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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變——不告訴肅帝。這幾天須得注意安全,獨吉鶻補(bǔ)走后再想辦法找個地方安身,畢竟蕭執(zhí)也捉摸不透,他相信蕭執(zhí)不會對自己不利,但也不想糊里糊涂被害死。真是一夜長大。有了仇人就有了動力。“什么亂七八糟的”,期思抬手揉揉臉,驅(qū)趕腦海里的紛亂。宮人發(fā)現(xiàn)他醒來,上前侍候著收拾更衣。期思去拜見肅帝,肅帝陳濬在書房內(nèi)看折子,讓他免禮,放下折子看著期思,招招手讓他過去。期思走到他身邊,他抬眼問道:“昨天身體不適?還是有人欺負(fù)你了?”這一關(guān)懷,期思又想狠狠控訴獨吉,但他忍住了,搖搖頭道:“沒有,吹了冷風(fēng)不太舒服,睡一夜就好了?!?/br>肅帝似笑非笑:“看你這表情,忍下了什么深仇大恨天大的委屈?”肅帝看看期思,又道:“也罷,不說便不說,有委屈盡可告訴孤,便是李岑、裴南賢,也給你打一頓。”期思想象了一下他們因自己告狀被打板子的場景,忍不住笑了,覺得肅帝有趣得很。又搖搖頭道:“他們沒有欺負(fù)我?!?/br>肅帝看他不郁悶了,也笑了起來:“這便是了,沒什么解決不了的?!?/br>期思心里一暖,知道肅帝是真的關(guān)懷自己,卻想不出為什么,或許真是因為以前與虞珂的爹娘交好。期思在宮里住了幾天,陪肅帝過年,白天里肅帝在書房看看折子,政務(wù)不能落下,期思就在外間遙遙相對,也坐在書案后,看看書寫寫字,有時在院子里練練功夫,和宮人打雪仗。肅帝有時看完了折子,還會去指點他練字,甚至與他對對招——“你這字寫得,收筆要利落……”“腳下挺穩(wěn),胳膊太細(xì)了,沒力氣,晚上多吃兩碗飯……”“困了就去睡,臉都扎到硯臺里面了……”……期思才發(fā)現(xiàn)他是個文武兼修的皇帝,還不擺架子——至少對自己是這樣。兩人很投緣,肅靜的宮殿也變得熱鬧些。期思有時候會想,燕國把虞珂要來,是不是因為肅帝想養(yǎng)個兒子玩兒?隨即又否定。榮王陳漓封地在青州,過年來與肅帝兄弟相聚一番,也住在宮里,天天研究宮中藏品,書畫名器,不亦樂乎,肅帝送了他不少,榮王樂呵呵的。有時他過來看見期思,也跟期思聊聊天,肅帝和榮王相處很融洽,榮王性情倜儻恣意,與肅帝相似的長相,卻完全是另一個人。年初五,宮里愜意住了幾日的榮王陳漓堅持要回青州去。“再不回去,我夫人要放火燒府宅了”,榮王拈著家里送來的信箋,同肅帝講。“回吧回吧,這些天雪也化了些,你這個性子,怎么就討了這樣一個夫人?”肅帝十分嫌棄。榮王笑笑:“樂在其中,皇兄你不懂?!?/br>“不想懂,回去樂你的吧?!泵C帝對這個弟弟也是沒辦法。陳漓一走,宮里就期思和肅帝了,倒也其樂融融,不覺寂寞。在宮里住到年十二,一直沒再跟蕭執(zhí)見過面,期思閑下來的時候便在思考今后怎么辦。跟蕭執(zhí)鬧成這個樣子,他是不能再住別院了,一來那是蕭執(zhí)的宅子,二來他覺得不安全。想來想去,難道要住在宮里?這些天和肅帝相處得很好,但宮里到底太不自在,時間久了總不是回事。但為了安全,也只能這樣了。期思想了許久,卻沒想到肅帝已經(jīng)替他做好了打算。第24章相府這些天里,期思這次發(fā)作的病癥已經(jīng)養(yǎng)好,肅帝見他恢復(fù)活蹦亂跳了,又有些在宮里待不住,把他叫到身邊。“今年開春,你也來了大半年了,住在別院雖然自在,但總歸沒有長輩在身邊教導(dǎo)。”期思點點頭,不知道肅帝要安排什么。“尚書令江荀衍,是我朝左丞相,極有才華,他年少時就與孤認(rèn)識,一直忙于政務(wù),身邊無妻無子,也沒有學(xué)生。你可愿跟著他?”肅帝語氣很平和,仿佛說的是給期思找個夫子,而不是讓燕國左丞相來當(dāng)他的老師。期思沒想到肅帝竟會這樣安排。他對江荀衍印象不多,江荀衍是天下有名的才子,但期思并不了解他,唯一的交道只有宮宴上幾句問候。肅帝不再讓他回別院,不知是看出他和蕭執(zhí)有什么不合,還是恰好就這么安排的。期思覺得肅帝洞察人心,對自己還是挺了解的,便點點頭答應(yīng)。“自然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江大人……”肅帝擺擺手:“不必?fù)?dān)心,也讓他養(yǎng)養(yǎng)孩子,省得越過越獨?!?/br>期思想,陛下您不也一樣嗎。“也想過把你留在孤身邊帶著,但你生性自由,宮里到底拘束,也就罷了。”期思看著肅帝,他才是真正被困在宮里的人,就算是做帝王,也是有得有失。“我可以時常進(jìn)宮來陪陛下”,期思說道。“你是個好孩子”,肅帝眼里有些笑意,招招手讓他來自己身邊,“起初,孤覺得你心性太單純,可許多事下來,你成長得比我想象要快。”期思走過去,與肅帝一起站在書房外,看著院中覆著白雪的園子。“你天性自由,也因此一切隨心,但與人相處,不可僅靠意氣感情?!泵C帝語氣柔和些,期思卻猜他知道自己與蕭執(zhí)有了矛盾。“比如蕭執(zhí),我看著他長大,他看似沉靜內(nèi)斂,實際上性情極烈,過剛易折。”期思第一次從別人口中了解蕭執(zhí),感到很微妙。“就如他名字,太過執(zhí)著于什么,會很危險。孤改變不了他,希望你不要如此?!?/br>期思看著滿園瑞雪,他也不知道蕭執(zhí)和自己還能不能和好,人生際遇總有聚散,總有同行和背馳。他點點頭:“謝陛下指點?!?/br>肅帝看看期思,不再說什么。年十五,燕國皇宮又辦元宵宴,送別晉國、大涼來使。這次宴會簡單一些,獨吉沒有出現(xiàn),大涼使臣恐他惹事,沒讓他進(jìn)宮。期思在宴會上依舊與認(rèn)識的世子們簡單寒暄,宮宴上又不能胡鬧著玩兒,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聊天,聊無可聊。蕭執(zhí)沒有來,興許是被派去辦事。期思照舊坐了一陣子就回靜云殿里,年節(jié)便是安安穩(wěn)穩(wěn)收了尾。年節(jié)過后,肅帝依言把期思送到燕國左丞相江荀衍府上,由江荀衍照顧教導(dǎo)。肅帝沒有讓期思回別院,只是囑宮人將他的物品送去江府,期思依舊沒有見到蕭執(zhí)。正月十九,昌煜城內(nèi)無風(fēng)無雪,晴空暖陽,街道檐角的余雪潔白,映著檐下冰凌剔透,期思被宮中馬車送出了皇宮,一路沿著昌煜的寬闊街道,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