自己抬頭,微笑說:“球賽在凌晨兩點,我……我看完就快天亮了,所以明天早上再回來。” 這次,連開明的老太太都皺起眉。 面對二老探究與反對的眼神,許曌臉上紅云騰起,可目光卻堅定,握住高揚的手指也下意識緊了緊。 她一字一句地說:“爺爺,奶奶,您放心,高揚他……他很尊重我。” 高揚垂眸,深深望了她一眼。 本想說點兒什么替她解圍,可遲疑片刻,終究什么都沒說。 他的小姑娘在為他付出勇氣。 他不想辜負這份勇敢。 同時,也想試試被保護的滋味兒。 二老與許曌僵持數秒。 雖然對她視如己出,可到底不是自己的孩子。 有些事,他們可以幫忙,可以提醒,卻不能專橫干涉。 終于,老太太松口說:“那看球賽前,先補一覺,別熬一整夜?!?/br> 許曌舒一口氣,說句“謝謝奶奶”,用力握著高揚的手,帶著一種私奔一樣的刺激和狂喜,同他一道出門離開。 直到坐上他的車,她才拿手貼了貼自己臉頰,反應過來自己有多“過分”。 十八歲的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