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窈養(yǎng)的大白鵝，養(yǎng)在后院。李媽趕忙和保鏢季俞使眼色：“偷偷跟著?！?/br>
    林窈很開心。剛剛過完了她的十八歲生日，明天還能去上學。她很喜歡上學，不喜歡在家里呆著，悶都悶死了。還好家里有她的鬧鬧，但是母親不喜歡吵鬧，只能把大白鵝養(yǎng)在后院。后院是林窈的天地，種著法國梧桐和葡萄架子，還有一個刷了白漆的秋千。鬧鬧就在角落的籠子里。

    林窈帶了葡萄干，扔進去一顆：“鬧鬧！”

    大白鵝瞬間來了精神，嘎嘎叫著回應她。

    林窈又扔了一粒葡萄干：“這幾天有沒有想我?。　?/br>
    大白鵝：“嘎嘎！”

    林窈笑：“我也想你?！?/br>
    二樓側室。

    沈凜程剛到林家。換好了工作制服，在一堆年輕人里面很扎眼。他長的精神耐看，身材結實，穿上一身黑，還特意剃了寸頭。都說寸頭是檢驗顏值的標準，很明顯沈凜程輕松通過檢驗。他的側臉極為優(yōu)越，線條硬，短發(fā)茬十分妥帖，總是皺眉，帶著股狠勁兒。

    林伯庸查了他的底細，沒查出什么，對沈凜程很滿意，告訴徐瑞文仔細培養(yǎng)。說不定哪天能派上用場。

    徐瑞文對著十來個年輕人拍了拍手：“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br>
    “負責正門的，偏門的，里門的，都可以出去了?！?/br>
    還剩下三個年輕人。

    “你們是負責誰的？”

    “林窈小姐。”

    “叫你們來是做什么？”

    “保護林窈小姐?！?/br>
    “怎么保護？”

    “林窈小姐的命就是我們的命?！?/br>
    徐瑞文點頭：“很好，去吧。”

    沈凜程被安排在后樓B2室。他脫掉外套，摘下帽子，推開窗戶向外看。保鏢們不能住正廳，有偏室已經(jīng)不錯。正對面的是個秋千架子，隱約有清脆悅耳的聲音傳進窗戶里。

    沈凜程拿起桌子上被杯子壓著的名片。

    林伯庸。

    他抬眸，偏褐色的眸子里無波無瀾。窗戶下的少女一身白裙，蹲在雜草叢生的花叢中，一截細細的腿。她生的漂亮，讓人懷疑那樣的側臉是不是在后院里幻化了許久的小狐貍精，沈凜程拿起桌上的水杯，不動聲色，像個胸有成竹的獵人。

    林窈毫無察覺，繼續(xù)給大白鵝扔葡萄干，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話。她仰著頭，眼睛里盛滿了星星，嘴角有淡淡笑意?；蛟S是大白鵝受了驚，忽然撲騰著翅膀從籠子里飛出來。林窈站起身：“鬧鬧！不要鬧！”

    大白鵝昂著高貴的頭顱胡亂飛舞。不知道是不是那幾粒葡萄干給了它力量，居然能從一人高的籠子里飛出去。林窈一時手足無措，想拽住它，卻一個不穩(wěn)，險些跌倒在地上。

    沈凜程單手一撐，從二樓跳下來。好在二樓是極矮的，他腿長，站定之后立即挽住她的圓肩。林窈眨著眼看他，他摟著她的腰。

    “我的白鵝！”林窈見他不動，掙扎著從他的桎梏中逃開，一邊喊：“你去找！快去呀！”

    這聲“呀”說的纏綿，聲音細細的，沈凜程挑了挑眉，在林窈站穩(wěn)之后一把拎著大白鵝的脖子提溜過來。林窈如獲至寶，把白鵝摟在懷里，這才有功夫打量他。這人是誰？面生，沒見過。

    “你是誰?。俊?/br>
    這樣想著，林窈也是這樣問的。她有著很漂亮的一雙眼睛，眼波流轉(zhuǎn)，柔媚中帶著點青澀，比林夫人年輕時還要美麗。她一邊撫摸著白鵝潔白的羽毛，一邊不解的看著他。

    沈凜程腦海里浮現(xiàn)出李莫對他說過的話。林家小姐腦子不清楚，是個傻子。果然，她的反應一點都不像個智力正常的少女，眼睛里也是純潔無暇的，像張白紙。林窈見他不說話，又補充：“你是我家的工人嗎？”

    她笑了笑：“總而言之謝謝你啦。一會兒你可以找李媽去領賞。就說是我給的?！?/br>
    她眨巴著眼睛：“你知道我是誰吧？”

    沈凜程點頭。

    林窈小心翼翼的把大白鵝放在了籠子里，撫摸著它的脖頸：“鬧鬧，你要乖哦，jiejie走了?！?/br>
    大白鵝縮在籠子一角不說話了。

    沈凜程看著林窈一步一步走出后院，嘴里嘀嘀咕咕著什么話。夕陽西下，照射在她纖細的脖子上，白色的紗裙愈發(fā)生動起來。

    沈凜程從口袋掏出一根煙放在嘴里。

    沒有攻擊性的漂亮才最惹人愛憐。

    晚上，林窈吃飽喝足，半躺在羊皮沙發(fā)上看電視?？蛷d極大，流光溢彩，處處透露著貴氣。電視里面播放的是林窈最喜歡的綜藝節(jié)目。正笑得前仰后合，李媽小心翼翼的叫了她一聲。

    “怎么啦？李媽?！绷竹翰亮瞬裂劢沁呅Τ鰜淼臏I花，喝了一口遞過來的熱牛奶。

    李媽后面站著三個年輕人。除了沈凜程之外，還有池岳，衛(wèi)梁。都是林伯庸親自從人才市場上或者別的途徑里精挑細選出來的人。林窈向后看了眼，朝沈凜程打招呼：“是你呀？”

    李媽笑：“這是先生專門叫來保護小姐的。怎么，你們認識？”

    林窈搖了搖頭：“不認識。”

    沈凜程低頭：“只是見過一面。”

    李媽沒有多想，又說了幾句話。

    林窈已經(jīng)習慣了。她很奇怪，每過幾個月總會有新的人來，說是保護她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為什么每次都會有人來保護她？上個月的大叔簡直是噩夢，天天寸步不離的跟著她，不讓做這不讓做那。

    林窈裝著很懂事的樣子：“我知道啦，李媽，謝謝你?！?/br>
    李媽放下心來，點了點頭，把沈凜程單獨叫到一旁。鬼使神差，沈凜程回身看了林窈一眼。她抱著毛絨絨的抱枕，下巴埋在枕頭里，兩只眼睛濕漉漉的，看的很專心。

    李媽在走廊前停下腳步，臉上笑意全全無：“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吧？該做什么不該做怎么，心里都清楚？”

    沈凜程：“明白?！?/br>
    “做好了，工資少不了你的?！崩顙屪旖青咧ɡ湫?，給了他一個袋子：“你很聰明。別辜負了先生的心意。”

    “是?！鄙騽C程接過袋子，里面是一身校服。合約里規(guī)定全方位的保護林窈，難道還要和她一起上學？真是聞所未聞。

    沈凜程關上門，把袋子隨手一扔，單手脫掉上衣。他年紀并不大，很早就被勒令退學，忽然上學，還蠻有意思的。房間并不大，但林家對待外人的條件還是不錯。清冷的月光灑在地上，沈凜程沒有開燈，推開窗戶，點了根煙。

    窗戶正對著后院。

    香煙在夜里變成了猩紅的一個小點。待到燃盡，沈凜程進浴室沖涼。簡單擦了擦，鏡子里的男人十分陌生。他揚起下巴，看著右邊肩膀上的疤痕。

    沈凜程身材壯實，是常年鍛煉的結果。看了會兒，拉簾子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