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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弦沒繃住,嗡的一震,突兀萬分。薄肅止步,側臉看來,便瞧見了呆若木雞的裴云惜,亦是手中一緊,攥住了折扇,神情吃驚。黃飛云見琴聲止了,十分疑惑,回頭一瞧,只見薄肅與裴云惜四目相對,兩望無言。“你們這是……?”黃飛云道,“徒兒,你怎來了?”薄皇后道:“前些日子,肅兒不在京內(nèi),是我讓人叫他一回來便來見我。做jiejie的,想見弟弟一面,竟是如此之難呢?!?/br>薄肅悄無聲息地收回視線,若無其事地走向涼亭,道:“臣弟參加皇后娘娘。”“你倒是禮數(shù)周全,快些過來讓jiejie瞧瞧?!?/br>薄肅抿唇,一臉不愿,但還是走上前,任薄皇后察看,薄太傅的原配去得早,姐弟二人自小相依為命,妾室生的孩子雖與其關系不差,但也無法真如血親。“徒兒,擇日不如撞日,今日為師要向你引見一下坐在那邊的裴公子,他年紀輕輕,便琴藝超群。你該多多與他討教切磋,互增互進?!秉S飛云樂呵呵地介紹道,“這位裴公子來自臨安,你數(shù)月前隨戴家小子去了臨安,不知曾謀面否?!?/br>“嗯。”薄肅冷靜地瞥了一眼裴云惜,見后者慌亂地低下頭,“我與裴公子已是舊識?!?/br>“竟真相識?哈哈哈……”黃飛云一愣,大笑,“無巧不成書,無巧不成書啊。”薄皇后道:“是在臨安時結識的?”薄肅點了點頭。而那邊裴云惜已是心神不寧,伏在琴弦上的十指微微發(fā)顫,想撥弦,卻使不上力。“咦,怎的不彈了?”薄皇后問道。裴云惜咬著牙,想扯出個笑,卻眼角發(fā)酸,“草民,草民方才彈錯了,還請娘娘降罪。”“無妨,老師想請肅兒與你共彈,如何,裴云惜?”黃飛云滿意道:“既然你們是舊識,想必肯定已私下切磋過。我徒兒的性子我最清楚,他最最賞識懂琴之人?!?/br>薄肅走下涼亭,一步步靠近裴云惜,直到他看見裴云惜手中的琴時,才霎間憾然,“你的琴……?”裴云惜猛然起身,把琴一推,“薄公子的琴,在下物歸原主?!?/br>“你……”“薄公子走得匆忙,定是忘了這琴。雖、雖說此琴是在下的拙作,但若薄公子不嫌棄,還望收下此琴。”裴云惜說完這話,突然有種莫名的輕松,仿佛卸了擔子,無事一身輕。“你們二人在打什么啞謎?”薄皇后蹙眉,“時候不早,還是都隨我用了午宴,再切磋不遲。”皇家的午宴華麗豐盛,抵得上裴家過年時的一頓。裴云惜挨著黃飛云坐,低眉順眼。薄皇后出了宮,便減免了許多禮節(jié),她進宮多年,甚是懷念家中滋味,圍坐一桌用餐更是鮮有之極。今日有人陪她用餐,她倒是高興,特別是薄肅的到來。裴云惜不敢多言,只是悶頭吃著珍饈美味,他想這些菜足以塞住他的嘴。薄肅一如既往地寡言少語,薄皇后問他一句,他便答上一句。黃飛云還時不時訓他無趣,薄肅一概不理。“你離京如此之久,表妹素心還時常進宮對我抱怨,說是見不到你這位表哥。”薄皇后無意間想起,便隨口說著,“你已至成家歲數(shù),怎還磨磨蹭蹭?”裴云惜聽出了薄皇后的話下之意,他相信薄肅不會聽不出來。可是薄肅聽而不語,薄皇后慍怒,擲下碗筷,說是飽了,便起身走了。黃飛云低嘆道:“徒兒啊,你這性子得氣死多少人?!?/br>裴云惜卻是被他這句話逗樂了,想憋住笑,卻悶哼了一聲,黃飛云聽見了,問道:“裴公子似乎有所見解?”少了薄皇后,裴云惜稍稍放松一些,他道:“前輩莫要見怪,晚輩不過是……憶起了初次見到薄公子時的情形?!?/br>“哦?說來聽聽?!秉S飛云饒有興致。薄肅就坐在他們對面,看著他們。裴云惜半頓飯時間,亦是想通,薄肅本與他無關,自己又為何要唯唯諾諾呢。“那是戴洺洲戴大人的詩酒會上,眾人交談甚歡,唯獨薄公子一人,立于門外,冷淡地看著大家。我想薄公子確實不喜與人交際?!?/br>“我不過是……不擅于,和人交談。”薄肅忍不住為自己辯護道。“薄公子學富五車,飽覽世事,怎會不擅與人交談呢?”裴云惜彎起嘴角,佯裝無知地望著他,“前輩,想來您應當問一問,為何薄公子會如此呢?”薄肅微詫,他不明為何裴云惜會如此質問他,“我……并不認為,自己有何長處值得向他人推介。”“薄公子過謙了吧?”裴云惜嘴角抹過一絲苦笑。當時薄肅冷眼瞧人的模樣歷歷在目,他怎是不擅?他不過是不屑!廳中的所有人,都不過是在巴結戴洺洲,想攀龍附鳳,這些人,都恬不知恥,都臭不要臉。裴云惜想,薄肅當時定是這么想的。“徒兒?”薄肅吃驚地望著裴云惜,竟被他微諷的神情攝住了。“薄公子不擅與人交談,定是疏于練習了。恰如家?guī)熢嬲]在下,疏于練琴,便不會有所成就。只有勤練苦練,才能運用自如。”裴云惜盡量努力地扯出一個笑容,表示自己很友好。薄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眉宇間滲出一絲絲的無措與戾氣,“你……說得對,比起我,你定是善用時候,勤加練習,才能將琴彈得這般無瑕出色。”裴云惜臉色中摻了一絲慘白,他似乎看見了薄肅的窘然,而自己竟如此咄咄逼人,一反常態(tài)。黃飛云亦是意識到了他們的異樣,問道:“你們二人,怎么回事?”聲明:下章有人要示范史上最慘求婚樣板。第二十章最終這場皇家宴席,不歡而散。裴云惜渾渾噩噩回到小院,腦中滿是薄肅驚愕且慍怒的臉色,明知得罪那人的下場,卻仍舊忍不住在嘴上趁一時之快。薄肅究竟是多清高傲慢,多薄情冷血,又與他何干?或許是想起賀廉決絕孑然的背影,憤憤不平吧。回到屋中,夏夢橋剛醒,他見裴云惜遲遲才回,笑道:“黃大師這么看得起你?想必是要留你做他的徒弟!可惜你名花有主!”裴云惜打不起勁,淡淡地看他一眼,在床邊坐下,道:“他有徒弟,你道是誰?”“我怎會猜到?我又不是神仙。”夏夢橋白他一眼,“你這是見著他徒弟了?人家技藝超群,你自慚形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