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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低著頭,打開首飾盒看了一眼,鉆石項鏈,這樣的成色,恐怕沒有七位數(shù)根本拿不下來。 款式也很流行,是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會喜歡的。 不過很顯然。 這是出自李則的手筆。 深深吸了一口氣,溫軟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說完話的林清寒,突然出聲:“林清寒,你知道我喜歡什么花,喜歡什么首飾,喜歡吃什么,喜歡去什么地方嗎?” “什么?” 林清寒愣了愣,他張口想答,但想了半天,實在想不出溫軟喜歡什么東西。 他和溫軟從小認識。 溫家還沒破產(chǎn)的時候,他倒是還知道一些,這丫頭喜歡最好看的裙子,最華麗的首飾,每次換上新的裙子和首飾,她都會提著裙子走到長輩面前,要他們夸贊。 可溫家破產(chǎn)后。 她被接到林家,他們朝夕相處,他卻越來越不知道這個丫頭喜歡什么東西了。 她好像什么都喜歡,又什么都不喜歡。 小心翼翼、唯唯諾諾,總怕說錯做錯,每次她拿到那些首飾和鮮花也會開心,看到家里送來每一季的新衣也會露出笑容,但都是很淺的笑。 她真的喜歡嗎? 他不知道。 林清寒的內(nèi)心深處突然有了一絲很細小的恐慌,他很少有這樣的情緒,年幼的時候或許有過,因為那對爭吵不休的父母,他那會還小,也沒現(xiàn)在那么冷心,父親的出軌,母親的哭喊,都會令他恐慌。 可自從他們死后。 他就很少有這樣的情緒了,近些年,更是一次都沒有過。 可現(xiàn)在—— 他突然覺得有什么東西,好像在慢慢流失,他討厭這種不可掌控的感覺。 溫軟看著他,篤定道:“你不知道。” 她把首飾盒蓋好,微垂的眼睫像兩只蝴蝶一樣,聲音很溫柔,“我不喜歡鉆石項鏈,也不喜歡玫瑰花?!?/br> “那你”林清寒的聲音突然有些啞,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一樣,說話都變得十分艱難,“喜歡什么?” “你” 你可以和我說。 話還沒有說完。 溫軟卻笑著搖了搖頭,抬頭道:“我喜歡什么,你以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沒必要知道了,至于你說的那些地方,我可以自己去?!彼龔娜萦謭远ǖ匕咽掷锏臇|西放到后座,然后直視林清寒,目光再無猶豫,認真道:“清寒,我昨天和你說的話,不是一時氣憤,也不是和你撒嬌?!?/br> “我是認真的?!?/br> “爺爺那,我已經(jīng)說過了,他也答應了?!?/br> “至于——”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個信封,“身份證,戶口本,還有”目光落到兩本結(jié)婚證的時候,溫軟神色未動,紅唇也輕輕抿了起來,但還是說了出來,“結(jié)婚證,我也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你要是現(xiàn)在方便,我們就去一趟民政局。” 林清寒垂眸,看著那只信封,眼神驟然冷了下來,薄唇也輕輕抿了起來,放在方向盤上的手收緊,力氣大得連手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要是我不方便呢。” 他是真沒想到,溫軟昨晚的話竟然不是開玩笑,她是真得決定好了,短短一天的時間,她一個人什么都準備好了,還通知了爺爺 她不是愛他,不是承諾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嗎? 這就是她的愛?! 林清寒從來沒有過這樣復雜的情緒,憤怒,煩躁,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他看著她臉上的笑,突然想出聲譏嘲。 可從小到大的教養(yǎng)讓他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看著她,眼神冰冷。 溫軟任由他看著,等他說完,才驀地笑了下,“你要是不方便,那我就等著你方便的那一日,不過明天我就會搬出林家?!?/br> 第6章 …… 李則一大清早,不,應該是凌晨五點的時候接到他的boss,林清寒的電話,電話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讓他戴一套干凈的西裝到公司。他云里霧里的,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多年來的服從,大腦已經(jīng)習慣了他的指令。 脆生生應了一聲“是”。 電話就掛了 雖然不清楚這大清早的,boss是怎么了,不過李則還是連忙起床,聯(lián)系了認識的人,拿了一套boss尺寸的西裝、襯衫,領(lǐng)帶等他趕到公司的時候也快七點了。 天已經(jīng)破曉。 不過林氏集團還很安靜。 這個點,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都還沒來。 電梯直達頂樓辦公室,如他所料,boss果然已經(jīng)在了。 李則心里覺得奇怪,這都連著兩天晚上了,雖然以前boss也時常因為工作留在辦公室,但這次絕對不是因為工作如果說昨天boss是因為夫人的緣故,那么今天又是出于什么原因? 不是已經(jīng)買花買首飾了嗎? 按照夫人的性子,就算再大的氣也應該消了。 更何況,他跟了boss三年,還從來沒見到夫人生過氣呢,壓下心頭的疑慮,手放在玻璃門上,輕輕叩了叩,“boss?!?/br> 半響。 辦公室里傳出一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清,還有一絲遮掩不住的喑啞,像是從喉嚨深處吐出來的話語,渾厚也低沉,“進來?!?/br> 李則打開門,滿屋子的煙味,就連他這種老煙槍聞到這股子煙味都忍不住皺起了眉,輕輕咳了咳,伸手揮了揮眼前,心下卻是一個咯噔。 他直覺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boss向來不喜歡抽煙,以前就算碰到再難的case,通宵好幾夜,也只是偶爾抽上一支解解乏。 像這樣的情況,從未有過。 沒有開燈。 林清寒背對著李則坐著,辦公室里還有些昏暗,西裝被他隨意扔在桌子上,白襯衫的袖子解到了小臂處,露出看似清瘦,實則遒勁有力的手臂。 架在扶手處的那只修長又指骨分明的手上夾著一支煙。 “東西拿來了?”林清寒閉著眼睛,隨口問道。 李則輕輕應了一聲,目光打量過桌上,煙灰缸里的煙頭已經(jīng)盛不下了,他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背對著的boss按理說,boss沒有開口的事,他是不應該過問的。 但boss這個情況太不對勁。 他有點擔心。 最終,他還是開了口,“boss,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林清寒沒有說話,他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換一個,就在李則以為boss不會開口的時候,他終于說話了,“溫軟和我提出離婚了。” “什么?!” 李則第一次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音量,等反應過來,他忙為自己的失態(tài)道了個歉,然后用依舊驚訝,不敢置信的聲音說道:“這這怎么可能?夫人怎么可能會和您離婚?” 夫人這三年雖然很少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