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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憐生飛馳著,朝著日月山奔去。第15章困惑殷時維晃晃悠悠來到韓憐生的家門口,躊躇片刻去敲了門。開門的依舊是那位小哥兒,殷時維見到他就歡喜。“小哥兒,怎么又是你,你家就沒別的人守門么?”“我家人少,我就跑跑腿,不礙事兒?!卑⑦h見到殷時維也歡喜,語氣比對其他人都輕快些,“大哥哥你腿腳不好,以后派人來送帖子就行了,不必親自過來,要是磕著摔著了那可怎么辦呀?”“哈哈,我要是磕著摔著了,就爬到你家來,賴上個十天半個月!”殷時維笑了笑,不知從哪兒變出來個小糖人兒,“送你,今天的?!?/br>阿遠高高興興接了過去,不忘道謝,殷時維看了看頭上的匾額,忽然覺得那方方正正的將軍府三個字尤為礙眼。“小哥兒,若是明天你家將軍仍不肯見我,我就不來了?!币髸r維裝作委屈的模樣,“你可要替我作主,好好給你家大人說道說道?!?/br>阿遠淡淡的眉峰皺在一起,似乎在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他與殷時維不算熟悉,但那人每天雷打不動過來送拜帖,還給自己帶各種各樣稀奇的小玩意兒,說話也和氣,不像那些個官老爺,對自己呼來喝去的,再加上長相的原因,阿遠對殷時維的印象的確不錯。“大哥哥,我家老爺今天心情不好,”阿遠為難地解釋道,“我怕我說多了被罰?!?/br>“啊,原來是這樣?!币髸r維一副倍感失落的表情,“看來我與韓將軍當真無緣了?!?/br>阿遠眼見狀,骨碌一轉(zhuǎn),又說道:“大哥哥你別急,我去和陳伯說說,他會有辦法的。”“那就有勞小哥兒了。”“哪里哪里,大哥哥你稍等會兒,我去去就來?!?/br>阿遠一路小跑,尋到了陳伯那里。“陳伯,陳伯,那個人又來了!”“那位公子?”正在忙活的陳伯停下手中動作,“左腿不太好的?”“是啊,他又送了我東西?!卑⑦h點頭,舉著那串糖人,“噥,這次是這個?!?/br>陳伯聯(lián)想到之前韓憐生的囑咐,豁然開朗,原來自己要等的是這個人,心下便有了打算,說道:“好阿遠,接下來的事陳伯去處理,你先回房間吧,要是餓了就去廚房找素娘,今天別亂跑,知道了嗎?”“嗯嗯,我知道了。”阿遠滿口答應。“去吧?!标惒葠鄣孛念^,正準備走人,阿遠忽然叫住他,“陳伯,今天回來的路上有人堵我們?!?/br>“那位公子?”“我不確定,只是覺得聲音挺像的?!卑⑦h搖搖頭,他敏銳地察覺道這位公子不簡單,但并不希望他是個壞人。頭一次產(chǎn)生這種矛盾的心理,小孩兒有些無措,但陳伯不一樣,這么些年什么大風大雨沒見過,一眼便看穿阿遠的心思,笑了笑:“陳伯知道了,阿遠放寬心!”得到保證的阿遠才暗自松了口氣:“謝謝陳伯,我先回去了?!?/br>“嗯。”韓憐生來到日月山頂,尋到司天監(jiān)所在,卻發(fā)現(xiàn)大門大開,門前被人做了記號,旁邊的上黃紙寫著“韓將軍請這邊走”,最下邊畫了張模糊的人臉,小眼睛,大嘴巴,嘻嘻哈哈的樣子。韓憐生一把扯下,塞進袖子里,大步朝屋里走去。沒走幾步,他又看見了同樣的記號和鬼畫符,同樣的,撕下來塞進袖子。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韓憐生終于找到瞿耀的屋子。“哎喲,這不是韓將軍嘛!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瞿耀抱著他的寶貝兒笑瞇瞇地迎上來,撲面而來的sao|氣。“瞿天師不必客氣,有話請直說吧?!表n憐生打量了幾下瞿耀,嗯,沒有畫上那么丑嘛!還是人模狗樣的!“哈哈哈,那我們進去說?”瞿耀做了個請的動作,韓憐生點點頭,便隨著對方通過一扇暗門,對坐在屋里的案幾旁,手邊的小香爐裊裊地冒著香氣,還怪好聞的,韓憐生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不過除了熏香,其他擺設(shè)倒別無二致。韓憐生疑惑:“你這屋子的格局都一樣么?”“是呀,我一貫如此,喜歡什么就都攬到懷里,捆在手心,除非哪天我看膩了,才會找個好地方埋掉?!宾囊樦垉旱拿?,突然發(fā)問,“不知道韓將軍對我這個解釋滿不滿意?”生氣,居然敢把我的大作撕了,虧我這般好心!不給你點下馬威當我是紙老虎?。?/br>韓憐生聽得出瞿耀話里有話,卻不知他氣從何來,但想想這位天師脾氣古怪,便沒有放在心上:“某此次前來,有一事不明,還請?zhí)鞄熃饣蟆!?/br>“為了做夢夢見陳三年的事?”瞿耀抬了抬眉毛,嗤笑道,“你不是第一個來問我的?!?/br>韓憐生不作答,五味雜陳,那人也找過瞿耀么?也因為這個理由么?也像自己這樣從夢中驚醒亦或是徹夜難眠么?回想劉歆曄與自己對話的神情,一時間,韓憐生竟有些可憐他的君王了。“王上也是個可憐人啊,某作為一國國師,總要為他排憂解難不是?萬不得已出此下策,并非有意冒犯,但韓將軍,恕在下直言,鬼神之說,信則靈,不信,容易惹上禍根啊!”瞿耀壓低嗓音,活脫脫一個坑蒙拐騙的算命瞎子模樣。“憐生,拉我一把!”“快呀,憐生!”“憐生!”夢境中陳三年的呼喚突然從記憶深處冒上來,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回響在耳側(cè),并在不斷地放大,韓憐生心頭直跳,賭一把?“我信?!?/br>瞿耀竊喜,終于上鉤了,這回夢香真好用,回頭再去師父那里討點回來!“韓將軍不必勉強,仔細想好再來找我吧?!宾囊嫔喜粸樗鶆?,戲一定要演足才行!“不必了,我聽王上說過招魂的過程,只需我一點血不是么?韓某久經(jīng)沙場,這點無所謂的?!表n憐生誠懇地說道。瞿耀假裝沉思了片刻,道:“那好,既然韓將軍肯答應此事,瞿某便替王上先行道謝,本月十五,還請將軍在日落之前務(wù)必趕來?!?/br>“好。”“一言為定!”瞿耀伸出小拇指,“來吧?!?/br>韓憐生愣了一下,笑了,也伸出小拇指勾?。骸耙谎詾槎ā!?/br>第16章談話殷時維在韓憐生的書房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派素雅干凈,書架上擺放的都是與排兵布陣無關(guān)的雜書,窗口甚至養(yǎng)了一瓶早春剩下的梅花,當然已盡數(shù)枯萎。殷時維捏了捏枯枝,又干又脆,不知為何覺得十分好笑,這位將軍比想象中有趣,想來今天冒犯了他,心里不快,索性砍斷了韁繩,足見其心性單純,但這種人往往意志堅定,不好拉攏。不過,若是假以真心,未必不能為自己所用。“韓某有失遠,望殷公子海涵?!闭f曹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