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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他在昌煜時間不短,但與裴南賢打交道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裴南賢聽他這句自然又親切的“舅舅”,不由饒有興味看了看期思,片刻后說:“小殿下有心了,下個月老爺子六十壽辰,若愿意的話,屆時我把帖子送到左相府上?!?/br>期思看了看裴南賢身后勁裝錦衣的神影衛(wèi),笑得燦爛真誠:“外公的大壽,我自當(dāng)要去的?!?/br>裴南賢并未料到一直沒怎么往來的期思會對他們這么親近,但偏偏期思眼神干凈,神情純善,毫不突兀,反而像是裴家一直以來太過疏遠(yuǎn)期思一般。裴南賢與他寒暄幾句,約好了壽宴的事情,兩方便告別擦肩離開。元酀回頭看了一眼遠(yuǎn)去的裴南賢和裴氏神影衛(wèi),對期思說:“我瞧著你們不像一家人?!?/br>“誰說不是呢?”期思淡淡道,裴家是他在世上唯一親族,卻又是害死他父親的幫兇,這筆賬是算不清楚的。“你打算從他們這里下手?”元酀和期思并肩走著,兩人雖然換了便裝,仍舊很顯眼,沿途時常路人多看他們幾眼,他們也不大在意。期思說:“畢竟有一層親緣在,要比李岑那邊好接近,否則總不能從李宣融那里入手。”元酀了然,李宣融到底是期思的朋友,他說:“好在你跟他們沒感情。”期思無可奈何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優(yōu)柔寡斷?”元酀搖搖頭:“重感情是好事,性情中人總比心腸冷漠要強(qiáng)得多。”裴南賢邀請期思去裴家老爺子的壽宴,正合了期思的心意,這是個極好的機(jī)會,接近裴家,再找到證據(jù)或線索,不過期思并不指望裴家能對他有多信任,他要的只是一個合適的契機(jī)。自從上次與元酀告別,期思便時常想,究竟該何時告訴元酀自己的身份,他對元酀并非不信任,但他代替虞珂來燕國這件事,畢竟不是他自己的事情,更是晉國的秘密,因而感到矛盾。但元酀這回來到昌煜,雪夜里兩人重逢的時刻,期思終于豁然開朗,不再糾結(jié)。傍晚兩人從外面回到官驛,元酀先去沐浴,回到房間,期思正坐在他屋內(nèi)桌案前練字,旁邊擱著一摞元酀手下送來的文書信報。“先前還沒覺得,如今你都到昌煜了,要辦的公務(wù)還這么多,簡直跟肅帝陛下一般忙碌?!逼谒悸犚娝_步聲,低頭寫著最后幾筆說道。元酀頭發(fā)未束,初冬時節(jié)也只穿一身單袍,走過來便帶來一陣熟悉的好聞氣息,讓人想到曠野和高山。他隨手拿起那摞文書最上面一封拆開看了看,接過期思正要放下的狼毫筆,在文書上劃了幾筆,說:“弘吉剌城的人辦事利落,臨潢那邊的卻一個個沒有主意,膽小得很,大小事都要問,合該好好訓(xùn)練一番?!?/br>期思笑道:“興許大涼王就是要讓你整治整治臨潢的繁瑣風(fēng)氣?!?/br>元酀合起文書放到一邊,將筆擱下,看看期思方才寫的一張字,贊道:“剛?cè)岵?jì),風(fēng)骨卓然,與重逸的字倒是不像。”期思卻將墨跡晾干的字折了起來,說道:“我的字是我娘教的,你若見過她,便明白她是字如其人?!?/br>第90章緩和元酀認(rèn)真地看著期思,目光溫暖:“她一定很美?!?/br>“其實(shí)她的樣貌我已經(jīng)記不清晰了,我七八歲時她病故,但我記得院子里那株梅樹開花落雪時,她在樹下練劍時的身法,還有教我讀書寫字時溫柔的感覺。”期思回憶起娘親,眼角不自覺地彎起來。元酀不在乎期思的身份,但也知道外界關(guān)于晉國皇子的說法,他靠在桌案上看著期思問道:“晉國朝中將你接回去時,你才知道自己的身份?”期思停頓片刻,目光專注地停留在元酀臉上,他說道:“元酀,我想跟你說一些事情?!?/br>元酀也看著他,似乎感受到期思要說的事非同尋常:“這外面都由我的人控制著,盡管講便是,不必?fù)?dān)心。”期思朝他一笑,眼睛映著屋內(nèi)溫暖燭光,說道:“元酀,我的名字不是虞珂,我叫期思,瑞期思?!?/br>元酀目光凝滯了一瞬,有些驚訝,隨即意識到什么,像是重新認(rèn)識期思一般,仔細(xì)看著他。燈火搖曳,桌案上墨香未散,初冬的昌煜飄著零星細(xì)雪,期思將自己的過往一一告訴元酀。從江南的芳華寺,到北境的斷雁關(guān),從十幾年前母親隱姓埋名,到如今他代人為質(zhì)。“我爹不是晉國皇帝,是瑞楚?!逼谒颊f,“他鎮(zhèn)守疆土半生,卻被人暗害,一身栽贓的罪名。我須得查清讓我們一家人走到這一地步的究竟都是誰——我需要把真相昭著于世人面前,無論用多久?!?/br>元酀聽到期思并非真正的晉國皇族時,倒并未太過驚訝,但聽到瑞楚的名字,卻不由震驚,他眉頭緊蹙:“瑞楚功臣枉罪,又讓你代為人質(zhì)……”“幸而遇見了你們,都待我極好?!逼谒忌袂殚g并無苦澀怨忿,反而盡是堅定和釋然。“這些事情,你從未告訴過其他人?!痹澋恼Z氣是肯定的,他了解期思,也因此難以想象期思獨(dú)守這些危險秘密度過的幾百日夜。“從未”,期思說,“在你之前,我覺得沒有人是永遠(yuǎn)站在我這邊的。”元酀知道期思這一次是真正毫無保留地信任自己,將關(guān)乎性命和天下局勢的秘密告訴了他,也明白期思一直以來是怎樣的孤獨(dú)艱難——即便最為親近的人,也要以不屬于自己的身份面對,那份秘密背后是空蕩蕩的人世間。元酀伸手握住期思的手,指間交錯,心中波瀾難平:“以弘吉剌城之名,以撒雅之名,我會是你永遠(yuǎn)能信任的人!”期思胸口突然涌上一股酸甜交織的感覺,淚水驀地涌出,嘴角卻不自覺地彎起,就這么又哭又笑地被元酀擁抱著,他不再是飄蕩在命運(yùn)洪流中的孤舟,從此有了可以歸屬的渡口。一轉(zhuǎn)眼,就走了這么久。期思喃喃說:“有時候,也很累了”,他手里無意識摩挲著那張折起來的字,“但想想,我爹的清名、我娘的苦楚,還有無數(shù)枉死的人……我不能停下。”“我會陪著你。”元酀說,他修長的手輕輕撫著期思后背,撫平一切過往的辛苦孤獨(dú)。一句簡單的話,一諾千金。兩人相談許久,期思終于能毫無顧忌地談起自己的過去,心中輕松之極。但入夜時,他還是按時回了江荀衍相府,元酀一直目送他離開,許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期思飄搖的心也終于踏實(shí)落地。大涼重臣赫克依為首的一行人終于也抵達(dá)昌煜,這是近年來大涼遣使最早的一次,帶來的東西也分量不同以往,明珠美玉、瑪瑙寶石自不必說,更有健壯如山的昆侖奴,誠意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