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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比缓笠宦窡o言。車快行駛到楚家時,楚君腰間的手機響了,他垂首一看,亮起的屏幕上顯示的是秦錫的名字。他怔怔地看著那個名字,眼睛發(fā)澀,心尖處像是被人用刀子一寸寸地磨過,留下陣陣刺痛。以往接到這個電話,他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會接起來,可是這次他沒有。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楚君的手機響了一分鐘后便停止了,屏幕也很快隨著暗了下去。楚君一回去就沖進了自己的臥室里,將門反鎖著,吃飯時也說讓仆人送到門口,等到人走了,他端進來,一口沒動,又重新趴回了床上。他心中亂糟糟的,情緒太多,有對秦錫隱瞞自己泄露楚氏公司機要的失望和憤怒,也有對自己傻乎乎地跟人家好了一整年才得知事實的懊惱和自責。他在煩亂的情緒中慢慢睡了過去,卻又在半夜于夢中驚醒過來。夢里的秦錫是笑著的,但不是往常的笑,而是一種讓他毛骨悚然的冷笑。對方撥開他乞求的雙手,說:“你不要再纏著我了,我最恨的就是跟你待在一起的這兩年,真的煩透了!”楚君在夢里拼命地想反問,可是怎么也張不開嘴。他就那樣滿頭大汗地醒了過來。坐在床上,他捂著抽痛的胃部,心中凄楚,不知道為什么會到現(xiàn)在這種處境中。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輕輕滑動過屏面,看著被他設為屏保的,兩個人的親密照片,只覺得十分諷刺。秦錫發(fā)來了短信——“阿君,我想和你談一談?!?/br>第35章楚家的訓誡楚君最終沒有回復秦錫。他在床上躺到了天亮,可是腦中依然是思緒萬千,理不出頭緒來。在他還沒有將事情想明白之前,暫時沒有赴約的必要。因為周六的緣故,不必上課,這讓楚君覺得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根本不想見到那張臉,兩個人在同一班,抬頭不見低頭見,若是被他人瞧出了端倪來雙方都難堪。他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第二天是被氣極的楚老爺子讓人從床上叫下樓的。“你自己看看,這些是什么?”楚老爺子冷著一張臉說道。楚君一怔,望向楚老爺子指向的電腦屏幕。入眼的一張就是他和秦錫曾經(jīng)在游樂場時候的照片,但那件事已經(jīng)過去了一年,為何會在現(xiàn)在被楚老爺子看到?楚君咬著唇繼續(xù)翻了翻,剩下的照片也都是偷拍他和秦錫的日常的,時間跨度整整有一年,想必那發(fā)郵件的人并非圖一時之快。楚老爺子從鼻子沉沉地呼出氣,然后矮身坐在一邊的藤椅上,他年輕時目光如炬,現(xiàn)在人老了,那份氣勢卻還在,楚君被他盯著就從背后生出了一股涼意。“阿君,你再過兩年就成年了,”楚老爺子擅于從他處開始說道,他看著楚君,“你十八歲以后,公司就慢慢交給你了。你這個年紀正是禁不住誘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時候,做下這樣的事情也不難理解。只是我希望,你能回歸正路,別讓我們白費一番苦心。”楚君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過了一陣,他才開口說:“我沒做錯。”書房內(nèi),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楚老爺子凝視著自己疼愛的孫子,好半天才像是回過神來似的轉(zhuǎn)過頭,他對仆人吩咐道:“拿戒尺來?!?/br>楚家的規(guī)矩,反忤逆長輩,知錯不改,視楚家的利益于不顧者,長輩都有權(quán)責罰。現(xiàn)在看上去,楚君這三條都犯了,無一能逃過。楚老爺子教育后輩一向用的是一把鐵戒尺,即便被精心包養(yǎng)了多年,現(xiàn)在被仆人拿出來,尺面上也生了些繡。楚君的性子乖巧,這把戒尺在他身上并未用過超過五次,但是那種尖銳的,從手掌心傳入體內(nèi)更深處的痛意卻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忘記的。拿過沉甸甸的戒尺,楚老爺子站起身,說:“我最后再問你一遍,阿君,你可知錯?”“我沒錯。”楚君此時抬起頭,雙眼定定地看著老人,一字一眼地說道。“啪”的一聲,戒尺落在了他的手心上。火辣辣的痛意從掌心處蔓延,楚君差點叫出了聲來,但是很快就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從嘴中瀉出一丁點聲音。“你可知錯?”“我沒錯。”戒尺每次落下,楚老爺子都會問一遍“你可知錯”,但楚君的回答也一直未曾變過。十幾分鐘以后,楚君的手已經(jīng)完全抬不起來。楚老爺子最后一次落尺的時候稍稍遲疑了下,而這次楚君的答案依舊沒有改變。他心中終究是不忍心將這孩子逼得太緊,有些疲累地坐回了藤椅之中,說:“扶少爺回房閉門思過?!?/br>楚君的手腫得老高,一開始還是疼的,后來便一直處在麻木的狀態(tài),就如他的心情一般。他一直待在房間里沒有出去,到了夜里,楚老爺子不放心,還是找人去開了楚君臥室的門。房間里沒有開燈,暗沉沉的,而躺在床上的少年在燈打開后便現(xiàn)出了潮紅的臉色。家庭醫(yī)生趕來后幫他檢查了一下,然后對楚老爺子說:“小少爺是饑餓加上著了涼,同時受了驚嚇,因此發(fā)了燒,先輸液降溫,之后喂他吃些流食。”楚老爺子看了躺在床上的人一眼,心中嘆道,現(xiàn)在這孩子恐怕是吃不下什么流食了。“先輸液吧?!?/br>一吊瓶輸完,楚君的體溫降了一些。醫(yī)生開過藥方,又寫了建議之后便離開了。楚君的臥室里開了一盞小燈,楚老爺子坐在他身邊幫他掖了掖被角,望著愛孫有些憔悴消瘦的臉,嘆了口氣:“真是太傻了……”楚君睡得昏昏沉沉的,依稀覺得喉嚨很干,想要睜開眼起來喝水,哪怕一口也可以,但是眼皮卻怎么也睜不開來,一陣做夢一陣清醒些,但卻一直沒有醒過來。到了凌晨的時候,他的身體顫動了一下,然后才從昏睡中清醒過來。他艱難地用手觸了觸嘴唇,指腹下是干澀的皮,翹起的棱角甚至將他還腫著的手扎疼了一瞬。他掙扎著坐了起來,床頭柜上放著他的水杯,里面的水還是溫熱的,楚君低頭端了起來,喝了大半杯才放下。過了一陣,有仆人進來,見他醒了,便喚人去跟楚老爺子支一聲,然后服侍楚君起身。坐到餐桌前,楚君還有些頭暈,但他等會兒打算出去,因此還是堅持吃了些流食,同時也就著粥喝了藥。粥剛剛見底,站在楚君身邊的仆人就退到了一邊,問候了剛剛下了樓來的楚老爺子。楚君身體僵了一瞬,他沒有回頭去看。楚老爺子也坐了下去,慢條斯理地吃了一個切好的鹵蛋之后,不帶轉(zhuǎn)頭地對旁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