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眼神，這利落不帶滯澀的動作，這久違的意念交流……白璟呆呆地看著企鵝。

“難道是……慕白？”

企鵝站住不動了，小眼睛斜睨他。

“不會吧?！?/br>
白璟看著這還不到他膝蓋的企鵝，半晌，才緩過神來傻傻道：“你怎么，怎么變得和虎鯨一個顏色了？哈哈哈，好蠢?！?/br>
回應(yīng)他的，是企鵝毫不留情的一個飛頂。

一同被頂飛的，還有臉上那未干枯的淚水。

☆、重逢

三胖與白璟，是里與表的關(guān)系。

白璟與慕白，是下與上的關(guān)系。

而慕白和企鵝……

實在讓人無法想象，這兩者究竟有何聯(lián)系。

看著這只站在自己面前的企鵝，白璟簡直神魂顛倒，比自己剛變成藍(lán)鯨時還要驚訝。

“鯊魚和企鵝完全是兩個物種吧。你究竟是怎么變成這幅模樣的，大白？”他蹲下身把企鵝抱在自己懷里，雙手捧著打量，有些疑惑不解。

回應(yīng)他的，是企鵝毫不留情咬在胳膊上的一口。

“好痛，你變成企鵝后怎么更暴力了?！彼麘嵟貙⑵簌Z舉高過自己頭頂，“我看你恐不恐高，恐不恐高！再隨便咬我，我就把你扔到冰川上去！”

對于這種威脅，威風(fēng)凜凜的大白鯊顯然是不屑一顧的。

【白癡。】

別說，企鵝的黑眼睛還真有幾分大白鯊曾經(jīng)俾睨天下的味道。

白璟氣餒，“你真是大白嗎？不會是我幻想的吧？”

【白癡。】

“……你能不能換個詞？”

【白癡?！?/br>
好吧，白璟發(fā)現(xiàn)，變成企鵝的慕白，語言功能有嚴(yán)重退化的趨勢，翻來覆去只會說“白癡”兩個字。為了不讓自己脆弱的精神再次受傷，他索性放棄和企鵝慕白交流，直接將它夾在腋下，在冰面上大步跑了起來。

一邊走，還不忘記炫耀。

“我跟你說，大白，我現(xiàn)在可厲害了?！?/br>
“我的能力又進(jìn)化了，之前還成功讓一群猴子變失憶。哎，不是害了我們的那群壞猴子，是救了我的好猴子，算了，跟你解釋不清楚……”

“對了，看見沒？我也化形啦?，F(xiàn)在不穿衣服我都不冷，還可以赤腳在冰面上走！你瞧這兩條猴子腿，比你化得還好。”

“當(dāng)然了，我本來不長這樣?！卑篆Z有些心虛，他還不敢把自己曾是人類的事情告訴慕白，“只是化形后才變成這樣的，你不要懷疑我啊。”

說著他還不放心，趕緊把胳膊下的企鵝提到眼前瞅了幾眼。

企鵝的小黑眼睛無奈地看著他。

白璟噗嗤一聲又笑了，“說真的，你現(xiàn)在這樣子真滑稽。短胳膊短腿，估計以后也要我替你捕獵了吧？”

對付這種得意忘形的家伙，企鵝只回以簡單的兩個字。

【白癡?！?/br>
“真好?！?/br>
白璟卻不在意被罵，把頭蹭在企鵝腹部柔軟的毛上蹭了蹭。

“我還以為你不在了，大白?！?/br>
企鵝黑溜溜的小眼珠看著他，須臾費力地夠在白璟腦袋上，輕輕地拍了拍。

白璟暖暖笑了。

好像曾在冰面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那個家伙，不是他似的。可是沒過半晌，他又犯愁起來，像個cao心的老媽一樣念叨。

“你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我該怎么辦呢？現(xiàn)在科考站也被那幫老外的人占據(jù)了，不能回去。要不，我再把藍(lán)寶石吐給你？唔唔……”

就在他嘮叨地還沒說完時，企鵝一巴掌呼上他的臉，把他的嘴狠狠堵住。不待白璟反應(yīng)過來，又一腳蹦出來踩在他腦袋上，把他壓倒在雪地。

“你這家伙，干什么打我——”白璟有些莫名其妙。

【白癡！】

可是這一次，企鵝慕白的一聲警告?zhèn)鱽恚瑤е煌谇皫状蔚慕鋫?，立刻讓他安靜下來。

“有人來了？”白璟問。

企鵝慕白不回答，只是把屁股坐在白璟腦袋上，確保自己擋住了白璟身體的最后一部分，不讓外人看見。直到這時，它才裝作是一只真正的企鵝，在原地傻傻站著發(fā)起呆來。

這么一連串動作下來，白璟哪還能不知道有情況。他緊捂住自己的嘴，將自己又往雪里埋了埋。當(dāng)他做完這些沒幾秒，就聽見不遠(yuǎn)處傳來腳步聲。

——是人類的腳步！

“在這里？”

“沒錯?！?/br>
“仔細(xì)找找?！?/br>
對話的是兩個黑衣人。他們似乎剛從水下出來，身上的潛水服還是濕漉漉的，而更令白璟驚訝的是這些人的外貌。

他們長得不能說是奇怪，也不是難看，甚至可以說是十分出色。但是這兩人的四肢，卻與常人相比顯得格外修長，甚至從潛水服下露出來的部分皮膚，也透漏出一股不正常的蒼白。

白璟記得，自己似乎曾在哪里見過長這幅樣貌的人。

他戳了戳頭上的企鵝。

沒錯，就是慕白！

這兩個人和慕白半人型時的樣貌有很多相似之處。當(dāng)然，他們遠(yuǎn)沒有大白鯊那奪人心魄的美貌，就連皮膚上的那些星痕也沒慕白那么好看。

……不對！

“你究竟在哪里生了兩個私生子？”

白璟忿忿地戳著企鵝的肚皮，“咱倆什么關(guān)系了。你連你有兩個兒子的事都不告訴我，你是不是太見外了？那給你生兒子的老婆呢，拉出來我見見？”

啪！企鵝一巴掌打暈這個胡言亂語的家伙，不理睬他，繼續(xù)監(jiān)視那兩個奇怪的人的動作。

只見兩個黑衣人先是在附近冰面搜尋了一會，沒有收獲后，又試著打破冰面。他們試了很多辦法，用工具鑿，用火燒，甚至還拿了一個小型炸彈轟炸，但是這塊神奇出現(xiàn)的冰面依然紋絲不動。

“奇怪了。”見狀，白璟說：“我剛才哭的時候，就化了一些……咳咳，”他想到自己不體面的哭法，立刻掩飾道：“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冰面有這么堅固。”

企鵝低下頭深深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卻先把白璟瞧得不好意思了。

就在這功夫，兩個黑衣人已經(jīng)放棄繼續(xù)鑿冰。他們收拾完器具又再次消失在冰面上。白璟瞧著那兩人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為什么看到這兩人我心里竟然覺得熟悉？難道其實他們不是你兒子，而是我兒子？”

企鵝當(dāng)然沒有理會他，只是催促著趕快離開這里。這一次不用慕白說白璟也知道，軍方的人是盯上這里了。他們一時打不穿冰面，肯定不會就這么放棄。

白璟快步離開，又突然轉(zhuǎn)身，“我會回來的?！?/br>
他望著冰封的海面道：

“慕白，你相信我。等我能力再強(qiáng)一點，我一定會幫你把你守護(hù)的海墓奪回，把那些人全部趕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