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笑道：“我的乖寶寶都睡傻了，師娘當然是跟著你師父過來的呀！”

“那我?guī)煾改?？”瞿耀又問道，何妙雪想了想，道，“你師父也在忙，師娘帶了晚飯給你，先吃點兒，過會兒再帶你去找人?！?/br>
“嗯?！宾囊珦蠐虾竽X勺，他的腦子還不是很清醒，便乖乖地隨人回了房，又在注視下安靜地喝完一碗粥，吃了個饅頭。

“耀耀，現(xiàn)在好點兒了嗎？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何妙雪關(guān)切地問道，瞿耀微微搖頭：“沒有?！?/br>
“沒有就好，你師父都要擔心死了?！焙蚊钛╅L舒一口氣，瞿耀抬起頭來看著她，突然問道：“師娘，人都找到了嗎？”

何妙雪愣了一下，道：“都找到了，你放心。”

“活的還是死的？”

“活的都在這里，該走的都送走了。”

良久的沉默。

瞿耀又問道：“那個跟在我后面的大娘呢，也走了嗎？”

“走了，你師父專程送了她?！?/br>
又是一陣靜謐。

瞿耀將碗筷放放好，雙手平放在膝蓋上，道：“我吃完了?！?/br>
“那你再接著睡一會兒，師娘過去收拾一下?！?/br>
“你說，等我吃完，就帶我過去找人的?！宾囊o緊地盯著她，讓何妙雪無所適從，“你是不是瞞著我什么？”

“沒有，怎么會！”何妙雪笑笑，“就是不知當講不當講?！?/br>
“師娘盡管說?！宾囊荒樥J真，何妙雪也停下手里的動作，坐下來將現(xiàn)在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末了，她問道：“耀耀，你現(xiàn)在精神還好嗎？若是還好，宋先生那邊就拜托你了。我和你師父本來想等你休息好再跟你談談的，但是——”

“我知道了?！宾囊卣f道，繼而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回去見我心肝兒嘛，心里比誰都高興！”

何妙雪看著他，心口像被針尖扎了一下，刺刺地疼，她摸著瞿耀的腦袋，說道：“耀耀啊，凡事盡力就好，人沒了不是你的錯，看開點?！?/br>
“我看得很開了，只是頭一次見到救不來的人，心里難受而已。”瞿耀握緊拳頭，說道，“我先收拾一下，過會兒去和憐生他們道個別，就走。”

“好，那師娘幫你？”

“不用了，師娘你過去陪陪師父吧，他的壓力不比我少?！?/br>
“那你乖乖的啊?！?/br>
“好?！?/br>
何妙雪端起餐盤，一步三回頭地走了。瞿耀揉揉臉頰，活動了下筋骨，決定振作起來，回京見宋朗。他稍稍收拾了一下，其實本來就沒什么東西，雜七雜八的玩意兒堆起來過半大個包裹。瞿耀背著它，出門找了個下人，帶著自己去了陳三年的房間，不出意外，劉歆曄應該也在。他本想看看韓憐生的情況，然而巧了是，傅榮并著他內(nèi)人，照云和兩個孩子都在。一番寒暄以后，瞿耀也恢復了往日的活潑。尤其是傅榮一家，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傅大人客氣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宾囊芷届o，平靜地讓劉照云忍俊不禁：“沒想到瞿天師還有這么正經(jīng)的時候！”

“我一直都很正經(jīng)，關(guān)鍵時刻從不掉鏈子。”瞿耀睨了劉照云一眼，“你說對嗎，劉公子？”

劉照云被這一看，不寒而栗：“你干嘛這么看著我？”

瞿耀笑了笑：“沒什么，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我還記得在京都，你也這般看過我，當時都快把我嚇哭了?！?/br>
“哈哈，瞿天師也是好記性?！眲⒄赵坡杂袑擂?，當時他看到瞿耀過來，心下慌張，一不小心過了頭，差點就毀了對方的三魂，沒想到瞿耀記到現(xiàn)在。

不過，瞿耀并不打算糾結(jié)這個問題，他轉(zhuǎn)身對著陳三年說道：“陳憫之，我要回京了，你好好聽我?guī)煾傅脑?，你和憐生都會沒事的。”

“嗯。”陳三年一門心思都在昏睡的韓憐生身上，沒聽出瞿耀的弦外之音，只是點點頭，瞿耀又囑咐了劉歆曄幾句，對方也滿口答應。最后，瞿耀把目光落在念光身上。

“殿下，能和臣過來一下嗎？”

“你干嘛？”劉照云不樂意了，念光卻主動牽住瞿耀的手，說道：“我們走?！?/br>
瞿耀得意地出了門。

“殿下，還記得臣臨走前和你說過的話嗎？”陰影里，瞿耀小聲地問著念光，小孩子道：“都記得，不可離開父王左右?！?/br>
“照做了嗎？”

“嗯嗯?！?/br>
“那好，臣今天再給你一道令符，只要你察覺到危險，就可以用它。”

“好，多謝瞿天師?！?/br>
得到瞿耀在孩子掌心畫上一個“禁”字，小心地握緊他的手，說道：“你記著，你是大齊的儲君，是王上唯一的兒子，日后若有任何人對你，對你父親不利，不管他是誰，除之?！?/br>
念光從未見過瞿耀如此神情，堅定不可動搖，便也心潮澎拜，一字一頓，認真地回應道：“嗯，念光記住了?！?/br>
“記住便好，臣還是那句話，有任何事都可以去找我?guī)煾?，不要放在心里?！?/br>
“好?！?/br>
瞿耀笑了笑，便拉著人回了房。劉照云，你自甘墮落，便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你們聊完了？”劉照云下意識地去簽念光，卻被孩子躲開了，這讓他愣了片刻，怏怏地收回手。念光走到劉歆曄身邊站好，瞿耀依舊保持高冷的模樣，絮叨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離開了。

“光兒，瞿天師都對你說了什么了？”劉照云笑瞇瞇地問道，孩子回應道：“沒說什么，讓我不要淘氣，多體諒體諒父親。”

“他也會說這種話？”劉照云覺得好笑，“我看他自己就是個不省心的人！”

“瞿天師只是性子多變些，關(guān)鍵時候還是很可靠的。”劉歆曄解釋道，劉照云討了個沒趣，便止住了話題。

瞿耀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遇上了何妙雪。

“都收拾好了？”

“嗯?！?/br>
“走吧，你師父的法陣也布好了，正歇著呢，你們師徒聊聊？”

“好?！?/br>
瞿耀跟著人，走到院子口，林肅正踩在法陣的一個結(jié)點上，若有所思。

“師父?！宾囊珕镜?，林肅轉(zhuǎn)過身來，道：“小花，過來。”

“嗯，好?！宾囊哌^去，看了看那個結(jié)點，問道，“師父，你有把握拖延到我回來么？”

“沒有?！绷置C回答得很干脆，對自己的徒弟沒什么好隱瞞的，瞿耀苦笑：“唉，可憐的曄曄還一點都不知道呢?！?/br>
“盡人事，聽天命?！绷置C只是回了這么一句話，瞿耀仰頭望天，月朗星?。骸暗挂彩恰！?/br>
兩個人又站了半晌，何妙雪給瞿耀塞了許多干糧，讓他路上吃。

“我走了?！宾囊嬷?，立在月光下，若是腰間佩劍，足像個即將遠游的少年郎。林肅拍拍他的肩膀，道：“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