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您好像很有錢，但沒有車?！崩钐靸A腦子里亂糟糟的，隨口說出前兩天一閃而過的疑問。

“愛護(hù)地球，從你我做起。”單原輕飄飄道。

單原21

單原在辦公室扒拉完盒飯，閑來無事便想著給李天傾打個電話，督促他多吃點。他實在瘦得可憐可愛。

“您好。”李天傾接電話的第一句永遠(yuǎn)是您好，好像還沒聽他說過“喂”。

“叫我名字?！眴卧瑫r也想起沒聽他說過“單原”兩個字。

“您怎么——”李天傾忽的打住，頓了頓，小聲道：“單原?！?/br>
一聲謹(jǐn)慎的輕呼伴著電流流入耳蝸，行走全身，完美實現(xiàn)了聲控充電技術(shù)。

“嗯，天傾?！睍灪鹾醯鼗貞?yīng)。

手機(jī)另一端傳來李天傾在嘈雜背景下微乎其微的呼吸聲。

“吃飯了嗎？”單原記得他是十二點以后吃，現(xiàn)在十二點整。

“吃過了。”

“今天挺早啊，吃的什么？”

“魚。”

單原這才聽出李天傾那邊的噪音里隱隱約約有海浪聲。

“你在哪兒？”單原心道小孩不會真被人拐跑了吧。

“海上?！?/br>
“干什么去？”

“上實習(xí)課。”

“你們學(xué)校怎么不事先預(yù)告一下就把人帶去了?！眴卧г沟馈?/br>
李天傾猶豫道：“預(yù)告了?！?/br>
“……那你昨天怎么沒說？”

李天傾不說話。

單原猛然生出一股不可忽視的挫敗感，“今天回來？”

“星期四回去?！苯裉煨瞧谝弧?/br>
單原好似提醒一般輕聲道：“我喜歡你，天傾?！?/br>
夕陽將辦公室鍍了一層百般旖旎的紅，而單原百無聊賴地懶得下樓。一想到至少有三天吃不到李天傾，就提不起多少胃口吃飯。

手機(jī)鈴聲乍然響起，單原先是略帶頹喪地想決不可能是李天傾打來的。拿起手機(jī)一看，嗯，他算是對李天傾有一定的了解了。

“什么事？”

“一個星期啦，吃掉沒？”紀(jì)良語氣輕佻。

“你都猜到了還問什么?！?/br>
“嘿嘿，帶出來溜溜唄。”

“沒時間?！?/br>
“切，不就是忙著膩乎么，然后再忙著折騰。你有點長進(jìn)吧?！?/br>
單原苦笑，“我想膩乎想折騰，也得有人陪啊?！?/br>
“嗯？怎么了？這么快就被甩了？創(chuàng)紀(jì)錄了啊?！?/br>
“還談不上甩不甩。”

紀(jì)良沉默了幾秒，突然爆發(fā)一陣大笑，“你這回正常得異常啊。”

“異常嗎？”單原認(rèn)為那也是因為李天傾異常。

“你原先哪一次不是天雷勾動地火地轟轟烈烈，這回都吃到嘴了人家還懶得搭理你呢，而且你還怨婦似的患得患失，完全丟了越挫越勇的氣魄啊哈哈哈?！奔o(jì)良的語速堪比中國好舌頭。

單原沒話說，只能暗暗欽佩他的推理能力。

可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李天傾并沒有懶得搭理他，至少他們在一起外出游玩、打游戲、上床時李天傾表現(xiàn)得都很率真，開心就笑，不高興就不說話，緊張就話多。雖然一冷靜下來就會恢復(fù)謙謙有禮的疏離狀態(tài)。

至于自己……誰說他丟了越挫越勇的意志？

單原勾起的唇角在第二天晚上耷拉下來。

他一整天都沒打通李天傾的手機(jī)。

22李天傾

李天傾渾渾噩噩地跟著人流在校門口下車，下意識地背對刺眼夕陽，悶頭往前走，漫不經(jīng)心地瞧著地上一群疊加的人影分分合合。

隨著他脫離人群，拉伸的影子也抽離出形狀，橢圓形的腦袋陰影爬到了一個人的腳邊。

李天傾慢慢抬起頭，望著單原不發(fā)一語。

單原三步并兩步走到他跟前，由于面朝陽光微微瞇起了眼，“打不通你手機(jī)，我就來你學(xué)校打聽——”李天傾毫無預(yù)兆地?fù)涞剿砩希踔涟阉驳靡粋€踉蹌。

李天傾雙手死死抱住單原的后背，內(nèi)心逐漸從一片麻木中蘇醒，旋即沉入深淵。他似乎對單原的身體上了癮。

單原回抱住他，順毛似的撫摸他的后背，在他耳畔私語：“你也想我了？”

李天傾無言以對。

沒抱一會兒，單原就把他拉了下來，“走吧，回去再說?！?/br>
話雖這么說，上了出租車，單原還是沒忍住，“你的手機(jī)壞了？”

“掉大海里了?！崩钐靸A的手鉆到單原的手心里，握住。

單原的臉上閃過驚訝，攥緊他冰涼的手，急問：“你沒掉下去吧？”

“沒有?！?/br>
“那就好。”單原放松地往后一靠，“手機(jī)好端端地怎么掉下去了？”

“有人推我，我摔倒了，手機(jī)就掉下去了。”李天傾像念小學(xué)生寫的敘述文似的。

單原伸臂將他摟進(jìn)懷里，“怎么有人推你？”

“他……”李天傾斟酌一下措辭，接著語氣平和道：“他說我抱了他女朋友?！逼鋵嵞侨诉€罵了難聽的話，說他惡心。李天傾覺得沒必要復(fù)述，便略去了。一同忽略的，還有心底慫恿他說出來的大聲叫喊，以及與之對抗的弱小聲音。

“抱了他女朋友？”單原重復(fù)一遍，似是確認(rèn)，似是自言自語。

“他女朋友，好像是上個周末，配合我活動的人?！崩钐靸A不清楚自己是否該解釋，一句話說得猶猶豫豫，斷斷續(xù)續(xù)。

單原笑了笑，拍拍他的臉，“就因為這個，他就推你？”

李天傾沉默許久，才干巴巴地說：“不知道?！?/br>
兩人走進(jìn)單原家的小區(qū)時，單原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停下腳步，眼神蘊著溫柔的笑意，“明天是我生日，你準(zhǔn)備什么了？實習(xí)也有空閑時間吧?！?/br>
李天傾面無表情，淡淡道：“我沒想過?！?/br>
單原的笑意凝固在面部每一根神經(jīng)，他扯扯嘴角，可終究沒能扯出笑的弧度。

“為什么？”單原的聲音極輕，像是把力氣都用在了其他地方。

“我沒聽懂你想要什么。”李天傾看著他陌生的表情，語氣有多么冷靜，內(nèi)心就有多么惶恐。為什么惶恐？不知道。他做錯了什么？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無所謂。

所以可以在單原深沉壓抑的目光下面無表情。在單原放棄似的嘆息聲中保持冷靜。在電梯里不將手伸到單原手邊。在單原開門時忍住拔腿逃跑的沖動。在看到一桌子豐盛晚餐時心痛得喘過氣來。

“既然你不知道送什么好，我就自己要求吧?！眴卧蝗缂韧貙λα诵Α?/br>
李天傾點點頭，不說話。

23單原

昨晚他有些失控