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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那巨巖便瞬間四分五裂,瓦解崩塌。韓憐生站在船頭,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江水洶涌的波動。對岸的瞿耀也是。“我的親娘啊,發(fā)生了什么?”正在江頭施法除瘴的國師大人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不輕,他身后的吊死鬼突然狂躁起來。“大娘你別急,別急?!宾囊姞?,趕緊給鬼貼了幾道符,念了一通咒語,才讓她安靜下來。“怎么了?”瞿耀決定算上一卦,卦象卻顯現(xiàn)不出任何異常。“有異動而無異象,大兇之兆?。 宾囊念^突突直跳,不知如何是好。吊死鬼一手抓著他的袖子,一手指著江心,嗚嗚呀呀說了些鬼話。“您說,這江水里有東西?”瞿耀蹙眉,那吊死鬼又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啊啊地狂叫,“心口疼?”心口疼,瞿耀捂著自己的心口,突然大叫:“不好!”母子連心,身為人時,因有rou體阻隔,所以感應(yīng)并不會很明顯,而如今成了鬼魂,脫離rou體束縛,感應(yīng)會十分強(qiáng)烈。剛剛大娘心口疼,說明她的兒子正遭受苦難,這江里死了人,戾氣太重,便會折磨亡魂,久之便會吞噬生靈。那時候的聲響,一定驚動了江底的怨氣,若不即使撤退,后果不堪設(shè)想!瞿耀瘋狂地奔跑著,船,快來人借我一條船!若他猜得不錯,那江心應(yīng)該有人,十有八九就是陳三年他們,這時候炸什么山啊,都不用和我商量的嗎?韓憐生一行人卻沉浸在成功的喜悅中,準(zhǔn)備再接再厲,將剩下的巖石一并炸毀。突然間,江上吹來一陣輕柔的風(fēng),帶著點猩甜,韓憐生一愣,他很熟悉這種氣味,那是鮮血的味道。怎么了?他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身上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霧氣,不對勁,韓憐生第一反應(yīng)就是抓緊了身邊站著的陸均,高聲叫道:“大家小心!”話音未落,有個聲音就指著不遠(yuǎn)處說道:“將軍你看,那里有船!”韓憐生順著下屬所指的方向望過去,果真稀稀疏疏有幾個人影站在船頭。他接過身邊人的火把,道:“老先生,我過去看看,您先等下?!?/br>“去吧。”陸均心里也疑惑,然而他并未往鬼怪方面想,一生都癡迷于各項研究的他早早地脫離了這種思想。韓憐生小心地走過去,走到最靠近的那艘船只上,大聲問道:“請問,是這江上的漁夫嗎?”不答。韓憐生心頭略有恐懼,但仍然定定神,將火把往前探探,再次問道:“請問可有什么要事?”“過江?!币粋€幽幽的聲音飄過來,沙啞低沉,韓憐生聽見回答,心頭稍安:“可是我們擋了去路?”不答。韓憐生有點著急,他問道:“幾位兄弟可有要事?若無要事,能否讓個道,讓我們先走?”良久,只聽對面回答道:“我等奉王上之命,押送糧草前去渝州賑災(zāi),爾等何人,竟敢阻攔于我?”韓憐生聞言大驚,這次督運使是他,前幾天剛到,朝廷就算再派人來,他也肯定收到了公文,而且晚上風(fēng)大,不可能會有人冒險過江。韓憐生一下慌了神,他冷靜了許久,問道:“那你們的督運使是誰?”“魏書海魏大人?!?/br>韓憐生渾身哆嗦,正欲開口,身旁有個毛頭小子就道:“魏書海是誰,這次的督運使明明是韓憐生韓將軍,老哥你要騙人也要先打個底稿??!”韓憐生根本來不及制止,只聽對面整齊的拔刀聲:“擋我者死!”這邊幾個也都紛紛拔刀相迎,韓憐生只覺天旋地轉(zhuǎn),人便一頭栽進(jìn)水里。他拼命地往上浮,隔著水面卻看到一張人臉,一張毫無血色的臉,瞳孔散大,脖子處有一道極深極明顯的刀疤,猙獰地笑著,殘忍而詭異。韓憐生痛苦地扭曲著四肢,好幾個這樣的東西向他圍過來,企圖抓住他。不要,我不要死,救救我,韓憐生無法呼吸,瀕死感濃烈真實,他在心底吶喊,救救我,救救我!那種感覺持續(xù)了很久,直到韓憐生完全失去意識。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整個人都躺在灘涂地里,身上滿是泥巴和血跡。他試圖動動,卻發(fā)現(xiàn)只是徒勞。周圍是一片綠色的田野,眼珠一轉(zhuǎn),就可以看見身邊躺著的,冰冷的尸體。好難受,一股巨大的悲哀襲來,無法克制。天上有鳥兒飛過,凄涼的,周遭的一切生靈仿佛都死去了一般。突然間,一陣尖叫傳來,那是屬于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他大吼著,人,死人,慌亂的腳步足以證明他的恐懼。我死了嗎?韓憐生怔怔地想著,淚水潰決,好痛苦啊,好痛,好苦。“憐生!憐生!”陳三年急切地呼喚著,韓憐生悠悠轉(zhuǎn)醒,木然地看向自己。陳三年撲過去,死死地抱住對方,一天一夜,瞿耀將這個人背回來的時候,氣息全無,身體僵直,天知道他有多絕望。“兄長?”韓憐生蒼白的唇動了動,眼淚就流了下來,“好疼啊,我好疼?!?/br>“不怕不怕,你沒事的,放心?!标惾昃o緊握住他的手,“瞿天師的師父來了,你們都不會有事的?!?/br>“疼?!表n憐生只是重復(fù)著這幾句話,林肅端著茶杯過來,捏著他的鼻子將杯里的東西給他灌了下去,說道:“陳先生莫慌,他現(xiàn)在暫時無性命之憂,我們出去再談?!?/br>“好?!标惾暧挚戳搜鄞舸舻捻n憐生,緩了緩情緒,才跟著人出了門。第48章危機(jī)“林先生,憐生他到底怎么了?”一出門,陳三年就急忙追問道,林肅眉頭緊鎖,說道:“韓將軍只是被冤魂靨住了,做了些不該做的夢,人醒過來就好,稍作修養(yǎng),不會有問題的?!?/br>“那就好那就好。”陳三年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下來,繼而問道,“那瞿天師怎么樣了,我看他也睡了很久,會不會哪里受了傷?”林肅淡淡地笑了笑:“沒事,小花身體很好,只是昨晚累著了,我剛?cè)タ催^他,睡得太沉,就沒叫醒他?!?/br>“那便好,那等他醒來,我再去道謝?!标惾赀B連點頭,林肅直直地盯著他,說道:“陳先生,小花給你的銅錢還戴在身上嗎?”“在的,我一直隨身帶著?!标惾陱牟弊由先∠乱桓t線,上面纏著的正是那枚銅錢,林肅接過來,摩挲了幾下,便還回去,道:“這個東西好好保管,不要丟了,眼下情況有點復(fù)雜,你可千萬不能有閃失?!?/br>“我記得的?!标惾晡站o手里的東西,瞿耀當(dāng)日所囑銘刻于心,未敢忘記。林肅若有所思,說道:“記著便好,我再去看看小花,你先進(jìn)去吧。”“多謝林先生了?!标惾暝俅伟葜x,林肅只是輕輕擺擺手,轉(zhuǎn)身便離開了。“林先生走了?”劉歆曄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陳三年小小地嚇了一跳:“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