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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于衷。又像在家一樣睡在一起之后,兩個人的睡眠質(zhì)量都直線上升。這張與病房的環(huán)境完全不符的雙人床一直用到林泉出院那一天,簡潔本來都帶了人來想要把床拆了扔掉,趙歲安死活不讓,一定要把它搬到自己原來的公寓里去。“扔掉多浪費??!這可是我們同床共枕同甘共苦的象征!我還要留到七十歲的時候慢慢回味呢!”簡潔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林泉發(fā)現(xiàn)跟趙歲安接觸久了,這人原來表現(xiàn)出的那點桀驁和難搞全都變成了脫線,三分鐘冒出來一個金句,每天都有新花樣,怎么看都不會膩。他哭笑不得,只能由著趙歲安去搬床。趙歲安興高采烈地親了林泉兩下,然后一溜煙跑去打電話叫人了,林泉在病房里和簡潔對接著工作,突然心里一個激靈就往病房外面看了過去。喬碎玉來了。林泉住的是VIP病房,格局上像是酒店那種小套間,病房在里間,外面還有個休息室,本來從病房很難看到休息室門外的情形的,可林泉搬了張雙人床進來,現(xiàn)在正坐在床邊上,人就正好對著外面那扇門的邊緣。喬碎玉正扒在門邊上往里窺視著,林泉這陣子被這一樁接一樁的事兒刺激得神經(jīng)還處于敏感狀態(tài),周圍一有個風(fēng)吹草動的他就立刻警覺起來,這會兒看到喬碎玉鬼鬼祟祟地扒在門邊上,林泉一下子就發(fā)現(xiàn)了她。他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朝著門外揚聲道:“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br>背對著門的簡潔聞言立刻轉(zhuǎn)頭向門外看過去,就看見喬碎玉少見地穿了一身休閑裝,腳上踩著雙帆布鞋走了進來,眼睛一直盯著林泉的檔口兒還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林泉打量了她一圈,不咸不淡地說了句:“你這變裝也沒什么實際效果啊。”其實效果還挺好的,至少在她走進來的一瞬間林泉簡直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定睛仔細看了看才確認沒錯。不過林泉說這話主要也只是為了開嘲諷的,喬碎玉也聽出來了,她抿了抿嘴唇,迎著林泉涼涼的眼神和簡潔瞬間散發(fā)出的敵意抬起頭,露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沒打算變的,只是……不想裝了?!?/br>林泉撇撇嘴,哼笑了一聲,心里既有不屑也有感慨。他聽得出喬碎玉語氣中的愧疚和無力,要是換做一年前的自己,那個還和喬碎玉是一對濃情蜜意的戀人的自己,一定會對現(xiàn)在面前這個喬碎玉憐香惜玉的??上H僅過了一年,兩個人之間就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現(xiàn)在的林泉已經(jīng)沒有任何多余的同情和憐惜留給喬碎玉了。“我爸跟你談過了?”他也不想多跟喬碎玉廢話,她的這次到訪并不完全出乎林泉的意料之外,甚至可以說林泉手上正拽著撒下去的網(wǎng),等著魚兒游上來呢。“魚兒”沒有半點自覺地點了點頭。林泉當(dāng)然不意外,喬碎玉會出現(xiàn)在這兒,就表明這出戲大大地有唱頭。他的眼皮微不可見地掀了掀,然后點點頭說:“挺好,以后就是‘咱爸’了,雖然一時半會兒你肯定還改不了口。”喬碎玉看著他的目光復(fù)雜難明:“泉哥……你就這么甘心?”林泉敏銳地從喬碎玉復(fù)雜難明的目光里察覺出一絲審視。這當(dāng)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要是不起點兒疑心那還會是她喬碎玉?林泉心下應(yīng)對從容,面上卻勾出一絲慘淡的笑容:“甘不甘心又能怎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你知道一個Omega被摘除整個生殖系統(tǒng)之后會有怎樣的后遺癥嗎?我的免疫系統(tǒng)功能會大打折扣,會精力衰退,會提早衰老,而精力是一切努力、拼搏、思考、決斷的源泉,沒有了我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強健體質(zhì),我就沒有那些能力和實力了。我不再是認識你的時候你見到的那個林總了,也不可能回到從前那個我。我這個人最有自知之明,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沒有能力去糾結(jié)甘心不甘心這回事了,沒有什么原因,單純是我沒這個能力了?!?/br>喬碎玉的心整個兒揪了起來。她知道這一次次身體和心理上的挫折已經(jīng)狠狠傷害到了林泉,可是現(xiàn)在站在林泉的面前,聽他用這樣平淡又凄涼的語調(diào)說著這樣的事,作為加害者之一的喬碎玉怎么可能無動于衷?血緣上,林泉是她的哥哥;情感上,他們畢竟曾是親密的戀人。初見時的林泉有多么意氣風(fēng)發(fā)、儒雅風(fēng)流,現(xiàn)在的林泉就有多么頹然銷骨、形容衰敗,兩相對比之下,喬碎玉只覺得心里的虧欠和痛楚愈發(fā)被放大,像是身體里裂了個口子,有什么東西正在不斷流出去,偏偏不知道口子裂在哪兒,也就更加無從堵住。“那你……以后打算怎么辦?”林泉聳聳肩,無所謂的態(tài)度看上去多少有些迷茫:“過好自己的日子唄。摔了一跤也算是明白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有些東西……大概是命吧,命里攤上了這么個爹,命里撞上你這么個meimei,還帶著個索命的惡鬼?!绷秩α艘幌?,看向喬碎玉?!拔铱傆X得你弟弟沒打算放過我,我有那個不甘心的力氣,倒不如先防著點兒你弟弟。他再折騰我一下,我的小命保準(zhǔn)得玩兒完?!?/br>喬碎玉想起弟弟那猙獰的表情和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一寒的同時也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決絕的沖動。她目光灼灼地看著林泉,這陣子一直心神不寧、搖擺不定的焦躁像是泄洪一樣隨著她的目光和聲音涌出了身體。“不會的,我不會讓他這么做?!眴趟橛竦穆曊{(diào)并沒有變化,只是語氣已經(jīng)聽不出剛進門的時候那種遲疑和惶恐,干脆利落得簡直不像是從她這么個嬌小溫婉的女孩子口中敲擊出來的。“只要泉哥你給我這個機會,我就會努力照顧你,算是還我欠你的債?!?/br>林泉看著她灼灼的目光,聽著她干脆的聲音,心下一陣暗涌。內(nèi)心深處一個小小的鬼臉正勾起唇角,用又冷又毒的聲音竊笑著說:上鉤了。而還沒有等到林泉撐起妥帖的表情回應(yīng)喬碎玉,就聽見門口傳來一個冷然、卻又明顯裹挾著怒火的低沉男聲:“不勞您惦記著了?!?/br>房間里三個人都循聲望過去。其實這動作根本沒有必要,三個人都知道是什么人進來了,看過去的動作只是單純的生理反應(yīng),是被這強大的氣焰不由自主地吸引過去的。趙歲安大步走了進來,仿佛腳下踏著一團團烈火。他徑直走到喬碎玉身前,高大的身體一隔,就將喬碎玉和林泉嚴(yán)絲密縫地隔開,然后背對林泉面向喬碎玉,林泉壓根兒看不到趙歲安和喬碎玉的臉,只能看見趙歲安挺得筆直的脊梁和寬闊的肩,還能聽見他不容反駁的聲音中透出的強烈的情緒。“林泉不需要你照顧,他男人還沒被你們整死呢?!?/br>作者有話要說:想起盜筆里有句經(jīng)典臺詞“沒有時間了”,可能只有到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