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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謝子杉愣住的時候,夏燼拔腿就追了出去。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夏燼臉色都是灰暗的,只有挨了耳光的半邊臉通紅的腫脹著,稍微抬手去摸的時候連嘴角都抽痛起來。他追上April的時候,對方只一口咬定他是愛慕虛榮的騙子,再多解釋下去,他的「呆」「沒品味」「無法溝通」之類的缺點就通通蹦了出來。夏燼被她一口一個的指責(zé)搞的有些不知所措,這才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究竟是有多遠。就算沒有謝子杉的發(fā)作,他跟April大概也很難維持太長久的關(guān)系吧。夏燼木然的回到家,謝子杉正坐在餐桌前面吃泡面,都不愿意抬頭看他一眼。其實根本就不是謝子杉的錯吧,明明就是他自己撒了謊,把謝子杉說成了房客,還隨便把他送的玩偶送了人,謝子杉會生氣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他還那么下作的去揭謝子杉的瘡疤,明明男人最近已經(jīng)從情傷里緩過來了不少,剛才一剎那之間黯然下去的表情又一次讓夏燼覺得很不好受。「剛才……我不該那么吼你。對不起?!瓜臓a坐到桌前,「是我不好?!?/br>謝子杉嚼了幾口泡面,抬起頭來看他,剛要開口,卻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低的,「笨蛋?!?/br>謝子杉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走去玄關(guān)從柜子里拿了醫(yī)藥箱,取了藥膏出來。夏燼剛一動就被他摁住了肩膀,下顎被掐住抬了起來,「別亂動。」嘴角破皮的地方接觸到?jīng)鲆?,痛的夏燼整個一縮,謝子杉手上的動作卻并沒放溫柔。「剛才……我也不對?!?/br>夏燼剛想垂下視線去看他,就感到掐住自己下顎的手加重了一點力量。別扭的男人邊給他上藥,邊鼻音濃重的,「我只是,突然就……對不起?!?/br>謝子杉的么指就在他的唇邊,觸感溫暖的。「謝子杉……這樣我很吃力啊……」夏燼覺得拼命往下看的自己,眼珠子都要奪眶而出了,「你先放開我……」說罷就去拉開謝子杉的手。夏燼垂下頭來的時候,謝子杉的鼻尖就在他的唇邊,尷尬的距離里氣息都灼熱起來,那薄唇很吸引他一般的微微張開著。幾乎就快要接近親吻的距離里,夏燼的心跳都不斷的加速起來,那早就熟悉的眉眼都對他產(chǎn)生了莫大的誘惑力一般。謝子杉的長睫毛垂下來,在下眼瞼投射出的淺淡的陰影也很美妙。兩個人的呼吸都融合在了一起,輕微的,同步又雜亂的慌張意味。頂多就是幾秒鐘的尷尬凝滯,卻是連心跳都幾乎停止了的漫長時段。被猛的推開的時候,夏燼還沒從那不正常的曖昧里緩過神來,臉立刻就漲紅了。謝子杉也有些局促把手從他肩膀上拿開,站起身來,「抱、抱歉?!?/br>抱歉的話……是什么意思呢?渾噩不堪里,夏燼的唇角卻是藥膏清涼的感覺,下顎上殘留著的痛感,臉卻是燒著的。剛剛被女友拋棄的無力感里,混雜著對謝子杉的不明情緒,一片混沌,靠近心臟的地方卻有些莫名的酸澀。整夜他都輾轉(zhuǎn)反側(cè),一手攬過從樓下?lián)旎貋淼幕翌^土臉的大熊,睜眼望著天花板在夜燈映照下的灰白顏色。他動了這樣的心,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很可笑。隔天周一的早上,夏燼的起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謝子杉已經(jīng)走了,桌上留了空的咖啡杯和還沒吃完的面包。原來害怕尷尬的人,不是只有他一個啊。隨便整理一下,夏燼就去了公司,嘗試著在午休的時候給April打了電話,聽到的卻一直是語音信箱。不知道是不是還有挽回的余地,但他總也想努力的試試看,如果一開始認真坦白的相處就好了,也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而且夏燼一想到還要繼續(xù)和謝子杉同在一片屋檐下,簡直就愈加頭痛的一塌糊涂。對方的想法他并不清楚,但是顯然自己已經(jīng)慢慢的開始超越了界限。比起上次那種被強迫的貨真價實的親吻,這樣自然而然親友以上的距離簡直是讓他寒毛倒豎。夏燼的心底剛升起「因為那家伙是GAY所以才會有這種變態(tài)的心動吧」,就立刻對自己腦內(nèi)構(gòu)成的歧視唾棄不已。是他自己的問題而已,寂寞,或者一時沖動什么的。興許只要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吧。他對謝子杉所有的「不正常的心態(tài)」,應(yīng)當(dāng)都只是青春期一般的浮躁而已,他再也不敢往深處去思索。下班的時候,夏燼正想著回家要怎么面對謝子杉的時候,正好趕上了同部門的同事要去KTV玩,就破天荒的跟去了。夏燼跟不大上所謂的潮流,會唱的都是粵語老歌,沒想到居然被贊美口音純正音色也好,被要求著唱個不停,連喉嚨都干了。他好不容易推托說去洗手間才得以脫身,回來的時候居然在走廊上遇見了迎面走過來的謝子杉,真是人生無處不相逢。謝子杉看見夏燼也略微愣了一下,「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跟同事出來玩?!?/br>「哦……」謝子杉點點頭,「我陪客戶過來的。」兩個人一前一后,面對面站在相當(dāng)狹窄的過道里,不時有人吃力的從他們之間走過,「干什么停在這里啊?!?/br>「啊……我差不多也……」夏燼轉(zhuǎn)過身想回包廂的時候,聽見身后的謝子杉輕微咳嗽了一聲,「過會兒我載你好了,這邊晚了很難搭車?!?/br>「不……不用了!」他斬釘截鐵的拒絕讓謝子杉臉上的神情頓時就僵硬了,慢慢變成了傲慢而惱怒的神色,「切。不要就不要,你以為我想載你嗎?笨蛋。」謝子杉轉(zhuǎn)身就走,怒氣沖沖的還碰倒了侍應(yīng)生手里端著的水果盤。自己好像……稍微有點過分了吧,夏燼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嘆了口氣。等到一群人在KTV里鬧到午夜,又有人提出建議去吃宵夜,夏燼已經(jīng)困得不行,只好提前告辭。想著大概兩個街區(qū)外有夜班車可以坐,慢慢的抱著雙臂走了過去。秋天的夜里涼氣一絲絲的沁入肌理,明明白天還是只用穿長袖襯衫的溫度,現(xiàn)在就覺得有些冷。他剛剛要是答應(yīng)了謝子杉的邀請就好了。立刻把這種少女般的妄想踩在腳底又狠狠攆了幾下。夏燼走了一會兒才到了車站,正好趕上了車,感嘆著果然是凡人皆有得意日的時候,就看到一輛黑色的捷豹呼嘯而過。是謝子杉的車?那家伙,是看到自己上了公車,才放心的離開嗎?雖然個性像是別扭的中學(xué)生,其實卻比什么人都來得更細致體貼——這大概就是謝子杉要命的吸引力吧。他要是能有謝子杉的一半就好了。覺得很灰心,又不停的想著以后的事,不知不覺就打起了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