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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線電話響起來他都沒力氣接,事實上他的聽力根本沒有接收到電話的聲音,腦子完全放空了,直到簡潔覺得不對勁,推門進來他才找回了一些神智。“怎么了?”簡潔著急忙慌地走過來查看他的情況。林泉擺了擺手,“我沒事,去給我拿點冰水來。”連聲音都是啞的,聽上去發(fā)虛。簡潔快速地一邊點頭一邊從冰箱里拿了冰水,打開給林泉喝。林泉一揚脖子就往嘴里灌了半瓶水,簡潔擔(dān)憂地看著他:“你出了很多汗?!?/br>林泉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身冷汗,襯衣黏答答地粘在身上相當(dāng)不舒服。他皺著眉頭抽了張濕巾擦著額頭,慢吞吞地擦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看著簡潔:“什么事?”簡潔遲疑了一下,似乎在判斷現(xiàn)在跟林泉說事兒合適不合適。但也就只遲疑了一下而已,她還是拿過一沓A4紙遞給林泉:“您要的行運物流的資料。”“這么快?”林泉翻了一下,這份資料相當(dāng)詳細,也虧得簡潔半天就給他做出來了。他夸了簡潔兩句就讓她離開了,看得出來簡潔有話想問,但林泉顯然不打算跟她說什么。到現(xiàn)在林泉的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他本來就沒睡好,精力有限,再被喬恩賜這么一刺激,現(xiàn)在簡直像是被抽干了一樣。他面前放著行運物流的厚厚一沓資料,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子里還想著喬恩賜剛才刺激他的那番話。喬納森家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知道沒有抓到能一刀把林氏砍死的證據(jù),索性現(xiàn)在按兵不動,想等到林家有更實打?qū)嵉陌驯ピ谒麄兪稚现笾笤龠M行下一步動作。林泉現(xiàn)在也不知道喬納森家是本來就打算一計不成就對他林泉下手,還是當(dāng)時林泉正好撞到了槍口上,不管怎么樣,林泉和他肚子里的那顆受精卵都成為了這場博弈中被人拿捏的關(guān)鍵。而他不可能甘心讓自己被人拿捏。想讓喬納森順心如意?門兒都沒有!林泉腦子里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立刻去把肚子里那個該死的受精卵銷毀殆盡,而他剛想拿起電話打給梅山科學(xué)院,電話就又響了起來。是簡潔。她用有些驚訝的語氣通報了一聲:“林總,行運物流的趙先生約您見面?!?/br>林泉也愣了一下:“哪個趙先生?”“趙歲安?!?/br>“現(xiàn)在?”“是的。他在樓下。”林泉覺得這一下午過得還真是有點超現(xiàn)實。他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下巴,“讓他來我辦公室吧?!?/br>其實林泉大概能猜到趙歲安來找他干什么。昨天晚上吃飯的時候,趙歲安顯然是不知道趙家和林家做出的那個“聯(lián)姻”的計劃的,林泉猜測趙歲安也是在晚上回去之后聽說了這件事,跟林泉這邊一樣。看趙歲安昨天晚上那個態(tài)度,顯然是不愿意跟林泉結(jié)婚,現(xiàn)在來干什么也就是一目了然的事了。正好。林泉擦了把臉,清醒了一下,覺得煩心的事情已經(jīng)夠多了,趙歲安這兒不再給他添堵的話,多少算得上是省了個心。趙歲安進來的時候林泉還沒來得及重新系上領(lǐng)帶。簡潔把他帶進來的,林泉交代她去沏杯茶,她就離開了辦公室,把門帶上了。木門發(fā)出了厚重的聲音,趙歲安站在門前不遠的地方打量著這間辦公室,而林泉則打量著趙歲安。不得不說這年輕人外表真是很搶眼,趙歲安的臉長得其實有點像簡潔,他眼窩本來就很深,鼻梁又十分高挺,嘴唇豐厚而顯得嚴(yán)肅,整張臉很有種冷艷的感覺,乍一看簡直像是混血,和真正混血的喬恩賜相比都毫不遜色,林泉目測他們連身高可能都差不多。他記起了昨天他爸說趙歲安練過拳,不由得就注意到了趙歲安的兩條胳膊。趙歲安的手腳都很長,如果人瘦的話難免會有種像猴子一樣的滑稽感,但林泉看著他極寬的肩膀和上臂那突出的線條,心想光論力度的話,這人說不定是專業(yè)運動員的水準(zhǔn)。“你在看什么?”趙歲安的聲音冷冰冰的響了起來。林泉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盯著別人的手臂看,可能眼神還很危險,不由得稍稍有些尷尬。好在這時候簡潔沏了茶進來,見到趙歲安還杵在門口杵著,愣了一下。“呃……”她有些不確定是把茶端到林泉辦公桌前還是端到茶幾上去,趙歲安看了看她也明白了,大步一跨就走到林泉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不用那么麻煩,我待不了多久?!?/br>簡潔把茶端到他面前,有些奇異地看了兩人一眼,然后出去了。這下倒是換林泉覺得有些奇異了,本來以為下午沒什么事,誰知道這張椅子上接連坐了喬恩賜和趙歲安兩個人,一個逼著他生孩子,另一個不愿意和他結(jié)婚。他在心里自嘲地笑了一下,面上還很大方地朝趙歲安揚了揚下巴,沒話找話地問了一句:“找我有事?”趙歲安的目光倒是落在了林泉面前擺著的那份厚厚一沓的資料上,眼睛微微瞇了瞇:“做調(diào)研啊。”語氣里帶著幾分諷刺。林泉心下不太高興,但趙歲安對著他從來都是這副不好好說話的語氣,林泉倒也有幾分適應(yīng)了。他伸手隨意翻了一下那份資料,“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做生意跟打仗也差不多,我從來不打沒準(zhǔn)備的仗?!?/br>趙歲安皺了下眉:“你說話總是這么老氣橫秋的嗎?”林泉愣了愣,目光看向趙歲安皺起來的眉心。他在行業(yè)內(nèi)接觸的人確實一般都比他大不少,所以還從來沒有人用“老氣橫秋”這個詞評價過他。聽趙歲安這么說,林泉不禁失笑:“我比你大了五歲吧,都快兩個代溝了,你聽不慣我說話也正常?!?/br>林泉的意思趙歲安也聽明白了。他腦子本來就快,跟林泉也不是第一次接觸,就像林泉感覺得到趙歲安的態(tài)度一樣,趙歲安也感覺得到林泉的態(tài)度。“喲,看來林總也沒想過要跟我和諧相處嘛。這樣也好,反正我也沒打算跟你結(jié)婚,你也沒這個心思就更好了?!?/br>林泉看似很滿意趙歲安的態(tài)度一般笑著點了點頭:“放心,我們雙方都沒這個心思。合作就僅限于合作好了,更深一步的接觸對你對我都完全沒必要?!?/br>趙歲安沒想到林泉這么干脆,心里突然有點不舒服起來。他家里的生意是在他上中學(xué)之后越來越風(fēng)生水起的,到了他出國留學(xué)的時候,他身邊的同學(xué)朋友里已經(jīng)沒什么人敢忤逆他的意思了。一部分原因是他爸的生意做得大了、讓人不能小覷了,另一部分原因是他本身體格和性格都越來越強,Alpha的氣勢非常凌人,有時候哪怕一個眼神都能把人嚇尿?;旧纤胱岬娜藳]有不乖乖伸著腦袋讓他揍的,他想泡的妞兒沒有不乖乖分開腿讓他上的。所以當(dāng)年喬碎玉二話不說就把他踹了的事兒他一直記到現(xiàn)在,倒也不是喬碎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